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大受打擊
「醫生，你這是什麼意思？」顧月茹睜大眼睛，聲音顫抖起來，「什麼叫……等病人醒了再說？」
「目前的情況，只能靠病人自己的生命力了。能挺過來，就還能治療。挺不過來……唉！」醫生搖搖頭。他的嘆氣聲，已經說明了一切，「抓緊剩下的時間，盡量多陪陪病人，對他好點吧！」
「哥……」
顧月茹呆若木雞，向後一倒，差點暈厥。幸虧她丈夫和顧凌雲一左一右，攙扶住了她。她捂住臉，嗚嗚痛哭起來。
「霆鈞！」趙瀾摟著顧曉晨，也抹著眼淚，「這可怎麼辦吶！晨晨還這麼小——」
現場亂作一團，沒有人理她。
「姑姑。」一個聲音響了起來。是顧清河趕了過來。他背後還跟著葉星辰。他抓著顧月茹的手，叫道。
「清河……」
顧月茹睜開紅腫的眼睛，面色緩了緩，又揪著顧清河的手，大哭起來。
「清河，你爸現在這樣，可得想個法子了！」趙瀾擦了擦眼角，「他失去意識，公司現在又一團亂，可怎麼辦吶！」
顧清河瞧她一眼，並未回答。趙瀾又開口了。
「你爸佔了大半的股權。他一昏迷，董事會都沒法做決策了！你爸原來也拜託過我，讓我在他出事時，一定要照顧好你和曉晨——」
「所以，你只想著公司的管理權？」顧清河問，「我爸才暈倒，你就急著代開董事會，把我趕走嗎？」
他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都
看向了趙瀾。趙瀾瑟縮起來，她摟緊了顧曉晨。
「我、我不也是被逼無奈么。我們孤兒寡母的，你爸又留下一堆事——」
「我爸留下再多事，只要他在一天，就還是中雲的董事長。」顧清河說，「我身為總裁，會履行好自己的職責，不需要你多費心。」
「……那，好吧。」趙瀾暗暗咬牙，臉上卻仍然哀戚，「有你看著，我也放心了，唉……」
沒人再搭話。趙瀾也有些沒趣。她補充了一句：「那我就去辦了手續，把曉晨送回家裡，再拿些東西過來。……霆鈞狀況嚴重，肯定要人守著。」
「我和姑姑會輪流看著。」顧清河說，「你有事，就自己去忙吧。」
說罷，他轉身進了病房，沒再理她。趙瀾愣了愣，悻悻離開了。
……
葉星辰陪著顧清河，進了病房裡。
顧霆鈞躺在病床上，緊閉雙眼，臉色蒼白，鼻子上戴著呼吸機。病房裡回蕩著儀器的聲音。
「……。」顧清河快步來到病床邊，站住了。
他緊盯著顧霆鈞，久久沒有說話。葉星辰注意到，他的眼眶紅了。
——自從母親不在後，他在世上的親人，就只剩顧霆鈞一個了。
雖然顧霆鈞話很少，對待顧清河，要求得極為嚴格，動不動就訓斥。但她能感覺到，他在心底里，還是很看重顧清河的，也尊重他的每一個決定。
無論他們的父子關係表面上如何，這一份血濃於水的親情，總是難
以被打斷的吧。
「爸吉人自有天相，會沒事的。」她靠近顧清河，握著他的手，低聲安慰道。
顧清河回頭看她一眼，低下了頭。
「爸……他變成這樣，是不是我的錯？」
他問道。一貫冷靜自持的他，在語氣中，都帶上了些哽咽。
「為什麼這麼說？」葉星辰愣住了。
「杜衡走之前，我還特地叮囑他，要他記得把趙瀾跟俞氏勾結的錄音，發送給我爸。」顧清河擦了擦眼睛，說道，「是不是那個錄音，把他刺激到了？都是我，都是我——」
他一時激動，無法再說下去。
此刻的他，不再是剛才面對趙瀾時，那個強大的總裁形象，而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孩。
「我沒想到……我也不想的……」他語無倫次地說，「為什麼我要下那個決定？……是我害了他……」
他這副樣子，讓葉星辰心痛不已。她伸出雙臂，輕輕環住了顧清河的肩。
「錯的不是你，而是俞正鴻和趙瀾。」她語氣堅定地說，「你要真的想讓你爸安心，只有打起精神來，趕快把這件事解決掉。」
顧清河低著頭，沒有說話。葉星辰輕輕撫摸著他的背。
「剛才醫生也說了，還是有轉機的。我、姑姑……大家都陪在你身邊。一定沒事的，不用急。」
顧清河望了她一眼，紅著眼睛，點了點頭。
「其實，我有些懷疑趙瀾。」他又開了口，「錄音一發給我爸，他就出事了。實在是太湊巧
。」
「要不我們向社會，公布那段錄音？」葉星辰問。
顧清河搖了搖頭：「……私下錄音在法律上，不是決定性的證據。趙瀾可以找各種理由否認，或者反咬我們一口，說錄音是我們合成，故意污衊她的。所以，我才先發給了我爸，讓他去處理。」
「而且，趙瀾現在是公司的副董事長。她又在公司這麼多年，根基很深。我要貿然行動，打草驚蛇。她有資格代替我爸，召開董事會。讓我離開總裁的位置。」
「那該怎麼辦？」葉星辰為難了。
「……我自有辦法。」顧清河想了想，說。
……
而在另一邊，趙瀾牽著顧曉晨，急急忙忙下了樓。
「媽媽，媽媽！」顧曉晨喘著氣，一直叫，「你走太快了，我趕不上！」
「叫你磨磨蹭蹭的！」趙瀾回過頭，吼道。
「……。」顧曉晨一縮脖子，不說話了。趙瀾不再理他，自顧自陷入了沉思。
她本以為，下的葯可以讓顧霆鈞致死。沒想到顧霆鈞的命很硬，居然撐到了搶救的那一刻，最終活了下來。
不過他半死不活，對趙瀾反而更有利。
顧清河現在心慌意亂，滿腦子都是顧霆鈞，分不出精力來對付她。利用好這個時間差，她有可能反敗為勝。
現在的問題是，她沒有理由。
顧清河成功反擊了俞氏，在公司的普通員工，和那一部分中立的董事中，聲望逐漸提升。萬一沒有理由，貿然召開董事會，
把顧清河趕出去。極有可能會遭到懷疑和反噬。
最好的方法，就是逼顧清河主動辭職。
該怎麼利用這一兩天，找到顧清河的痛腳呢？……
就在這時，趙瀾的背後，傳來了一個叫聲：「親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