第10章 你是無所不能的！

「不，我要爸爸，我要能和我說話，送我上學，給我做飯，陪我住院的爸爸！」

簡陽哽咽哭啞的聲音，聽得封晉初格外不適。她指指封晉初筆記本電腦，「你能變出我爸爸的話，就也能變出我爸爸對不對？」

封晉初語塞，這幾句話都和同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還妄想大變活人！

簡陽垮下小臉，「我想要爸爸……」

眼看簡陽又要扯開嗓子哭，封晉初衝口而出，「我試試！我變一個試試！」

簡陽掛著水珠的大眼睛瞬間止住淚，瞪得又大又圓。

封晉初有點後悔不假思索的敷衍了，顯然以簡陽現在的智力，她信了，她在等他原地大發神通。

封晉初清清嗓子，「兩年，兩年之內吧！你爸爸身體壞掉了，我要修好他需要很長時間。就像你爸爸以前修車一樣，從裡到外大修得用很長時間。」兩年，簡陽智力應該可以恢復。

簡陽拚命地搖頭淚珠一串串往下掉，啞澀的聲音中帶著雜響，「不行，我不要在醫院住兩年！我要爸爸，我要回家！小學住寄宿學校都可以5天回家一次，我在醫院都住4天了！」

封晉初沉沉嘆氣，她的腦震蕩已無大礙，嗓子卻發炎了，她若再在醫院，於她神經恢復並無益處。

封晉初看看門口，準備打針的護士還等在門外，「你今天配合打針，我就去和醫生說，只要日後你聽話配合治療，不用每天都在醫院，同意嗎？」

簡陽大眼睛忽閃眨動幾下，「那你能保證，兩年內把我爸爸修好嗎？能看得見摸得著，會和我說話，會關心我，會陪我玩，會記得我所有喜歡的東西。」

「我試試。」

簡陽慢慢走出衛生間，把黑乎乎的手遞給封晉初，「那叫護士阿姨，給我扎針吧。」

護士聞聲走進來，「扎針之前，你要先洗洗乾淨。」

封晉初深皺皺眉，看著護士開水龍頭沖洗簡陽的手。一剎那他大腦豁然開朗，時下的人工智慧機器人已經具備與人類交流的能力，只是它們互動時欠缺人類情感，若是把人類的各種情感編譯成代碼植入機器人，豈不就可以滿足簡陽的要求！

封晉初有個大膽的設想，訂製一個有情感思維的機器人「簡東方」。

等護士給簡陽扎完針，封晉初拿起床頭柜上的粥盒，盛一勺遞到簡陽唇邊，「你現在的身體適合多吃粥，易消化。」

簡陽很配合地張口去吃，一盒粥吃差不多，她又有了想法，「修好的爸爸，在我生病時會這樣照顧我吧？」

「應該能。」封晉初看簡陽吃進最後一個紅棗，「他還會記得你愛吃什麼不愛吃什麼，但前提是你把記憶中爸爸為你做過的事，通通告訴我。你要做我的修理助手，你幫忙，我會修得更快。」

簡陽腦損傷后，眼神兒如孩子般格外澄澈，她用力地點頭，還難得一見的露出點笑意，「小表舅真好，你是無所不能的！」

說著話，她斜看眼安靖源，「你走吧，笨蛋哥哥！」

安靖源哭笑不得，「哎，我……」

封晉初也看安靖源，「最近幾天，你一直在醫院陪著簡陽，也累壞了，今天我留下陪護，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安靖源現在對封晉初是好感爆棚的，雖然初識時鬧場烏龍，但聽程紅妍說又見識完他專業技能就肅然起敬了。他還想推辭，「小表舅，這都是應該的，你不用見外。」

「我們輪班,我要處理工作時換你照看，這樣大家都不耽誤事。」

安靖源點頭，「那行，今天只怕簡陽也不肯放你走了。」

安靖源走後，簡陽在封晉初面前秒變「乖寶寶」。

封晉初讓她躺，她就安安靜靜地躺著不動。他拿來溫濕的毛巾幫她擦臉，她就配合著閉上眼睛。

封晉初小心翼翼擦掉她臉上的黑灰，看著這張絕美別具異域風情的臉，他深深嘆口氣，她原本歐式的深眼窩，最近幾天憔悴得更加深了。她眼尾那顆淚痣帶著無可言說的哀傷，讓他心痛又心動。

他深情低喚，「陽陽。」

簡陽長睫毛忽閃著睜開眼，沉靜地注視著他。

封晉初多年深積的思念、自責悉數湧上唇舌，他卻在簡陽沒一絲雜質的眸光里退宿了。「睡吧，好好睡一覺！」

簡陽重閉上眼睛，唇角不自知的彎了彎。

封晉初哄睡簡陽，在安靜的病房裡，大腦飛速思考著。他也沒管時差，直接給大洋彼岸的好兄弟打電話。

「秦州，我有個不成熟的想法，我想我們工坊未來是否可以私人訂製情感交流型陪伴機器人，來完成一些特殊的家庭治療。」

「wh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