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沒錢就沒話語權

5年過去了,付歡終於下定決心把5歲的女兒接到自己身邊。綿綿已經到了讀幼兒園的年齡,不可能一直放在娘家不管,尤其寒心的,女兒已經對她越來越陌生。

是啊,想當年剛剛大學畢業,身無分文,工作也無著落的時候,她有了柯嘉年的孩子,只因為柯嘉年豪氣的一句,生吧,我娶你。

於是,她不顧老媽鬼哭狼嚎的萬般阻攔,硬是偷了家裡戶口本,花了9元領了個證,大著肚子心甘情願的跟柯嘉年住出租、擠公交,熬了十月,生下女兒。

孩子是生下來了,兩人卻一籌莫振。那時候,柯嘉年還是剛畢業的小職員,拿著低工資受著窩囊氣,做銷售經常在外出差,回家一聽到孩子哭,一聽到她抱怨沒錢,就忍不住跟她大吵大鬧~罵人摔東西,發泄完了,日子還得照常過。

反正,你自己選擇的路,怨不得別人,跪著爬著也要走下去~

當付歡決心去工作的時候,提出把孩子給賦閑在家的婆婆帶,可婆婆知道生的是個女孩兒以後,早就躲得遠遠地,連打電話問一句都嫌多餘,還期望她幫著帶孩子？

最後,她不得不求助於自己的媽,希望親媽能伸出援手,幫著帶一下綿綿,好讓自己脫身出去找份工作緩解柯嘉年的經濟壓力。

親媽說,給你帶孩子,可以啊,每月給兩千塊工資,一分不能少。

於是,付歡答應了,把綿綿丟給母親養著,她不該責備親媽還問她要勞務費,這年頭請個好點的保姆還得好幾千呢,她該感謝母親沒有獅子大開口要她四千、五千~

就這樣,綿綿由外婆一手帶大,整整帶到了5歲。在這五年裡,她跟柯嘉年都因為忙於工作而很少回家去看孩子,也跟孩子的感情越來越疏遠~

好在今天,付歡正式把綿綿接到屬於她的家了,決定從此親自培養照顧她。

回到家,打開門,婆婆正在客廳里笑呵呵的喂大姑子的女兒甜甜吃飯,細心的把每一根魚刺挑得乾乾淨淨,把每一片肉放在開水裡洗掉辣椒,然後喂到甜甜嘴裡,寶貝得跟什麼似得,看到這樣的畫面,你能說婆婆不愛女孩嗎？

可是婆婆卓美珍一轉身看到付歡牽著綿綿回家了,臉色大變——

「怎麼又帶回來了？我可跟你說好了啊,我沒時間幫你看孩子！」

「呵,媽,不勞煩你,綿綿以後都住在我們家,由我自己接送她上幼兒園。」

「家裡就三間房,你把這綿綿接回來以後住哪裡？我說你可真會找事兒啊,她明明在她外婆那裡待得好好的,你弄到這裡來幹嘛？」

「……綿綿是我的女兒,我想讓她住哪裡不需要跟任何人商量！何況,這裡本來就是綿綿的家,她現在是光明正大的回家！！」付歡始終沒忍住,跟卓美珍頂了嘴。

「行,你有理！你要真的能幹,就自己去買一套房子再跟我橫,沒能耐就少在我家裡作威作福。」

卓美珍開口閉口就稱這裡是她的家,因為這個房子是她跟柯之航夫妻倆賣了老房子換的首付,名字也是寫的卓美珍和公公柯之航,而裝修是老公柯嘉年出的錢,另外,由付歡和柯嘉年共同還貸。

「媽媽,爸爸在哪裡？我要爸爸。」5歲的綿綿直接岔開話題,也不喊奶奶,心裡只想著爸爸。

「綿綿乖,先在這裡玩,爸爸過幾天就回來好嗎,聽話啊。」付歡安慰了幾句就準備去收拾房間,不跟卓美珍計較了,老是這樣吵真沒意思,小心嚇到綿綿。

「你去哪裡！？」卓美珍又扯著嗓子叫住了付歡,像使喚保姆的吩咐,「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還不做午飯？中午嘉齡要回來吃,嘉月也要帶她男朋友來,多做幾個菜！少放點鹽,嘉齡口味比較淡~」

柯嘉齡、柯嘉月,是卓美珍的另外兩個女兒,也是付歡的大姑子、小姑子……

本來今天感冒了,再加上回老家接綿綿,一路風塵過來,現在頭暈腦脹的想去床上躺會兒,不說伺候柯家的人吧,但綿綿初次回家入住,怎麼著也得給綿綿做點好吃的啊,於是忍著身體的不適,付歡任勞任怨的鑽進了廚房忙開了——

這幾年來,她白天要在電視台忙工作,晚上回家要包攬所有的家務活,對下廚一事也是得心應手了。把米放在電飯煲里,開始熟稔的洗菜切菜,心裡盤算著要給綿綿做一道紅燒獅子頭和虎皮蛋,那是女兒最愛的菜……

切好菜剛準備打開煤氣灶呢,就看到綿綿拿著手機來到廚房門口,口齒清楚的說,媽媽,有人給你打電話。

付歡接過來,看到來電顯示是蘇格,趕緊按下接聽鍵——

「歡歡,快出來！」蘇格直截了當,語氣有點急。

「什麼事？」

「我給你爭取到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快點,馬上出發！」

「不是,你得說清楚啊？我現在手頭正忙著呢。」

「你不要跟Jason見面嗎？」蘇格一直在催,言簡意賅。

「Jason？」付歡一下反應過來,心裡猛地一陣狂喜,「真的么？他答應見我了？」

「對,不過只有半個小時,別錯過了這個機會,你快點吧。」

「行行行~」付歡喜不自勝的掛了電話,立即停下手裡的活,什麼都不管了,回到房間里開始認真地收拾自己。

打開衣櫃門掃視了一圈,才發現自己竟然沒有一件撐得起『大場面』的衣服,裡面全是些幾百塊的廉價款,並且已經半年沒有更新~完全讓她無從選擇,尤其,今天要見的是一個讓她完全沒有把握的『人物』,怎麼可以隨便？

平時都是灰頭土臉的伏案工作,也沒心思更沒錢來好好打理自己。看著鏡子里那張臉,雖然五官底子在那裡,大眼睛高鼻樑臉型好,純素顏也算第一眼美女,可是,再好的底子也經不起熬夜的折騰~面對這張疲倦的臉,她不得不洗臉補了點粉,稍稍描了下眉~抹了點口紅和唇蜜,這下看起來精神多了！

其實,她只需要稍加修飾,就可以很奪目。

正選衣服呢,蘇格的電話又來了——

「你還在磨蹭什麼啊？」

「好了,還有幾分鐘就下來！」

付歡迅速的換了衣服,把那份文件放進包包里,最後照了照鏡子,又把扎著馬尾的頭髮披散開來,出了門,「媽,我有點急事,你先去做飯吧,順便幫我照看綿綿。」

雖然知道破婆婆的臉色已經難看到極點,但付歡已經顧不了這麼多了,她飛快的進了電梯下樓上了蘇格的副駕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