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6_友誼(2)

10.06_友誼(2)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盤珍饈直萬錢。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劍四顧心茫然。欲渡黃河冰塞川,將登太行雪滿山。閑來垂釣碧溪上,忽復乘舟夢日邊。

行路難,行路難,多歧路,今安在?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在每一小節當中都有韻律和節拍,但是在翻譯成英文的過程中卻無法翻譯出來,但是滿足的飛行員們一致表示讚許並為他鼓掌。「是您自己的作品嗎,先生?」勞倫斯感興趣地問道,「我相信我從來沒有聽到過站在龍的角度寫的詩。」「不,不是,」孫凱說,「這是唐代偉大的詩人李白的作品之一。我只是一個卑微的學生,我的詩還不值得在聚會當中和大家分享。」然而,他很高興,又選擇了一些古詩,憑記憶背誦出來。在勞倫斯看來,他的記憶力非常驚人。最後,所有的客人開始跟著那些悅耳的韻律搖晃起來,儘力避免談論是英國還是中國對船或龍擁有主權。「我敢說這是一次成功,」勞倫斯事後說,他正品著咖啡,而泰米艾爾正在吃他的羊,「他們也不是那麼強硬。至少,我可以說我非常喜歡劉豹。我在很多船上待過,被當做一個好夥伴共同用餐的話,我會很感激的。」「哦,我很高興你度過了一個愉快的傍晚,」泰米艾爾若有所思地擠壓著他的腿骨,「你能把那詩再重複一遍嗎?」勞倫斯不得不和軍官們仔細討論,試圖重新建構起那詩。第二天上午,他們仍然在討論著,永瑆出來透氣時,剛好聽到他們在拼湊著翻譯。在他們作了一些努力以後,他皺了皺眉頭,轉向了泰米艾爾,自己背誦那詩給他聽。永瑆是用中文背誦的,並沒有翻譯。但是,僅僅聽了一次,泰米艾爾就能夠用同樣的語重複那詩給他聽,沒有一點困難。對勞倫斯來說,這並不是第一次驚訝於泰米艾爾的語能力,和所有的龍一樣,泰米艾爾在蛋殼裡的漫長的成熟期間就開始學習語。可是和大多數龍不一樣的是,他接觸到了三種不同的語,很明顯他最終仍然記得他最初學習到的語。「勞倫斯,」在和永瑆用中文聊了更多的話題之後,泰米艾爾興奮地轉過頭看著他說道,「他說那是龍寫的,根本不是人寫的。」勞倫斯仍然吃驚於泰米艾爾能夠講中文這一事實,而對於這樣的智慧,他更是大吃一驚。「詩歌似乎是龍的一種奇怪的消遣,但是我猜想中國其他的龍可能也像你一樣喜歡看書,其中的一條龍試著寫詩也沒有那麼令人驚訝的。」「我想知道他是怎麼寫的,」泰米艾爾若有所思地說,「我也想試試,但是我不知道怎樣把它記下來。我想我是沒法拿起筆的。」他舉起自己的前腿,半信半疑地檢查著自己的五個腳趾的爪子。「我很願意幫你,你口述就可以了,」勞倫斯說,並因為這樣的想法而高興著,「我想他也是這麼做的吧。」他沒有再想這件事。兩天後,他在醫務室里坐了很長時間,滿臉愁容地回到甲板上。頑固的高燒又復了,格蘭比躺在那兒,臉色蒼白,昏昏沉沉,藍色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眼神空洞地看著天花板的深處。他的嘴唇張開著,已經開裂。他只喝了一口水,說話已經含糊不清。波立特也沒有辦法,只是微微地搖了搖頭。弗瑞斯焦急地站在龍甲板樓梯的底端,正等著他。看到他的表,勞倫斯加快了仍然有點跛的步伐。「先生,」弗瑞斯說,「我不知道做什麼好。他已經和泰米艾爾聊了整個上午了,而我們卻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勞倫斯匆忙上了台階,看見永瑆正坐在甲板上的一個扶手椅里,和泰米艾爾用中文交談著。王爺說得很慢,聲音很大,每一句話都音清晰,並糾正了泰米艾爾的音。他還拿來了一大疊紙,在上面大大地寫下幾個奇怪的漢字。