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還好能重來
清晨,無風。
太陽才剛剛升空,已如烈火燒灼,照得人滾燙。
舒囈語坐在樹下的紅色長椅,腿邊放著印滿某大牌LOGO的最新限量款棕色行李箱。
陽光透過稠密的樹葉照落下來,一個個暗色的圓點打在他身上,形成斑斑駁駁的痕迹。
抬頭是熟悉的參天古樹,傳言已有百年歷史,是T大的一處標誌風景。
讀書的時候他總喜歡坐在這棵樹下等彌南。
單手插兜,自以為是的瀟洒。
可他不是死了嗎?
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舒囈語站起來左右張望,周圍的景象與記憶中的t大重合。
正納悶的時候,迎面便走來一位女性Alpha,手臂上戴著紅底袖章,是學生會。
「同學,需要幫忙嗎?」
舒囈語看著年輕張揚的Alpha,顯得有些恍惚。
Alpha看他沒反應,身邊又放著行李,以為是新生靦腆,便自顧自介紹起來:「你是新生吧?報到處在前面左拐,如果還有疑問路上帶袖章的都是志願者,可以找他們幫忙。」
舒囈語抓到了關鍵字,新生,報道。
「今天是2023年9月1號?」
「對啊,開學第一天,報到處就在前面,很好找。」
「2023……真的回來了?」舒囈語有些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語。
Alpha沒聽清,走近了兩步問:「什麼?」
他輕輕搖了一下頭:「沒有,謝謝學姐…」
「不用客氣,歡迎來到T大。」
「謝謝。」
「沒什麼問題的話我先走了,今年學生還挺多的。」
「好,辛苦了。」
Alpha笑起來朝他微微頷首:「再見。」
「再見……」舒囈語蠕動唇瓣,小聲喃喃。
等人走後,倒退幾步跌坐到椅子上,樣子顯得有些呆,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接受,畢竟重生這種事情實在匪夷所思。
抬手擋在些許灼熱的陽光,眯起眼睛打量不遠處的白牆紅瓦,造型簡約的T字校徽,陌生又熟悉,盯了好一會兒才漸漸生出一點實感。
緩緩張開五指,手掌完好無損。
那道幾乎廢掉他左手的傷口已然消失。
他,真的重生了。
回到六年前,新生報到第一天,什麼都還沒有發生過的時候。
舒囈語突然泄力,垂落肩膀,一股滄桑感遍布周身與他年輕的臉格格不入。
仰面靠在木頭椅背,抬起手臂橫卧擋在眼前。
透過縫隙看著茂盛的樹頂,鼻頭酸澀非常,眼睛微眯好像有水光閃爍,而那兩瓣精緻的薄唇卻勾起一個極淺的弧度。
「太好了…」
「居然……回來了……」
眼前不期然閃過一張精緻妍麗的臉。
「彌南.....」男人捲起舌尖,小聲念叨,是無限的繾綣柔情,緊接著便是針扎一般細細密密的疼,直擊心臟,一下一下似要捅個血流不止。
無意識捏緊拳頭,舒囈語難受的呼吸一滯。
每次只要想到這個人就不可抑制的哽,然後自虐般反覆不停的回憶曾經種種,提醒自己上輩子到底錯的有多離譜。
該死。
舒囈語咬著腮幫,低聲咒罵
「這輩子總不會再繼續犯錯。」
彌南。
你想要的,我能給的,全都給你。
哪怕要剖出這顆心,他也可以雙手奉上。
良久。
舒囈語壓下情緒,站起來整理好有些褶皺的衣服,拉過一旁的行李箱,朝學姐指的反方向走去。
T大寢室樓——601室。
他和彌南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T大富貴,基本聚集了首都所有的豪門子弟,設施一流,師資一流,住宿一流。
宿舍樓跟小區無異,放眼望去皆是小洋房、別墅。
