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深澈(三)
番外:深澈(三)
接吻……
「轟」的一下!宋懷澈臉龐燒起來。
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兩個大男人接什麼吻?!
「不行嗎?」韓深低聲蠱惑,「又不是沒親過。」
「再說了,只是證明而已,不然,我怎麼能確定你是真的不恐同,還是強忍著看在過往情分的面子上和我玩呢。」
宋懷澈抿緊唇瓣。
他們親過嗎。
操。
真親過,還不止一次。
但那時他中了葯神志不清,尋求接吻是本能,如今他們兩個都是清醒的,貿然接吻算什麼。
誰家好兄弟一言不合就接吻。
「還是說……」韓深語氣陡然低落,「你只是騙我的,你根本接受不了男人之間的感情。」
宋懷澈睫毛顫了下。
「…我沒騙你!」
韓深更加湊近,「那就親一下。」
「……」
宋懷澈回應不了,急迫地想攥住什麼獲得安全感,手心都滲出了汗。
偏偏韓深不依不饒。
「親一個嘛。」
「……」
媽的。
宋懷澈豁出去了。
他閉上眼,默許的姿勢。
然而,韓深卻道:「閉眼是什麼意思?就這麼不願意看著我嗎?」
「?!」
「你煞筆嗎!!」
宋懷澈手心被自己掐出紅痕,惡狠狠地睜開眼,企圖瞪死他達到一了百了的目的。
韓深仿若看不懂他的眼神,壓著他,保持曖昧又親密無間的距離。
「你不主動親我,我怎麼知道你不是被迫的呢。」
宋懷澈被他打敗了。
許是酒精的緣故,晚上喝了幾口酒,腦子暈乎且不清醒。
人在醉酒情況下總是容易做出尋常不會做的事。
與正常情況下的他無關。
宋懷澈用這個理由說服自己。
他仰頭。
輕輕貼在對方薄唇。
溫軟相觸,呼吸交纏。
宋懷澈的腰不受控地軟下去,被韓深一把摟住,還輕吮了下他的唇。
宋懷澈眼睛睜大。
剎那間,細微酥麻的電流從唇瓣流向周身血液,遊走在四肢百骸間。
其實只是很輕的觸碰,他們都沒有深入,遠不及那一夜的激烈。
可宋懷澈卻清楚聽到兩個人的心跳聲,撲通撲通,響徹擂鼓。
-
宋懷澈走神了十八次。
但柏鈺並沒有理他,反而吃光了桌上的小蛋糕和其它愛吃的。
一大桌子菜所剩無幾。
等宋懷澈回神想吃一口,盤子基本空了。
「……」
宋懷澈忍無可忍,「謝淞寒在家是不給你飯吃?!」
柏鈺放下餐具,「家裡那麼多口人,哪有我的份。」
宋懷澈差點信了。
第一次參加這樣的飯局。
早知道有什麼事在公司談完就得了,遇上飯點出來吃哪門子飯。
柏鈺的飯局結束,問:「你還吃么?」
宋懷澈反正沒餓,氣都氣飽了,「不吃了。」
柏鈺按鈴,喚來服務員。
「買單,給他。」
宋懷澈:「??我就吃了兩口??」
其中一口還是喝的水!!
柏鈺條理清晰:「出門哪有主子付賬的道理。」
宋懷澈:@&*…#(髒話)。
宋懷澈本就被那個吻攪得心神不寧,如今什麼想法都沒了,氣沖沖簽了韓深的名字。
要錢找他去吧!!
柏鈺看了眼手機,「走了,我老公來接我了。」
宋懷澈都忘記他是來談工作的,跟他一起下去。
等電梯時,他忽然問:「你喜歡謝淞寒嗎?」
「當然。」柏鈺散漫道,「世界有七十億人,我只愛他一個。」
末了,斜他一眼。
「並願意看在他的份上賞臉他身邊的人。」
「……」宋懷澈自動忽略後面那句話,「那,他呢?你怎麼確定他同樣愛你?」
問完,他覺得自己問了句廢話。
和謝淞寒認識二十多年,從未見他如此對一人上心過。
「你們是怎麼確定互相喜歡的?問過嗎?」
電梯來了,二人進去。
柏鈺挑眉,「用得著問?一個人問另一個人你愛不愛我這種問題,只能說明他沒有在這個人身上感受到愛。」
他不會問謝淞寒愛不愛他,這個問題的答案毋庸置疑。
宋懷澈失神。
…不用問的嗎。
困擾他的問題似乎有了答案。
他本不用糾結,真正的愛意都能感受到,他這些年受到的來自韓深無微不至的關懷與照顧算什麼……
算愛嗎?