泰米艾爾看起來完全被迷住了,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上面,尾巴的頂端在半空中上上下下地輕彈著,看起來相當興奮。「勞倫斯,看哪!他們文字當中的『龍』是這麼寫的。」泰米艾爾一看見他,就把他叫到前面去。勞倫斯順從地看著那些字,有些茫然。對他來說,那些看起來只是一些圖案,就像是退潮後有時會留在沙灘上的那種,雖然泰米艾爾給他指示著符號的哪一個部分代表龍的翅膀,哪一個部分代表身體。「整個詞就只有一個字母嗎?」勞倫斯半信半疑地問,「這個字怎麼讀?」「是『龍』。」泰米艾爾說道,「就像在我的中文名字當中,『龍天祥』,天代表天龍。」他驕傲地補充道,又指著另外一個符號。永瑆看著他們兩個,沒有什麼特別的表,但勞倫斯認為他眼中有一絲勝利的喜悅。「我很高興你高興地忙碌著。」勞倫斯對泰米艾爾說。然後,他又轉向永瑆,慎重地鞠了一躬,未經邀請就對他說:「先生,您真好,給您添麻煩了!」永瑆態度生硬地回答:「我把這當做是我的責任,學習傳統的東西是相互理解的途徑。」他的舉止一點也不受歡迎,但如果他不顧界限與泰米艾爾談話,勞倫斯寧願認為這相當於一次正式的拜訪,他為開始這樣的談話找著借口。但是,勞倫斯的熱並沒有阻止永瑆此後的拜訪。現在每天早上都可以看到他來到龍甲板上,每天教泰米艾爾語,並增加中國文化的新內容來增強他的愛好。勞倫斯最初只是對這種明顯的誘惑企圖表示生氣,自從與麥西莫斯和莉莉分開以來,泰米艾爾現在看起來開朗多了。雖然勞倫斯不喜歡這種方式,但能在泰米艾爾不得不束縛在甲板上養傷期間,找到這麼多的精神寄託,他也沒法抱怨什麼。但只要永瑆王爺願意,他盡可以抱著這樣的想法——即泰米艾爾的忠誠不會因為這些東方式的討好而動搖。勞倫斯對此毫不懷疑。但是日復一日,泰米艾爾卻對這樣的活動樂此不疲,勞倫斯感到心在一點點往下沉。他們的書現在經常被忽視,因為泰米艾爾要給他複述他學到的這個或是那個中國的文化。這些都是泰米艾爾死記硬背的,因為他既不能寫,也不能讀。勞倫斯越來越意識到自己一點也不像個學者,他更願意花一個下午的時間來聊天,或者可能寫信和讀那些能夠找到的不太過時的報紙。雖然在泰米艾爾的影響下,他對書本的喜歡程度遠遠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但是他仍然很難分享泰米艾爾學習語的快樂,他對中文一點也摸不到頭腦。他並不打算無視永瑆的破壞,但是王爺的犧牲確實取得了一定的成效,尤其是泰米艾爾又學會了一樣新東西,經常因為獲得永瑆稀少的、很難得到的表揚而興高采烈。勞倫斯也擔心地看到永瑆對於泰米艾爾的進步也非常吃驚,經常特別高興。勞倫斯當然認為泰米艾爾在所有的龍當中是非常優秀的,但他卻不能與永瑆分享這一想法。對於試圖奪走泰米艾爾這件事,王爺已經不需要什麼額外的理由了。作為一些安撫,泰米艾爾堅持不懈地把他的話翻譯成英語,這樣他或許可以把勞倫斯引入談話中。永瑆必須和勞倫斯進行禮貌的對話,否則會失去他已經取得的優勢。但是這或許只在很小的方面起到作用,對勞倫斯而,這樣的交談並非享受。面對如此強烈的實際上的敵對關係,即使精神上的天生血緣關係都不夠,無論如何他們對彼此幾乎沒有任何親切感。一大早,永瑆便上了甲板,泰米艾爾正熟睡著。在他的僕人拿出椅子並鋪好,排好他當天打算讀給泰米艾爾聽的捲軸時,王爺走到甲板邊上,凝視著大海。他們在藍色海洋上的可愛行程已經走了一半,視野里看不到任何海岸,拂面而過的風散出清新的味道,讓整個海都涼了下來,勞倫斯正自己一個人站在船頭享受著眼前的美景。視野中無窮無盡的深色水路,偶爾連續打過小波浪,濺起白色的水泡,整個船都籠罩在天穹之下。「只有在沙漠里才會看得到這麼荒涼而且枯燥無味的景色,」永瑆冷不丁地說道。當勞倫斯正要對景色的瑰麗禮貌地回應些什麼時,卻又有些為難地啞然失聲。然後永瑆繼續說:「你們英國人總是向新的地方航行。