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歲歲平安
番外歲歲平安
番外歲歲平安
謝淞寒生日前一段時間，韓深和宋懷澈特地提醒柏鈺他的生日快到了。
就怕他像那次生日宴上忘記謝淞寒生日。
趁謝淞寒談項目去了，幾人來到柏鈺公司，合夥密謀。
「你們想好送什麼禮物了嗎？」韓深翹上二郎腿，懷裡摟著宋懷澈在會客區沙發大刺刺坐著。
宋懷澈低頭玩手機。
「好了。」
「嗯？」
「我訂了艘游輪，讓他們度蜜月去吧。」
韓深無理取鬧：「你什麼時候訂的游輪？你都沒給我送過游輪！我不管，你不愛我了！今晚的姿勢必須聽我的！」
「……」宋懷澈一巴掌呼過去，耳後微紅，「閉嘴，回去再說。」
對面的柏鈺百無聊賴地看著他們打情罵俏半天，招來助理。
「誰把他們放進來的？」
助理處理這些事情已經得心應手，「好的柏總，奶茶五分糖是嗎？」
韓深招手，「我要加大珍珠，老宋冰美式不加冰不加美式，謝謝。」
「好的，馬上。」
助理退出去了。
柏鈺翻了個優雅的白眼，「當我這兒是許願館？」
「我們的禮物都準備好了，你準備送什麼？」韓深思索，「我們就是個彩頭，寒哥應該最期待你的禮物。」
柏鈺聽他們談論半天，只覺沒有必要。
「他最愛的就是我，需要什麼禮物？」
二人：「……」
半天，韓深拍了拍手，自愧不如。
「漂亮，你打算給自己綁上蝴蝶結送去——好辦法啊，老宋，下次我生日也想要這個禮物。」
宋懷澈只送他一個字：「滾。」
柏鈺和謝淞寒過了二十個生辰，起初他讓人去庫房挑兩件，後來謝淞寒說不要，只想要柏鈺陪著他。
有一年生辰，皇宮下了大雪，他給謝淞寒做了一碗長壽麵。
是他族中的做法，吃了有健康長壽之意。
可是吃再多長壽麵也無用。
韓深出主意，「要不你親手做個生日蛋糕送他？」
柏鈺淡淡道：「他不愛吃我做的東西。」
「什麼？！」韓深義憤填膺，「寒哥竟然這麼過分？你親手給他做的東西他竟然不吃？你做的什麼？」
「甘蔗炒排骨，仙人掌炒蝦仁，咖啡蒸蛋。」
「……」
死一般的寂靜。
「——但是話又說回來，」韓深艱難道，「做生日蛋糕的法子都過時了，我們再想想別的吧。」
討論到後面也沒討論出個所以然來。
韓深出的主意都不適用，宋懷澈是撒錢實幹派，謝淞寒最不缺的就是錢。
而謝淞寒如今有前世的記憶，老夫老妻了，柏鈺想不好送什麼。
想不到就不送了，大不了纏他一晚上。
反正謝淞寒最喜歡的就是他。
-
生日前一天晚上。
這些天休假，他們都住在郊外的柏府，雕花大床溫存過後。
柏鈺在他懷裡半夢半醒地提了句：「老公，你生日想怎麼過？」
「你陪著我就好。」謝淞寒吻吻他的額頭。
他還是兩千年前那句話。
他們之間不需要禮物，只需要陪伴。他們互相陪伴的時間太少了。
「嗯……」柏鈺說，「你不想要驚喜嗎？」
「有沒有都無所謂。」謝淞寒說，「你能出現就是我生命中最大的驚喜。」
柏鈺往他懷裡埋了埋。
三月二十一當天。
謝淞寒醒來發現柏鈺不在床上，很是稀奇，柏鈺哪天先他起床過？
這讓他有點期待和好奇，思及昨晚的話，難不成柏鈺真在給他準備驚喜？
可那又不是柏鈺的性子。
他不是會拐彎抹角告訴我愛你的人，他只會一股腦把最濃烈最炙熱的感情毫無保留地交予你，彎彎繞繞是他最不屑做的事。
洗漱完，換了身衣服，謝淞寒出去找他。
一到客廳，他就停下腳步。
詭異默然半晌。
「其實……你如果實在想不到驚喜可以不用整這麼大一出。」
