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這兩樣東西我都不能要
今天，高凱在評講一個初中補習生寫的一篇記敘文《我的母親》。
高凱認識只李鷹飛和朱紅梅，不認識葉峰。
高凱雖是老資格的「高級講師」，但有陌生人在偷聽他的課，也不免有些緊張。
葉峰聽了一會，覺得他的課上得不比他好多少，就悄悄走出去。
葉峰在當教導主任和副校長后，一直附帶著教一個高中班的語文，他教的班級高考語文成績，一直名列全縣前茅。
他摸索出來的以作文評講促語文教學的方法很有效果，比剛才高凱的教法要好得多。
葉峰讓李鷹飛把高凱叫出來。
「高老師，他就是新調到教育局的副局長葉峰。」
李鷹飛把高凱帶過來介紹：「葉局，他是高老師。」
「葉局你好，我聽說教育來了一位年輕有為的副局長，但沒有見過你的面。」
高凱彬彬有禮向葉峰伸出手，有些尷尬出聲：「歡迎葉局光臨指導。」
葉峰跟他握手笑道：「高老師，久聞大名啊。」
「不過，今天我不是來光臨指導的，而是來監督檢查的。」
「國家要求『雙減』，你的補習班屬於整頓取締的範圍，你怎麼還在上課？」
高凱一愣，隨後笑道：
「葉局，我這補習班，對學生有益無害，市領導也同意保留的。」
他跟陸美麗相反，不叫不罵，而是態度很好地笑著，卻也拿領導壓葉峰。
葉峰也是笑臉相對，客氣說話：
「高老師，現在是暑假，你再給學生上課，布置作業，這不是加重學生負擔嗎？另外，你補課要收費，這也是加重了家長的負擔。」
「你的高氏語作速成法，要是真的有效果，就應該教給全縣的語文老師，讓他們提高語文教學水平，才能真正給廣大學生帶來好處。」
高凱臉泛慍色：你資格比我嫩得多，剛剛靠人上位，就教訓起我來了。
哼，我看你能在官場上走多遠！
但他沒有把心裡的不滿說出來。
葉峰還是委婉說話：
「高老師，你是聰明人，還是審時度勢，按照國家規定辦事為好。一個星期之內關了它吧，要是被教育局處罰，就不太好了。」
高凱也是有恃無恐，但他依然笑臉相對，還不住地點頭：
「好好，葉局，你教訓得對，我來看看，還是把它關了。」
葉峰見好就收，與他揮手告辭。
走出來后，他們又去另外四家沒關閉的培訓機構和培訓班。
有兩家培訓機構閉門閉戶沒有人，不知是得到顧錦斌通風報信，還是真的關了。
葉峰指示李鷹飛朱紅梅，過幾天再來看，要是沒關，就通知他們關。
另外兩家培訓機構也有靠山，但表面上也是笑著應付葉峰。
中午時分，有一家培訓機構負責人想請他們吃飯，再塞紅包，搞定三人。
葉峰堅決拒絕，開車回到教育局，到食堂買飯菜票吃飯。
下午兩點多鐘，首先來找他交涉的是魏紅怡。
她畢竟也是一個官員，所以表妹陸美麗給她打電話彙報情況，氣得差點摔了手機，但來跟葉峰交涉，她還是帶著媚笑和神秘，一進門就像上次一樣，將門關上。
「葉局，你上午去檢查的？」
葉峰見了她，儘管心裡有準備，但還是愣愣地看著她，很是不安：
「對，我跟監管股的同志在縣城轉了一圈。」
葉峰最怕她上次勾引他時搞了手機錄音，就是當時沒搞，現在再用美色拉他下水。
魏紅怡還是一臉媚笑，挺著傲嬌走到他辦公桌前，笑容卻有些不自然：
「你查了『美怡教育』？還讓他們在一個星期之內關閉？」
葉峰裝作不知，但態度很堅決：
「對，『美怡教育』違規辦班，規模巨大，還頂風作案，性質比較嚴重，所以我讓他們。」
魏紅怡兩眼緊緊盯著他，臉色沉下來打斷他：
「葉局，你前天提醒你，讓你辦事不要太頂真，你怎麼還是那麼一本正經？」
葉峰愣住。
「葉局，我就把話給你說明了吧，陸美麗是我表妹，聶縣長是我姐夫。他也同意『美怡教育』可以保留。」
葉峰裝作吃驚狀：「啊？原來這樣，怪不得上午，陸美麗這麼有恃無恐的。」
魏紅怡壓低聲提醒他：
「江海縣就這麼大，人與人之間都有這樣那樣的關係，你想一個人打破這個關係網，特立獨行幹事業，可能嗎？」
「葉局，我因為對你有暗戀，所以再次好心提醒你，你要想在江海官場混下去，就要隨大流，開隻眼閉隻眼，巧妙周旋。」
「這樣，你既可以得到美女，又可以得到金錢，何樂而不為呢？」
說著又挺起傲挺的上身轉過辦公桌，朝葉峰走過來：
「葉局，你只要聽我的話，我可以跟你好下去，還讓我表妹給你一個大紅包。」
「不不，魏主任，這兩樣東西，我都不能要。」
葉峰既激動，又緊張，心怦怦直跳。
他馬上站起來，提前往後退著，怕魏紅怡再次出其不意撲進他懷裡，然後用手機偷偷拍照，或者乾脆喊來人看：
「魏主任，你不要過來。『美怡教育』，是不是你跟陸美麗合辦的？」
魏紅怡一愣，止步，馬上搖頭否認：
「你聽誰說的？根本不是，我們只是親戚關係。」
她眯起嫵媚眼，想了想，沉下俏臉警告：
「葉局，我把該說的話，都對你說到了。你如果還要一意孤行，後果也很嚴重。」
「我們背後的勢力，不是你能抗衡的。我走了，你自己考慮吧。」
說著轉身打開門，生氣地甩門而出。
魏紅怡說得一點沒錯，他們的背後勢力馬上行動起來，開始陰黑葉峰。
上午葉峰他們走後，高凱立刻打電話給老同學沙鵬程。
縣.委副書.記沙鵬程與江宏偉關係很鐵，立刻打電話給江宏偉，把情況說了一下，並毫不避諱地表明自己的態度，說出自己的擔心：
「江局，教育局這個新來的年輕人很厲害啊。」
「這樣下去，你這個一把手局長，我看很快就要被他取而代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