你們難道對自己的國家這麼不滿嗎?」他不等勞倫斯作答,搖搖頭,轉身走了,留下勞倫斯一個人堅定了自己的信念,不可能接受一個這樣缺乏同心的人。泰米艾爾在甲板上的食物通常都是自己抓的魚。鑒於牛和羊食物種類特殊的關係,勞倫斯和格蘭比計劃把抓的魚也算在供給之內,很有可能泰米艾爾因為天氣糟糕而只能被困在船上。但是由於身上的傷,泰米艾爾不能飛行,也不能去捕食,因此,相對於先前計算的消費量而,他消耗儲備的速度相當快。「無論如何,我們都得沿撒哈拉沙漠的海岸線航行,否則可能直接被『貿易季風』吹走了,」瑞雷說道,「我們或許得停在海岸邊補充供給。」這明顯是在安慰他。勞倫斯只能點點頭,然後默默走開。瑞雷的父親在西印度有種植園,有幾百個奴隸為他工作。而勞倫斯的父親,是韋爾伯福斯和克拉克森的堅定支持者,做過幾次關於反對貿易的領主的犀利演講,曾經有一次提到包括瑞雷父親在內的支持奴隸制的紳士們,他溫和地表達了自己的看法:「侮辱了基督的名義,破壞了國家的性格和榮譽。」那時候,此事直接導致了他們之間關係冷漠。瑞雷深受父親的影響,一個比艾倫代爾男爵更具個人熱的人,自然憎恨來自公眾的侮辱。而勞倫斯對自己的父親缺乏特別深厚的喜愛,不喜歡把自己放在那樣一種不開心的位置,但他根本不願意作出任何的道歉。他是在克拉克森委員會放的手冊和書的教導下成長起來的,在九歲時,跟著一個前奴隸船去旅遊,又被綁架了。夢魘徘徊了數月,給他幼小的心靈造成了難以磨滅的印記。他們從沒有在這事上達成一致,但只是作了個休戰協議。他們都不想再提這事,也刻意避免提起自己的父母親。勞倫斯現在不能坦白地告訴瑞雷,進入奴隸港,他有多麼猶豫,雖然在他腦中勾勒出來的前景,讓他根本無法輕鬆。相反,他私下裡問凱因斯泰米艾爾是否恢復得不錯,短期內能不能再次飛行以便去捕魚。「最好不要。」醫生不願地說。勞倫斯緊緊盯著他,最終從凱因斯那得到了一些相關的說明。傷口恢復得並沒有像他想象的那樣快。「肌肉的傷口還沒癒合,還不能碰,我相信一些要拔除的壞死的肉還在傷口裡呢,」凱因斯說,「任何考慮都太早了。然而,我不打算冒險。不準飛行,至少在兩周內。」因此,到談話結束為止,勞倫斯只得到一個額外的關於個人護理的說明。其他一切良好,除了食物的短缺和當下不可避免地得停泊在海角。隨著泰米艾爾受傷以及永瑆堅定地反對上方的工作,飛行員幾乎完全空閑了,而同時海軍們正忙於修復毀壞的船和填滿儲藏室,隨之而來的是從未想到過的邪惡事件。想到要給羅蘭和戴爾一些消遣的東西,在到馬德拉之前,勞倫斯立刻叫了兩個手下檢查他們的學校作業。他們愧疚地看著他,自從成為他的屬下后,他們完全忽略學習這件事,對此他並不吃驚。他們沒有一點算術的概念,根本不會算有點難度的數學問題,當他給他們那本準備拿到甲板上給泰米艾爾讀的吉本的書時,羅蘭結結巴巴地讀著。泰米艾爾開始根據記憶糾正她。戴爾正自鳴得意,測試時,他至少記得大部分的乘法表,還有一些語法。羅蘭則一過八就開始說得結結巴巴了,很驚訝於過去曾學習過這些東西。勞倫斯不再想知道他們是如何打時間的了。他只是責備自己對他們的學習看管得太鬆了,作為有決心的監護人,他要開始重新布置任務了。他們一直被視為全部成員的寵兒。自摩根死後,他比以前更寵愛羅蘭和戴爾了。其他飛行員帶著很大的興趣看他們每天為一點小事爭個不停,但只得到「忠誠號」船中部人的嘲弄的笑聲。他們所擁有的徽章挽回了些侮辱,在船的陰暗角落裡生幾起混戰。起初,勞倫斯和瑞雷很開心地比較了提供給他們的共同託詞。但是當年齡大些的人開始找一些相似的借口,小爭論便也開始引了更不吉利的交鋒。他們對水手有了更大的憎恨,不平衡的勞動和對泰米艾爾的恐慌已經是日常的侮辱,他們不再關心羅蘭和戴爾的學習。相反,飛行員們相互攻擊對方完全缺乏對泰米艾爾勇猛的感激之。第一次真正的爆恰好生在他們開始向東轉,經過帕爾馬海角,向海岸角前進時。勞倫斯在甲板上昏昏欲睡,躲在太陽照射在泰米艾爾身上形成的陰影下遮陰。