柏鈺穿著一身雪白毛衣懶懶散散地盤在沙發上，面前停放一輛嬰兒車，裡面躺著名估計不到一歲的小嬰兒。
他伸進一隻手到嬰兒車裡面，隨便動兩下，逗得小孩咯咯笑。
謝淞寒快步走過去。
「你把誰家孩子偷來了？趁對方沒報警趕緊還回去。」
柏鈺撇嘴，「表妹送來的。」
謝淞寒：「她孩子都這麼大了？？」
可她前不久不還在朋友圈徵集八塊腹肌的大帥哥陪聊。
柏鈺戳了下嬰兒粉嫩的臉蛋，對方趁機抱住他的手指塞到嘴裡嗦，他立即抽出來，嫌棄地抽了張紙擦口水。
「聽說是她哪位姑姑的孩子，讓她幫忙照顧一天，但她早上說她cursh約她吃飯，就把小傢伙丟給我們了。」
「……」不是偷的就好。
謝淞寒很少和小孩打交道，尤其是這種話都不會說的嬰兒。
他剛靠近嬰兒車，和小孩對上視線。
一秒。
兩秒。
「哇——！！！！！」
小孩發出驚雷般的嚎哭，止都止不住。
謝淞寒：「？？？」
不是剛笑那麼開心？
柏鈺同樣被小孩哭聲嚇一跳，縮回手，「他哭什麼？你幹什麼了？」
「我什麼也沒幹。」謝淞寒無辜，他就湊近看了小孩一眼。
「……你離他遠點吧。」
柏鈺被哭聲吵得頭疼，「閉嘴，小屁孩。」
小孩：「哇哇哇哇哇嗚嗚！！」
「……」
兩個從未帶過娃的大男人，一位冠絕千古的聖熙帝，一位禍亂蒼生的柏皇后，對小孩的嚎哭全無辦法。
柏鈺穿鞋下來。
「我先走了，等他不哭了再叫我。」
謝淞寒拽住他，「不行，他明顯更喜歡你，你哄哄他。」
柏鈺不可置信，「你讓我哄？現在你就不吃飛醋了？」
謝淞寒盡量維持鎮定，「此一時彼一時。」
「我不會，誰弄哭的誰哄，你弄哭我的時候還知道哄哄我呢！」
夫妻本是同林鳥，帶娃臨頭各自飛。
拉扯半天，小孩哭個不停，但沒人願意上前。
「給池知渺打電話讓她把人弄走！」
然而，電話打過去，沒人接。
最終，是管家的出現拯救了二人。
聽到哭聲的管家忙從幾個院子外跑過來，在客廳見到這個小孩，震驚的目光望向柏鈺的肚子。
「這麼快就生了？！」
柏鈺亮刀，「給你兩萬，要麼讓他不哭，要麼就讓你和他永遠哭不了。」
謝淞寒按住殺氣騰騰的他。
「快去！」
管家咽下後面的話，過去哄娃。
半小時后。
管家懷裡抱著襁褓中的小嬰兒，在地上走來走去，嘴裡哼著搖籃曲，哄得小孩昏昏欲睡。
世界安靜了。
柏鈺和謝淞寒脫力地躺在沙發上。
原來帶小孩是這麼不容易的一件事。謝淞寒真心道：「還好你生不了。」
管家戳戳小孩的臉蛋，感嘆：「生物基因就是這麼奇妙，你們的孩子和我想象中一樣可愛。」
柏鈺：「你想被沉塘么？」
管家：「我會保守住這個秘密。」
柏鈺又去摸刀。
中途被謝淞寒截下了。
哄小孩是管家學院最難的課程，但管家滿分畢業，多難搞的小孩都不在話下。
「對了，小小少爺的名字取了嗎？」
柏鈺雙手環胸，「誰管他叫什麼名字。」
碰巧，池知渺給他們回電話了。
「哥，什麼事？」
「你丟的小孩，趕緊帶回去。」
「哦哦哦下午會有人來接他的，辛苦你們啦，哥我跟你說我crush家裡的貓會後空翻！我正要去他家呢先不聊了拜拜～」
說罷，電話掛得飛快。
二人再次將視線放在小孩身上。
「什麼味？好臭。」
「不知道。」
管家拉開嬰兒褲子看了眼，淡定：「噢，拉褲襠了。」
奶粉尿布都在嬰兒車裡，管家翻出一個尿不濕給他換。
柏鈺拒絕觀看這一幕，並捂住鼻子走出十米遠。
後面，小孩終於消停了，餵了奶粉，換了尿不濕，短期內應該不會莫名嚎哭。
管家給他放回嬰兒車裡。
柏鈺坐回原先的位置，眼神怎麼都有些嫌棄，「表妹說他叫什麼了嗎？」
