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2 搪塞不過去了
江阮在電話里賒了點債,欠債當還,天經地義。
她裝傻充愣,翻臉不認,傅成淵當然要來討。
夜深,江阮迷迷糊糊翻進傅成淵懷裡,傅成淵摩挲著她耳後的那小塊皮膚,嗓音低啞:「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這幾天高興嗎?都說娛樂圈有潛規則,為了博出頭,為了討好你,弄個男的送進你房間,什麼感覺?體驗感如何?」
江阮一個激靈,清醒了。
被嚇的。
「……你怎麼知道?」
忙完事情回到住處,推開門,自己的房間里好端端地坐著個人,江阮握著門把看著鎮定,實際早已魂飛天外。
——也是被嚇的,畢竟從她的視角來看,這無論如何都是個驚悚事件。
不出意外驚動了製片組其他幾位,人被弄走了,臨走前還在不停道歉,江阮厭煩至極,說不會計較讓他們趕緊滾。這房間也不敢再待,誰都能進來的話是菜市場嗎?乾脆見者有份,都進來開個派對算了?
多一秒都覺得噁心,連夜換了酒店,總算把一身的雞皮疙瘩抖乾淨了。
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很膈應。
「我怎麼不知道?」傅成淵說:「我不光知道他犯蠢,還知道他會為自己犯的蠢付出代價。」
瞌睡蟲早跑沒了影,江阮下意識拽了下傅成淵的衣角。
「就只是被嚇了一跳而已,房間里莫名其妙有個陌生人,誰進去都要被嚇一跳以為見鬼了,倒也沒什麼,你可以裝不知道的。」
裝不知道?怎麼可能。
他傅成淵從來沒這種好脾氣。
傅成淵短暫的沉默令江阮沉了心,「所以你也知道他胡言亂語說了什麼對吧?」
「胡言亂語?我看他腦子清醒得很,知道推銷自己說渾話,還知道動手動腳,腦子雖然抽風了滿嘴瘋話但手有自己的意識,想說這個是嗎?作死也是他自找的。」
傅成淵淡道:「你想求情?」
耳垂被掐了下,痛,江阮皺著眉挪開他的手。傅成淵不爽到這份上了,她不是腦袋燙糊塗了覺不出來。
「……我只想睡覺,好累,別說了好不好?」
靜默了片刻,傅成淵用拇指去抵她的唇,「把頭抬起來。」
江阮抬起頭,又被吻了一吻。
「像這種事早該立刻跟我說,別讓我追著你問,等搪塞不過去了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地糊弄我。對外人你倒是寬容,再有下回,少不了你一頓收拾。」
江阮縮著不吭聲,她真的很疲倦很累了,被嚇出來的那點微末精神頭比火柴棒燒得還快,轉瞬眼皮就撐不開了。
怎麼這麼多話非留在半夜講?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她小聲嘟囔男人的名字,意思是嫌煩,翻個身睡自己的又讓拖著腰抱回來,索性自暴自棄不再動,沒一會兒就睡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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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入十二月,就飄了場雪。
球館的暖風吹得正正好,葉珺新買了副球拍,忙不迭約了江阮來試試手感。
「等了四十多天的定製款,怎麼樣,還順手
嗎?」
江阮虛空又揮了兩下,輕輕的,「還挺好用的,這個牌子倒是沒怎麼聽過。」
「是個專做體育用品的品牌,北美那邊的,國內沒有銷售渠道,在我們這邊確實不太知名,」葉珺轉了轉手腕,「我定了兩個,正好咱們一人一個。」
「送我啦?」
葉珺挑眉,發尾順著她的動作滑到了肩膀前面,「那當然,你不想要啊?」
江阮微微笑著偏了頭,「那我收下了。」
在休息室坐著聊了會兒,兩人才不緊不慢地把衣服穿好,收拾東西準備回了。
「今年的雪下得真早,我在南方住,從小到大都沒見過幾場雪呢。」
呵出口的氣凝成了絲絲縷縷的白霧,江阮抬眸,往馬路對面瞧了眼,「我看預報說,今年春節前後或許有場大雪。」
綠燈了,葉珺挽著她的胳膊往前走。
「厚到能堆雪人的那種嗎?我之前見到那種想象中的冬日雪天,還是在旅遊的時候。」
「不知道這場大雪會不會來,」江阮按了電梯下行鍵,「這邊下雪的頻率其實也不算高,降雪量也小,多數時候也只是象徵性地下點小雪,就像昨天的雪一樣,只有一點點,落到地上就看不見了。」
車停在了網球館附近的停車場里,乘電梯下去,葉珺的車就在D區,幾步就到,位置顯眼。
「昨天下雪倒沒多冷,今天比昨天要冷多了。」
葉珺手都沒往外面拿,在口袋裡摸著車鑰匙就把車按
解鎖了,「那我先走一步啦?到家給我條消息。」
「好,注意安全。」
江阮跟她揮了揮手,獨自往F區去了。
停車場里燈光都是冷的,腳步聲很空,安全出口的指示燈泛著綠瑩瑩的光亮。
走了幾步,江阮莫名感覺身後有人跟著。
回過頭,車挨著車,瞧不見半個人影。
或許是錯覺嗎?
她稍稍加快了腳步,被尾隨感並沒有消失,反而也跟著急促了起來。
好像不是錯覺,確實有人跟在她身後。
……是誰?
離車越來越近了,江阮害怕自己的腦海里的恐怖畫面變成現實,想先撥個電話以防萬一。剛摸出手機,一股極大的力道就從背後撲了過來!
像猛獸狩獵般,只一瞬間,爆發力驚人,直接把手機撞得脫了手,飛出去在地上滑了一小段。
向內形成三角的手肘死死卡著她的咽喉,口鼻被毛巾死死捂住了,江阮眼睜睜地看著手機被另一雙手撿了起來,手上的球包早在掙扎時掉落在地。
「嗯!嗯嗯!」
你們是誰?你們要做什麼?!
江阮乾脆帶著身後的人以向後倒的姿勢摔了下去,對方被摔得反應不及,有幾秒卸了力。江阮手腳並用地掙扎,運動鞋在光滑的漆面地發出刺耳的摩擦音,她不斷搖頭想躲開捂著毛巾的手呼救,但很快又被鎖住了脖子。
側頸針扎似的痛了下。
然後球包也被撿了起來。
呼吸越是困難越是本能地用力吸氣,江阮掙扎的
幅度逐漸小了,意識渙散的前一秒,她徒勞地抓了把空氣。
頭頂的燈好冷,她不受控制地闔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