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審訊

若是想要強行運功，就會氣血逆流，噴口血出來都是輕的，嚴重的五臟俱裂，甚至七竅流血而亡。

孟蕭瀟目光輕蔑地看向了一旁的呂先生，臉上帶著笑，「呂先生這面色瞧著似乎不大好啊？怎麼還吐血了呢？實在不行就找個郎中過來瞧瞧吧，免得你扛不住這牢里的大刑啊。」

呂先生被五花大綁地摁在地上，和他接頭的那幾個人也沒好到哪去，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個個帶傷。

他們的慘樣，就連府尹和知州都不忍細看。

面對孟蕭瀟的挑釁，這些人氣得吹鬍子瞪眼，卻連多說句話的力氣都沒有。

呂先生的胸膛劇烈地上下起伏著，沒等說話，又是一口血沫子咳了出來。

孟蕭瀟見狀，不忍地偏過頭，咋舌道：「嘖嘖嘖，呂先生，你這又是何必呢？有什麼事情趁早交代清楚，彼此的日子也都好過些，不然你做的那些事情，若是讓這城中的百姓知道了，他們一人一臉唾沫星子都得淹死你。」

孟蕭瀟早在過來之前就已經收到了玄霜等人問出來的口供。

除了呂先生以外，其他人詳細交代了是如何下毒，如何傳播疫症，又是如何混進那些人所在的院子里害人性命的。

證詞上有他們的簽字畫芽，林林總總駭人聽聞。

最讓孟蕭瀟無法接受的是，一些人為了讓曾經消失的鬼瘡疫重現遂州，挖墳絕戶，不惜培養蠱蟲在活人身上試毒。

那個被刻意掉

在衙門匾額上的人，就是那群可憐人中唯一活下來的。

鬼瘡疫只有人在活著的時候，才有極強的感染性，一旦感染者身死，效用就會大大降低。

可感染者的屍體留著總會有隱患，烈火焚燒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這都是藥王谷的醫者現世后帶出來的消息。

可孟蕭瀟一直想不通，這姓呂的到底圖什麼？

他和這城中百姓有什麼深仇大恨？

孟蕭瀟收回落在呂先生身上的視線，面色淡然地看向了知州，「大人，就是你們礙於此人身份不敢審訊的話，那也不用著急，我已經派人去請南辰王了，想必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能見到人了。」

孟蕭瀟的話音未落，南辰王的馬車就已經停在了衙門外。

更讓孟蕭瀟意外的是，鳳御臨居然和他從一輛馬車上走了下來。

而且看著兩人相談甚歡的樣子，這鳳御臨顯然不是第一次和此人接觸了！

孟蕭瀟的目光閃動，而這人是什麼時候和南辰王攪和在一起的？

孟蕭瀟在心中暗想著，卻很快收斂好了情緒，冷著一張臉，看著來人，還不忘開口道：「南辰王來得可真是及時啊，若是再晚一會，恐怕就看不到今日這出好戲了。」

孟蕭瀟陰陽怪氣的語調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府尹和知州更是相繼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拼了命地給孟蕭瀟使眼色，生怕她再說出什麼了，不得的話來。

可孟蕭瀟卻像是毫無察覺一般，

淡定地踱步到一旁，給兩人讓出了位置。

「按道理說，呂先生確實是王爺府中之人，該交由王爺您處置，可王爺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苗疆多地都仰仗著王爺您一人，您應該是做不出徇私舞弊這種小人行徑吧？」

南辰王抿著唇，臉上的神情是一派雲淡風輕，就像是沒聽出孟蕭瀟話裡有話般，目光從在場眾人的身上一一掃過。

最後才開口道：「本王今日只是來旁聽，別無他意，諸位，按流程審案即可。」

隨著南辰王落座，孟蕭瀟和鳳御臨並肩站在了堂上，呂先生也被架了起來。

驚堂木一響，府尹開始走流程。

「呂懷堂，今日關公子和一眾手下狀告你惡意殺人，殘害人命，你可認罪？」

乍一聽聞呂先生的名字，孟蕭瀟也是一愣，玄霜適時提醒道：「這呂先生未修道之前，名為呂懷堂，就是遂州人士，後來因意外救了南辰王，就被南辰王府恭為上賓，直到如今。」

「公堂之上，不可交頭接耳！關公子，你可是有話要說？」府尹拿出那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絲毫不見之前那副討好的嘴臉。

孟蕭瀟連忙搖頭，「是我唐突了，府尹大人繼續。」

按照接下來的審訊流程，兩方的人都問了一遍后，由孟蕭瀟交出證物和其他幾人的供詞，再有旁人的指證，呂懷堂的罪名算是徹底定下來了，當天便被鎖拿下獄了。

只不過讓孟蕭瀟意外的是南

辰王居然沒有即刻下令將人斬了，而是留到了疫症徹底消失之後，美其名曰留他一條性命，是為了給城中百姓祈福。

當天夜裡，孟蕭瀟就讓那幾個之前吃了毒藥的衙役開了後門。

她決定親自會會呂懷堂。

陰暗潮濕的地牢里，時不時能聽見老鼠啃食乾草的動靜。

腐爛發霉的氣味充斥在鼻尖，孟蕭瀟一路在衙役的帶領下，找到了呂懷堂。

此時的呂懷堂已經沒有了之前的仙風道骨，他身上穿著囚服。

剛剛經歷鞭刑，人被打得皮開肉綻。

他被鐵鏈鎖在木頭架子上，那模樣已經不足以用狼狽二字來形容。

這樣的情形讓孟蕭瀟心中有些複雜，她甚至沒有半分大仇得報的快感。

她就那麼站在籠子外面，目光定定地看著呂懷堂，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唉，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呂懷堂悶聲笑了，笑容宛若瘋魔：「哈哈哈！若是早知如此，我又豈會給你留下治病救人的機會？關蕭，我就差一點，我差一點就能殺死南辰王了！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對南辰王的恨意嗎？咱們兩個明明是一條船上的人，你為什麼非要逮著我不放？」

孟蕭瀟面上鎮定自若，絲毫不理會呂懷堂的歇斯底里。

她低聲開口道：「我喜歡誰，討厭誰，都與我所做之事無關，我一早便說了冤有頭債有主，不能牽連無關的人，你要是真能真刀真槍地把南辰王的腦袋砍下來，

我敬你是條漢子，你拉著城中百姓一起為你的計劃殉葬，現在反倒還覺著自己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