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姜姜，你有孩子了？

韓姜姜略微遲疑了一下，用餘光看了看那個方向，發現確實有人隱藏在那裡，就不再猶豫地打開了門。

車窗上升，車子緩緩啟動，紀淮南的車內有一股好聞的熏香，不是那些濃烈的香水味，而是好聞的淡淡的原木香，不濃不淡，不深不淺。

車內放著柔和舒緩的鋼琴曲，讓人不自覺就放下緊張的情緒。

「這位美麗的女明星，你要去哪？」紀淮南略微有些沙啞的聲音傳來，他今天開了一天會，一結束就馬上來找某位女明星，連水都沒顧得上喝。

「嗯，藍天幼兒園，謝謝。」韓姜姜回答完，沒敢再抬頭看紀淮南，她擔心自己對他的好感不受控制地又溢出來。

等紅燈的間隙，紀淮南側頭，看到韓姜姜怯怯的樣子，有些好笑，他伸出手，摸了摸面前人柔軟的頭髮：「你好像有點怕我？」

他的聲音很輕，撫摸的動作就像是對待一件珍寶一樣小心翼翼。

「沒有，沒有」，韓姜姜的否認顯得有些蒼白無力：「我只是今天有些累了。」

「怎麼要去幼兒園，女明星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紀淮南看著韓姜姜有些緊張的樣子，轉移了話題。

「去接我兒子。」韓姜姜這次的回答倒是十分乾脆利落，紀淮南卻顯而易見地安靜了下來。

好像一時墜入了雲端，停了好久，直到變綠燈，後邊的車不住鳴笛催促，紀淮南才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好聽的聲音此時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顫抖與不確定：「姜姜，你有孩子了？」

「嗯，對。」韓姜姜的目光有些躲閃，她不知道自己此時莫名的心虛是從哪裡來。

紀淮南一瞬間有些猶疑，他腦子裡有好多問題，但是又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

腦子裡幾乎是一團亂麻，自從紀淮南成年以來，他好像很久也沒有這種慌亂又迷茫的感受了。

姜姜，你結婚了嗎？他愛你嗎？對你好嗎？知道怎麼照顧你嗎？怎麼之前說走就走了呢？是我不夠好嗎？是我沒能再早些出現在你身邊嗎？

韓姜姜，你知道有一個人一直在愛你嗎？

話到嘴邊，紀淮南卻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

韓姜姜察覺到身邊人情緒不太好，所以也沒再找話題，本來她對韓源源這件事就有些不知道怎麼說，兩個人一路無話。

到了幼兒園，韓姜姜剛下車，韓源源就邁著小短腿飛快地衝過來：「媽媽！」

軟軟的小孩子帶著溫熱，猛扎進了韓姜姜懷裡。

韓姜姜抱起來韓源源，臉上帶著屬於媽媽的笑容，扭頭沖著紀淮南說，「要不不麻煩紀總了，我帶源源直接回去就可以了。」

「沒事，我送你們吧。」

紀淮南回答著，一邊打量面前小孩的眉眼，包子一樣的小臉粉撲撲的，一雙像葡萄一樣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也在盯著他。

和姜姜好像一模一樣，紀淮南想。

韓姜姜本以為車內的氛圍會很尷尬，但是韓源源卻主動貼近紀淮南，揚起小臉，萌萌的嗓音問：「叔叔，你是媽媽的朋友嗎？」

「對啊。」紀淮南本以為自己對這個孩子會有些排斥，但事實正相反，韓源源讓他覺得十分親切。

「我和你媽媽很早之前就認識了呢。」紀淮南摸了摸韓源源的頭。

認識很久嗎？韓姜姜想，也就五年前吧，她剛剛與他見第一面。

「那，叔叔，你知道我爸爸在哪嗎？」韓源源天真又稚氣的問題傳來，讓韓姜姜一時間有些愣住了。

同樣愣住的，還有本來寵溺地看著韓源源的紀淮南。

紀淮南再開口，語氣帶了點自己察覺不到的試探與迫切：「源源，你爸爸沒陪著你們嗎？」

韓源源理所應當地回答：「沒有啊，我到現在都沒見過爸爸。」

說著，他語氣又帶了幾分小孩子的怒氣：「但是他一定是個大壞蛋！」

「嗯？」紀淮南及時地回應著韓源源，旁邊的韓姜姜一時間連兩人的話都插不上。

「周阿姨說，媽媽生我的時候可辛苦了，差點就沒命了，但是我爸爸那個沒良心的壞蛋，到現在都沒出現，我媽一個人帶大我，在夜裡哭過好多次。」

「我媽還以為我不知道呢，但是她的眼淚，都要把我的枕頭都打濕啦！」

韓源源此刻話多的讓韓姜姜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這孩子，他媽媽就這些事兒，全讓他抖落出來了。

「但是，我很快就能長大了，我來保護我媽媽！」韓源源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摸了摸韓姜姜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