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哪來的乞丐婆子

兩日後，隨著一聲雞鳴，育才書院的後山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滾滾黑煙散去后，滿臉鍋灰之色的寧如諳拄著木質小拐杖慢悠悠地走下了山。

她手裡拿著一枚金燦燦的藥丸，神態略顯疲憊：「哎呦……我這個老腰……還有這腿……」

若不是這雙娃娃手一點褶皺都沒，她都快懷疑自己又穿回上輩子那具不堪重負的老皮囊里了。

眼見三日之約的時間就快到了，她小心翼翼地將藥丸裝進隨身攜帶的小竹瓶內，然後一瘸一拐地走向了一品堂。

趙淳和立冬遠遠就看到不遠處的小身影，還以為是哪個髒兮兮的乞丐婆子，便沒有過多注意，架著馬車就從她身邊駛過去了。

只是兩人在一品堂等了許多都未等到寧如諳的身影，立冬有些不耐煩：「少爺，我看她是不會來了，諸葛雲一日前去過寧家，想必已經和寧家私了此事了。」

趙淳沒有說話，不知為何，他對寧如諳有一種與生俱來的信任感，沒有緣由，沒有懷疑，只是單純地相信，她能做到她說的任何事。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一品堂也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人。

當日在場的王員外，李公子等看客也都先後到場，他們看到一品堂的少東家諸葛葛竟然親自出來接客，都受寵若驚地迎了上去。

為了避免暴露身份，趙淳和立冬都退到店外，兩人登上對面的酒樓，找了一間視野極佳的廂房坐了下來。

「立冬，我們主僕也賭一局。」趙淳拿著白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視線卻一直停留在一品堂的大門，「我賭她會來。」

處於謹慎，佟掌柜也一直望著一品堂外的大街，確定沒發現寧如諳的身影后，才放心地與諸葛葛彙報……

諸葛葛看了眼天色，便大聲宣佈道：「在下知道大家都是為了我一品堂與寧家小姐的三日之約而來此見證的。眾所周知，我一品堂已有百年歷史，在此期間，一品堂也不負眾望所歸，一舉成為天下第一醫藥坊。所以我諸葛葛在此澄清，我們一品堂不會賣假藥，也不可能賣假藥！」

「至於寧小姐與我們一品堂的糾紛，早在兩日前，寧老闆已代女向我們少東家致歉，所以今日，寧小姐不會來了。」佟掌柜補充道，「五歲稚童，信口雌黃，少東家寬宏大量，自不會追究，更不會因此去為難寧家。今日讓大家白跑一趟，我們一品堂深感抱歉，故打算今日所有藥品七折出售。」

他的話音剛落，在場的人群還未歡呼，門外突然響起一個氣喘吁吁的聲音：「且慢，誰——誰說我不來了！」

「哪來的乞丐婆子……還不快滾。」有人拿著掃把驅逐。

「給你一個饅頭，趕緊走……」有人扔了一個饅頭。

寧如諳知道自己有些臟，胡亂抹了一把臉后，才正色道：「看清楚，我是來赴三日之約的寧如諳。」

「她怎麼來了？」佟掌柜驚恐。

「確定是寧家的三小姐嗎？」諸葛雲皺眉。

「是她……少爺，立冬輸了，您還真是料事如神。」立冬是真心佩服自家主子。

趙淳笑而不語，只是淡淡地看著下方那個髒兮兮的小女孩。

寧如諳穿過那些鄙夷的目光，鎖定住了一張清爽乾淨略帶稚氣的臉龐。

「真像……」她彷彿又看到了當初那個倔強地跟著自己，非要保護自己的小徒弟。

「在下諸葛雲，是一品堂的少東家。兩日前在下已與令堂談妥，寧小姐無需再上門致歉。」雖不知寧不凡為何讓自家女兒跑了出來，但諸葛雲還是在字裡行間提醒著寧如諳。

回過神的寧如諳，並未理睬諸葛雲，而是直接從袖中拿出來一個小竹瓶擱在了櫃檯上：「這便是真正的固精丸。」

「你說這是真的，就是真的？」王員外質疑。

「寧小姐，能遵守約定，倒是讓李某很是佩服。」李公子躬身行了一禮。

「不知道，寧小姐想如何證明？」事已至此，諸葛葛也只能隨機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