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劍宗,梧桐山
一路上,太虛道長只是徒步前進,並沒有施展神通法術,而是以正常人的方式徒步前進。
其他人見狀,心裡好奇,可又不敢開口,只得老實的跟在後面。整整三天三夜時間,一行人才走了五十里路,比蝸牛還慢。
此時,太虛道長突然停下腳步,轉頭看著陳正他們,問道:「走了這麼久,你們可知道我的用意?」
就在其他人交頭接耳,一臉迷惑的時候
楊偉已經舉手搶答,「我知道,掌門師伯是風濕犯了,走不快,但又不好意思說出來,所以裝高手。」
聞言,太虛道長表情一僵,額頭隱約有青筋跳動,但又不好發作。
於是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其他人可有什麼不一樣的看法?」
唐昊站了出來,恭敬道:「師伯是想告訴我們,修行要耐得住寂寞,要有自己的節奏,別因一時快慢而亂了心性。」
「嗯,不錯,不錯。」太虛道長滿意點頭。
「多謝師伯稱讚。」唐昊歡喜,不忘對楊偉投去嘲諷的表情。
楊偉撇嘴,「有什麼了不起的,我也知道,不過我低調,不想說而已。」
這時,張根碩開口了,「我認為師伯是在提醒我們,要時刻保持平靜,那樣在遇上對手時,才能不慌不忙,從容應對。」
太虛道長撫須而笑,「甚好,甚好。」
「語兒,說說你的看法。」絕情師太說道。
風千語不經意看了陳正一眼,淡漠道:「徒兒認為,師伯這樣做是在告訴我們,修行之人不能忘記自己的根本。雖然我們修得神通,掌握了飛行之道,可終究肉身才是一切的基礎。」
太虛道長眼睛頓時亮了起來,「見解獨特,甚得我心。」
楊偉大拍馬屁,「師姐厲害,你真是我偶像。」
一眉道人忍不住點頭,「千語,你的悟性在年輕一輩之中足矣排第二了。」
「第二?那第一是誰,難道是你那徒弟不成?」絕情師太不高興了。
眾人的目光頓時看向陳正。
唐昊嘲諷,「就憑他?一個肺癆鬼罷了,懂什麼修行之道。」
陳正笑了笑,捂住嘴巴咳嗽兩聲,悠悠道:「以靜制動,以不變應萬變。我們此行是為了給宗門爭光,對方高手如雲,不會比我們弱,所以要隱藏實力,學會示敵以弱,讓其摸不清虛實。不動則已,動則雷霆萬鈞。」
此言一出,其餘之人臉色微變,用驚奇的目光看著陳正,他們如何也想不到,陳正會說出這樣驚人的話來。
太虛道長眼神閃爍,毫不掩飾眼中的讚美之色。
不過他也沒有說什麼,而是岔開話題,「這個問題一千個人有一千個看法,沒有標準答案。如何選擇自己選定的方式走下去,那才是最重要的。」
「好了,繼續趕路,反正時間還多,我就給你們講講關於比武大會的事情。這一次前去,除了與其他年輕高手比試之外,重要的是讓你們多見世面,學習其他宗門的優點,加以利用,而不是閉門造車……」
……
劍宗,天下六宗之首,坐落在梧桐山之巔,是一處鍾靈毓秀之地。佔據了一處靈脈,地靈人傑,是以一千五百年來,一直穩居修仙界第一門派的位置,遙遙領先其他五宗。
據說,劍宗的創始人是位天賦異稟的人傑,名喚凌嘯中的仙劍之體,過目不忘,什麼劍法一學就會。
十八歲已經突破大乘,三十歲成仙,在五十歲那年,天降神劍於卧榻之上,至此所向無敵,而後一個人來到梧桐山上,開宗立派,成立了劍宗。
他飛升之後,那把神劍也留了下來鎮守宗門,就是傳說中十大神劍之一的無影神劍。
因為有神劍在手,加上靈脈加持,並在短短一千年時間裡,就一躍成為六宗之首,風雲天下,名震修仙界。
這麼多年來,五宗一直希望能超越劍宗,可惜沒有哪一個能辦到。故而創辦了五年一屆的比武大會,希冀通過年輕一輩的比拼,從側面驗證其他門派的實力。
每一屆的比武大會,最後的冠軍都出自劍宗。這也是為什麼劍宗能長盛不衰的原因之一。
而這一次,劍宗最強的天才弟子叫凌十二,年僅二十歲,半年前就已經是炫光期後期的高手,天賦之強,遙遙領先五宗的年輕一輩。
兩天前,劍宗就派人在山下設立了專門會所,接待五宗的貴賓。
接待者叫劍星辰,已蛻去凡軀,成為仙人,在修仙界里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幾乎都聽過他的大名。
日落西山,天色漸沉,地平線盡頭一行黑影逐漸放大,正是陳正等人。
劍星辰看了看遠方,自語道:「往屆這些人都是踩著點過來的,今年卻來這麼早,看樣子出了不少傑出弟子,炫耀來了。」
隨即冷笑,「來多少都無用,只會成為我劍宗的踏腳石。」
梧桐山腳下,蜿蜒古道上,太虛道長等十三人慢步而行,悠然自得。
看著巍峨壯麗,聳入雲端的奇山,楊偉感嘆道:「掌門師伯,這梧桐山也太雄偉了吧,真不愧為天下第一山。只是弟子不明白,山這麼高,咱們幹嘛不直接飛上去呢?這麼慢慢走,得走到下半夜。」
太虛道長黑著臉,「就你問題最多,你的嘴就不能停一下?也不知道金光師弟怎麼受的了你的。」
但還是耐心解釋道:「這是劍宗定的規律,無論是誰上山,都需要步行。」
「為什麼?」
唐昊立馬嘲諷,「蠢貨,還能為什麼,傻子都知道,劍宗貴為天下第一宗,自然有它的威嚴,我們當然要給予它足夠的尊重。」
「放屁,我們是客人,他們這麼做有尊重過我們嗎?」楊偉不服。
「等你成了天下第一,就不用守這個規矩了,不用在這裡犬吠,徒增笑話,讓外人看了,以為我巨鳥宗的弟子沒有教養。」
「我發現你好像很維護劍宗啊,怎麼,難道想棄明投暗,加入他們?」
「你以為我是你,腳踏兩條船,說不定是姦細。」
「我奸你嬢,你全家都是姦細。」
……
其他人一臉平淡,這兩人一路上不知吵過多少次,他們早就習以為常。
陳正運轉九轉大陽功,眼睛神芒閃爍,偷偷打量著梧桐山,只見整座山被無邊劍氣籠罩,切割虛空,連神識都忍無法接近,讓人忍不住心生誠服。
「好一座奇陣。」
太虛道長發現了陳正的異常,微微詫異,「陳正,你有什麼看法?」
陳正一凜,連忙收回神通,說道:「回師伯,這是以勢壓人。劍宗通過這樣的方式,在每一個到來之人心裡埋下一顆恐懼的種子,暗示它的不可戰勝。這其實是一種心理暗示,我們每一個參賽者面對劍宗弟子之時,都自認為低對方一頭,未戰而屈人之兵。」
「說得好,你看事情的角度果然別具一格,連我都想不到。」太虛道長讚賞。
然後問道:「那你覺得該怎麼避免這個問題呢?」
其他人看向陳正,期待他的回答。
「只要記住一句話即可。」
「什麼話?」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