突然他被重擊聲和叫喊聲弄醒,迅速站了起來。馬丁正緊緊抓著軍械修護員的助手布萊茲的胳膊。瑞雷手下的一個海軍少尉正臉朝上躺在甲板上。波拜克在船尾的甲板上大喊:「把那個人關起來,科奈爾,馬上!」泰米艾爾抬起頭,出咆哮聲。慶幸的是,他沒有呼出神風,但是弄出猶如打雷般的雜訊,把那幫人嚇得臉色蒼白,直往回退。「沒有人可以把我的同伴關起來。」泰米艾爾憤怒地說道。此時,他直起身體,展開寬闊的翅膀,尾巴不斷左右搖擺,整艘船都抖動起來。「泰米艾爾!馬上停下來!馬上!聽到我的話了嗎?」勞倫斯快速地喊道。他從來都沒有像這樣說過話,至少從泰米艾爾誕生后,他就沒有這樣過。泰米艾爾吃驚地停了下來,把翅膀收了回去。「波拜克,如果您願意的話,就把我的人留下。」勞倫斯說道,他不想引起飛行員和水手之間的爭鬥。「弗瑞斯先生,」他說道,「把布萊茲帶到下面,看好他。」「遵命,先生。」弗瑞斯已經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把飛行員拉到他的身邊,碰到布萊茲之前,他已經引起了人們的不滿。勞倫斯關注著事態的展,大聲補充道:「馬丁先生,馬上去我的船艙。大家都回去幹活。凱因斯先生,請過來一下。」他又站了一會兒,不過很滿意剛才緊張的狀況已經過去。但是泰米艾爾不高興地看著他。勞倫斯伸手撫摸他,卻被他轉身躲開了。「原諒我,」勞倫斯放下手說道,「泰米艾爾。」他聲音中帶著祈求。他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因為泰米艾爾剛才確實不應該那麼做,他的行為差點弄翻了船。如果他以後還像剛才一樣的話,船員們不久就會非常怕他。「你沒傷到自己吧?」當凱因斯匆忙走過來的時候。「沒有,」泰米艾爾輕輕地答道,「我很好。」然後安靜地讓凱因斯給他檢查,凱因斯證實他沒有受傷。「我必須找馬丁問一問。」勞倫斯有些不解地說道。泰米艾爾仍然沒有答話,只是蜷起身子,把翅膀向前展開,抱住頭。過了一會兒,勞倫斯離開了甲板。即使窗子一直開著,船艙中仍然很擠很熱。馬丁在船艙里焦急地來回走動,他穿著一件髒兮兮的水手服,已經有好幾天沒有刮鬍子了,頭已經蓋住了眼睛。他不清楚勞倫斯是否生氣了。「我很抱歉。這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說那些話。」當勞倫斯走到一張椅子旁,一屁股坐了下去時,馬丁說道:「您不能懲罰布萊茲,勞倫斯。」勞倫斯已經習慣于飛行員之間無拘無束的相處,但是對於馬丁來說,在這種況下,像勞倫斯一樣放鬆,似乎有些困難。勞倫斯往後靠了靠,臉上一片怒氣,目不轉睛地看著他。馬丁渾身都是雞皮疙瘩,吞了吞口水,快速說道:「上校,我不是故意的。」「馬丁先生,我需要讓隊員們聽從我的命令,這才是最為至關重要的,」勞倫斯說道,「請你馬上告訴我到底生了什麼事?」「我並不是有意的,」馬丁說道,「雷諾斯那個傢伙總愛表評論,弗瑞斯告訴我們不要理他,但是當我從他身邊走過時,他說……」「我沒有興趣在這兒聽你講故事!」勞倫斯說道,「你都做了什麼?」「哦——」馬丁漲紅了臉,「我直說——直說了吧,我就是反擊了他幾句,那些話我還是不重複的好。然後他就……」馬丁停了下來,因為要結束這個故事,但又不能明顯表示出是在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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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騎士Ⅱ・東方陰謀(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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