可朋友不都如此?
「那如果不愛,但是接過吻呢?算什麼?」
柏鈺懶得答疑小學生情感問題,興緻缺缺,「算你們嘴癢。」
「……」
到停車場。
宋懷澈認出謝淞寒的車,柏鈺尚未走到,謝淞寒就率先下車,先抱了柏鈺一下。
「怎麼不加件外套?」
柏鈺揚唇,「出門忘了。」
謝淞寒就從車後座拿了件備用外套,披在柏鈺身上。
宋懷澈孤家寡人,目睹全過程。
謝淞寒打招呼,「我們先走了,你開車來了吧?」
宋懷澈:「沒開你們載我?」
謝淞寒:「沒開給你叫輛車。」
「……」宋懷澈揮手,「我開了,慢走不送。」
他目送二人上車離去。
隱約聽見車內的交談聲。
先是謝淞寒問:「你們聊了什麼?」
柏鈺懶洋洋道:「聊他和韓深親嘴。」
「?」
「……」
宋懷澈在原地站了半晌。
宋懷澈準備上自己車,想到不久前柏鈺他們的行為,躊躇幾秒。
給韓深發消息。
宋懷澈:【地址分享】
宋懷澈:【沒開車,來接我。】
十分鐘后。
韓深到了。
宋懷澈詫異,「這麼快,你在附近?」
韓深下車。
「對啊,剛好在附近吃飯。」
他見宋懷澈外套敞著,自然地為他合攏衣襟,拉開副駕駛車門。
「上車,外面風大。」
宋懷澈一愣一愣。
這個畫面與不久前那對真情侶的所作所為高度重合。
韓深輕推他,「愣著幹嘛,走啊。」
宋懷澈憋了憋,看上去有好多話想說,但什麼都沒說,上了車。
在副駕駛僵硬非常,腳都不知往哪兒放。
韓深上來后關上車門,見他沒動靜,又傾身過去幫他系好安全帶。
兩個人距離一下拉近。
宋懷澈躲無可躲。
「…我自己會系!」
「我沒說你不會。」韓深給他系好,沒退開,一手撐在他身後座椅,眉眼彎彎,「我就想給你系,不行嗎?」
宋懷澈被他看得心臟亂跳,慌亂別開頭。
「隨、隨便你。」
韓深勾唇,退回去開車。
下午仍舊要回公司。
韓深去過他公司無數次,前台的人都快和他處成姐妹了,公司就沒幾個不認識韓深的員工。
韓深沒問他為什麼出來吃飯不開車,驅車駛到公司停車場。
午休時間,停車場幾乎沒人。
車子熄火。
但車門沒開。
宋懷澈已經完全不能用最初的態度面對他,就要下車。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韓深手肘擱在方向盤,尾音上揚:「用完就丟啊?渣男。」
宋懷澈:「……?」
這話彷彿一語雙關,不止在說現在,更是在控訴那晚落荒而逃的他。
「別亂用詞語!」
「是亂用嗎?」韓深說,「我說得沒錯啊,我辛辛苦苦跑去接你,連點表示都沒有。」
宋懷澈:「??」
他們之間還需要什麼表示?
韓深長長嘆氣,「人家司機好歹能掙個辛苦費,我費時費力,卻只能得到冷眼……」
宋懷澈的聲音從牙縫裡擠出來,「我哪裡冷眼了?」
韓深:「你看,你這態度!」
宋懷澈:「……」
他是怎麼做到和韓深成為二十幾年朋友的,按照他的性子,應該在見面第一天就揍死這人才對。
「你、想、怎、么、樣。」
無視他那想刀人的心,韓深手指一動,按下關車窗的鍵,微微朝他傾來,考究的衣衫布料包裹住他結實有力的身軀,眼中浮現出笑影。
他勾了勾手指,點在自己唇上。
「再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