他們住的是六層洋房,舒囈語當初一眼相中它朝南的超大露天陽台,後來他們兩個在那裡做盡了親密之事。
舒囈語望著金標雕花門牌遲遲沒有上前。
他怕這一切只是黃粱美夢,推開門就會醒。
他又怕這一切是真的,自己卻無法坦然面對那個男人。
上輩子的愧疚還在延續,是帶著倒鉤的鐵鏈緊緊繞在心間。
深呼一口氣,甩了甩手腕想讓自己顯得不那麼僵硬。
他要好好考慮一下,第一句話該怎麼開口,才能顯得印象深刻又禮貌。
正當猶豫的時候,房間里傳來一聲重物落地的悶響。
舒囈語心頭一驚,連忙開門進去。
整個房間瀰漫著濃烈的薄荷檸檬味,剌的人眼睛都睜不開,他趕緊把門關上,然後打開循環通風系統。
Alpha的信息素若是超過一定閾值會誘發Omega被動發情,要是周邊經過一些意志不太堅定的小O麻煩就大了。
彌南扶著牆壁想去房間,結果才走兩步雙腿一軟直接跪趴在地上。
舒囈語哪裡還顧得上糾結,連忙上前把人攬進懷裡。
看著他臉上的潮紅,不由一怔,這個狀態他太熟悉了。
彌南易感期到了。
「抑製劑在哪裡?」舒囈語其實知道,但不想表現的太突兀。
彌南蜷起肩膀,死死咬著牙不敢讓自己有一絲泄露,聲音完全暗啞卻還是保持一份警惕:「你是誰。」
「我叫舒囈語,是你的室友,這是我的身份證。」
直接從口袋裡拿出證件遞給他。
彌南舉起手用力抓在手裡仔細辨認,門口有同寢信息介紹。
他來的時候掠過一眼姓名,確實叫舒囈語,印象還挺深,因為很少有Alpha取這種娘了吧唧的名字。
艱難的抬手指著南邊的房間:「行,行李箱.....」
「忍一忍。」舒囈語直接把人打橫抱起來放在沙發上,動作自然熟練,連落手的位置都恰到好處,不讓人感覺有一丁點兒的難受,
事實上確實抱過千百次,每一次之後,男人總是疲軟,喜歡像貓一樣趴在他的懷裡懶得動彈,偏偏人又嬌的很,要求諸多,只是一個打橫抱,舒囈語調整過無數次才找到他最歡喜的角度。
彌南沒想到他會這麼做,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長這麼大第一次被人公主抱,還是個Alpha......
不自然的縮了縮四肢,最後綳著一張死人臉強忍著沒發作。
舒囈語快步走到房間,他很清楚男人收東西的習慣,目標明確在行李箱第二個夾層里找到抑製劑,一板五支已經少了三支。
他拿著抑製劑走出去問道:「上一針是什麼時候?」
彌南難受的解開衣服扣子,整個人透著不耐煩:「早上。」
舒囈語蹙眉。
時間太近,打的太勤。
「你該知道的,兩針抑製劑之間必須間隔24小時,否則可能會適得其反。」
彌南憋的腦子都要炸,貼著沙發上扭來扭去不得安寧,哪裡還管的上這麼多,不耐煩的伸出手:「把它給我。「
舒囈語捏著針管在指尖碾了兩圈,罷了,這個男人倔的很,不會輕易聽話:「領口扯開點,我來。」
彌南扶著沙發坐起來,撩開衣領低下頭,正常情況下頸后應該是平滑,按壓時柔軟無硬塊,易感期的時候會微微腫起。
而他現在顏色通紅一片,凸成一個小半圓。
舒囈語奇怪的伸手碰了碰,皮膚滾燙。
彌南本就熱的難受,突然被一陣微涼觸貼,沒忍住舒服的輕哼出聲,帶著絲絲縷縷甜膩的誘。
不由睜大了眼睛,自己都不敢相信他居然能發出這麼羞恥的聲音,連忙死死咬住牙后槽。
艹。
丟臉丟大發了。
打個針婆婆媽媽就算了,沒事瞎幾把亂摸什麼!
語氣不善的催促:「別亂碰!趕緊!」
舒囈語眸色暗了暗,告誡自己不是時候。
沒有猶豫,直接扎進去。
「嘶——」男人吃痛悶哼,環抱住四肢,體內到處亂竄的渴求沒有絲毫消停,反而愈演愈烈。
XX!
好的不靈壞的靈!
特么居然被這狗男人說中了!
抑製劑真的沒個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