「問了，沒回。」
沒多久，池知渺回消息。
【他和我哥家同姓，叫謝昭。】
謝昭？
二人看見這個名字，意外對視一眼。
後來的新皇單名一個昭字，取光明燦爛之意。
記憶中，那個小不點總喜歡跟在柏鈺身後，最多的時刻是柏鈺出宮，而他在宮門后不舍遙望。
新皇長大，足以擔負起天下重任，柏鈺走後，新皇如何了？
後世記載，明輝帝謝昭一生聖賢，將國家治理得井井有條，算是傳承了老帝師的衣缽。
「還算做得不錯。」柏鈺輕彈了下小謝昭的臉。
中午他們要回老宅吃飯，小謝昭只得先讓管家照顧。
吃完飯回來，說是有人來接小謝昭回家也沒人，只得先暫時看著。
韓深和宋懷澈來時，見到多出來的嬰兒車，震驚了。
「好強，這就是你送的生日禮物？給我寒哥生了個大胖小子？」轉頭就道，「老宋我也想要。」
「……」宋懷澈一腳踢過去，「你想要自己生去。」
他逗了逗嬰兒車的小謝昭，「好軟。」
韓深也湊過來，圍著嬰兒車，有一下沒一下地戳他臉。
「和寒哥長得不像啊……」
「長得像就出問題了。」
「哪兒來的？」宋懷澈問柏鈺。
謝淞寒端著水杯過來，「池知渺她姑姑的，兜兜轉轉送到我們家，再沒人接走，這小孩兒就要慘遭毒手了。」
柏鈺抱臂坐在一旁。
「哈哈哈哈不至於吧，多可愛啊小孩。」韓深說著，又去逗。
「哭的時候你就不會這麼想了。」
大家沒帶過娃，但都聽過小孩哭，韓深當即收回手。
晚飯在家裡吃。
約會完的池知渺姍姍來遲，帶著月嫂抱走小謝昭，順便蹭了頓晚飯。
謝淞寒今天收到不少生日禮物，每年如此。
大家圍坐一桌，熱熱鬧鬧地吃晚飯，舉杯碰撞時送上最真摯的祝福。
「生日快樂！」
「健康無憂！」
「男人至死是少年！」
一堆人鬧到半夜，大桌子飯菜沒吃多少，光顧著敬酒了，謝淞寒收藏的紅酒慘遭毒手，被他們有理由開出來喝個痛快。
韓深最愛喝酒，每次喝得醉醺醺的，往宋懷澈身上掛。
宋懷澈無法，帶他回房間休息。
池知渺也醉了，嘴裡念叨她的CP天天上船一百零八胎，被管家攙去客房。
「你還吃得下嗎？」
柏鈺撐著腦袋，瞳眸在微光中熠熠生輝，暈著淺淺動人的笑。
謝淞寒放下酒杯，「吃你還是吃得下。」
柏鈺傾身，語調曖昧道：「我給你準備了好東西。」
謝淞寒挑起了眉。
四周無人，他抱起柏鈺回房。
懷裡的人面色薄紅，染著五分醺醉，正如初見那般，依偎在他懷裡不吵不鬧。
推開房門。
桌上多了一碗長壽麵。
不知何時放在這兒的，蔥花點綴，氤氳著淡淡的熱氣。
謝淞寒抱著他來到桌前，低頭看去，啞聲笑了。
「你什麼時候做的？」
「又花不了多少時間。」柏鈺溫柔拍拍他的肩，「吃吧，老公。」
謝淞寒沒有放下他，就著抱他的姿勢，稍微側過身體，一手摟著他的腰，一手拿筷子。
他喜歡吃柏鈺做的長壽麵。
這樣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喜歡舞刀弄槍，卻願意為他做一碗家鄉的長壽麵。謝淞寒忽然驚醒，柏鈺愛他的細節那麼多，他怎麼沒有早點發現。
柏鈺做得不多，免得吃不下。
「好吃嗎？」
「嗯。」
謝淞寒這次沒有對他的廚藝表現出抗拒，不僅面吃完了，湯都不剩。
他吃面時，柏鈺就那樣滿眼柔情地望著他。
「生日快樂。」
你要像我們祝福的那樣，不再遭受病痛的苦難和折磨，你將永遠活在健康恣意的陽光下，享受生命流逝和歲月年華。
你將長命百歲。
歲歲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