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 早知現在 何必當初
「你把綿綿接過去吧。」蘇格脫口而出。
「住口！！」付歡對蘇格叫道,「你有什麼權利讓他帶走綿綿,關你什麼事？」
「歡歡,你也別這麼激動。」蘇格此刻也是站在了柯嘉年這邊了,他作為一個男人,是真心理解不了付歡對孩子的這份感情,現在哪個女人離婚了不是把跟前夫的孩子當拖油瓶,避之唯恐不及,就像柯嘉齡這樣的能不管盡量不管。哪像付歡,離了婚找了新的男人還是『傻乎乎』的非要把孩子爭到手裡,這不是作繭自縛嗎？另則,蘇格這回是聽信了柯嘉年給付凱薇介紹醫生的事,也不得不暫且讓步,想跟柯嘉年靠攏。不管怎樣,只要能夠緩解付凱薇的病情,他什麼辦法都得試一試。
蘇格看似語重心長的對付歡道,「你已經有了江厲行,你不是不知道他的背景,就算他不介意你有綿綿,你覺得他父母會接受？反正你和他還可以隨便生,何不幹脆就把綿綿的撫養權讓給嘉年。你看,柯家那麼多人可以全心全意的照顧綿綿,絕對比跟著她外婆擠在一起要好。」
離婚後,蘇格的事業又陷入低潮,再加上和付凱薇在一起后,始終為凱薇的病情困擾,他現在也沒了以前的意氣風發,跟付歡的距離也越來越遠,不再像原來那樣以『男閨蜜』的身份事實為她出頭。
「你們一個個都說得這麼想當然,」付歡幾乎要哭出來,「你們都是為人父母的,難道不知道,每一個孩子都是獨一無二的嗎？不管我還能生多少,綿綿都只有一個,誰也不能代替！尤其是柯嘉年,我不想再跟你吵,無論你說什麼做什麼,都沒法剝奪我對綿綿的監護權,她是我的,是我的！！你滾！」
「媽……」綿綿聽著她嘶吼的聲音,嚇得哇哇大哭,「我不離開你,你可不可以別哭,也不要吼爸爸,我不離開媽媽,可是,我不喜歡那個江叔叔,你不要再去江叔叔家裡好不好？」
「好好,綿綿,媽媽答應你。」付歡更緊的抱著綿綿,泣不成聲,「媽媽以後和綿綿相依為命。」
面對這樣的場景,蘇格只是嘆了一口氣,甩手就進屋去看付凱薇了,反正他說什麼都是錯,不如閉嘴。
「付歡。」柯嘉年看她如此崩潰,心裡也不好受,但更多的還是氣難平,「你用這樣的方式霸佔著女兒有意思嗎？女兒是我們倆共同的,我愛她,我對她愛不會比你少半分,你只有綿綿一個,我也只有一個綿綿,你捨不得,我更捨不得~你覺得你這樣……」
「柯嘉年你要點臉好嗎？」付歡又叫起來,「早知現在,何必當初？你若真的愛女兒,當初就不該管不住下半身,活活拆散了這個家！說到底都是你做的孽！」
「好了好了,我們還是先走吧。」連靜文實在受不了了,她拉著柯嘉年,也哽咽著小聲道,「我們回去就離婚,你重新再找個女人給你們柯家生孩子,要多少生多少,何必來看她的臉色受她的氣,這個世界上又不是只有她一個女人有子宮,何必呢,走吧！」
「……」聽著連靜文這話,付歡氣得牙痒痒,瞪視了兩人一眼,再次低吼,「滾。」
而林晚霞在一邊,忙著幫蘇格的女兒甜甜洗澡,唉聲嘆氣卻又無能為力,就沒管了。
不得已,柯嘉年暫時和連靜文離開這裡。
後來林晚霞弄了一桌子的飯,付歡本來就沒心情,面對一桌子百分之八十的海鮮,想著自己懷孕,一點胃口也沒有了。林晚霞明知道她肚子有孩子,還做這些導致容易流產的菜,看來是也沒站在她的立場上為她著想。林晚霞眼裡心裡只有付凱薇蘇格,她看付歡隨便扒了幾口飯就著一點酸菜下飯,笑著說了句,「歡歡,不好意思啊,主要考慮到蘇格喜歡吃這些,就暫且委屈你一下了。」是啊,在林晚霞眼裡,現在蘇格都比她這個大女兒重要。
「沒事的,反正我胃口也不好,吃了就吐,不如不吃。」
「那不行。還是多吃點,補充些營養。肚子里的孩子也要吸收營養。」林晚霞順便又問了句,「對了,你是打算要這個孩子的嗎？你不是和江厲行還沒結婚嗎？」
付歡越聽越煩躁,胃裡一陣噁心,又飛快的衝到洗手間去吐得喘不過氣來~回憶著當初懷綿綿的時候一點嘔吐癥狀都沒,怎麼二胎時候吐得這麼厲害？可能是年紀大了,身體也差了吧。
晚上,由於確實沒有了多餘的房間,付歡在冰涼的客廳沙發里將就了一晚上。她打算第二天就出去找住的地方。跟了江厲行這麼久,她身上倒是不缺錢,本想為了自尊乾脆不用他的錢,可目前的現狀顯然不容許她任性。
還是按耐不住的拿起手機,上面並沒有他的未接來電和簡訊。看來,他是真的不擔心她的死活,不擔心她被氣走後會否輕生、或者遇害、更不擔心她肚子里的孩子,他是認定她不再清白,打算徹頭徹尾的拋棄她了吧？一想到這些冰冷的事實,她淚如泉湧,嗚嗚的哭個不停。如果是這樣,她首要的,還是去醫院流產。
***
江厲行在她出走的這兩天,確實沒有給她打電話。他整天沉浸在無法自拔的憤怒悲痛里,連烈風俱樂部都沒心情再去,把自己關在家裡對酒澆愁。弄得陳嫂都戰戰兢兢一籌莫展,好幾次想要給付歡打電話都打不通,試著勸解他,也被他吼開了。他不接任何人的電話,活了這麼多年,從未如此的頹廢蕭條過……就好像對明天沒了期待,對生活失去了信心,從此一蹶不振,對自己最看重的烈風集團,都可以不介意了。
這天,當他躺在沙發上,一邊抽著煙,一年想著和付歡走過的點點滴滴時,外面響起汽車聲,隨之陳嫂來提醒說,江董事長來了。然後江雲開已經踏進門來。
「……」看著江厲行這頹廢的模樣,江雲開問陳嫂,「怎麼回事？」
「先生和太太吵架,太太走了,所以——」
江雲開背著雙手,大搖大擺的走到他身邊,又恢復到一個父親的風範,「吵架了,就該把她追回來好好哄著,你喝酒抽煙算什麼鬼樣子,給我起來！！」
「……」江厲行微微的睜開眼睛,看到眼前江雲開這張臉,胸中的怒火從兩肋竄出來根本無法控制,他翻身就坐起來,泯滅了煙頭,咬牙切齒捏緊拳頭,沒有任何的猶豫,一下就朝江雲開的胸口揮了個重重的拳頭！！
「啊！」江雲開胸中一陣劇痛,縱然和江厲行一樣的高大魁梧,但猝不及防且年事已高的他,立馬就歪倒在地,撞得地板上『砰』一聲響,即刻口吐鮮血……
「江先生！！！」陳嫂嚇得魂飛魄散,眼見發瘋的江厲行還想過去拳打腳踢,她用盡最大的力氣拖住他,尖叫著,「使不得啊,先生,這是董事長啊,是你爸爸啊,你真是瘋了嗎,不要打他,住手！！」
「陳嫂,你放開他……」江雲開捂著胸口的疼痛,癱倒在地,恨恨的盯著江厲行,「我倒要看看這個孽障,是不是想把我殺了？我這些年真是瞎了眼,養了你這麼一個白眼狼,早知道,當初就該把你送出去！」
江厲行早已經憤怒的失去了理智,早就把兩人之間幾十年的父子情拋到九霄雲外,他一想到這個老男人,這個被自己叫了幾十年『爸爸』的人,竟然不擇手段的引誘他的女人,赤裸裸的背叛他的母親,甚至還真的可能上了他的女人,連孩子都有了……他就忍不住要發狂,哪裡還顧得了身份問題？
「這一拳,是替我媽打的,你背叛了她三十多年,在外面玩女人風流快活,她忍辱負重無能為力,但不代表我會繼續容忍下去。」江厲行目眥盡裂的仇視著江雲開,「我想,把烈風集團讓給你,已經足夠還清你養我的前面十五年。以後,咱們正式斷絕關係！還有,那個女人已經有了你的孩子……你自己看著辦。」
「哪個女人？？」江雲開忽略了江厲行前面的話,直接針對最後一句發問,「你給我說清楚點。」
「……」江厲行眸子里快要噴出火來,若不是念及到江雲開年紀大,他有可能真的還想再補上幾拳,就像那次打柯嘉年一樣,可是他,最終還是控制住了。
「你說的是付歡？」江雲開從他的仇視中知道了答案,頓時覺得可恨又可笑,「你說付歡有了我的孩子？呵呵,原來你TMD就這點智商？說出這些鬼話,不怕天打雷劈嗎？」
「對於你,沒有什麼不可能。」江厲行聽到他的否認,似乎有了那麼一絲絲的放鬆,不過一想到那些照片,那些鐵的事實,他就沒法說服自己,反而對面前的江雲開更多了厭惡憎恨。
「好,讓我告訴你。」江雲開吃力的從地上站起來,死盯著江厲行,似乎眼前的兒子又再次成為了自己的情敵。江雲開憤憤的道,「我確實對付歡動了心沒錯,我單獨見過她幾面,也沒錯。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我和她,沒你想象得這麼見不得人！我沒碰過她,哪來的什麼孩子？倒是你這個畜生,要是不早點把她找回來,好好對她,我要還有一口氣就絕對饒不了你！」
「……」江厲行聽了這些話,眉頭皺的老高,眼睛睜得很大,他有點被驚到。
「她為了你,屢次三番的來跟我求情。」江雲開這回決心把所有的事實一股腦倒出來,「確實,我承認,一開始我有想過佔有她,不過後來看她態度堅決,再加上我的身份和年齡,都競爭不過你,也就打消了這種念頭。這段時間我倒是反思了下,我這事兒做得有點無恥。好在付歡足夠清醒,讓我不至於犯了錯,像你說的『晚節不保』。」
「……」
「今天,我來找你,就是因為——」江雲開捂著疼痛的胸口坐靠在沙發上,喘著氣吃力的對江厲行說,「我決定答應付歡的請求,讓你正式回到烈風。」
「……」江厲行再次愣住,額頭上的青筋已經消失,臉上的暴怒也退散,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徒留一腔悔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