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拆房子
這個消息傳到謝挽凝耳中的時候,她愣了一下,就柔和的笑了起來。
前來告辭的宣妃疑惑的問:「你不生氣嗎?」
謝挽凝疑惑:「我為什麼要生氣?」
宣妃說:「你和陛下心意相投,你不怕這些女子留在宮中又耍什麼手段嗎?」
謝挽凝笑著搖頭:「當然不,他是皇上,如果他真的有這個心思的話,就算是把現在宮中的妃嬪全都遣散出宮,他未來也能再選秀。」
「到時候,我還不是一樣阻止不了。」
「所以事情關鍵並不是後宮有沒有其他女人,而是皇上他到底想怎麼樣。」
「再說了,如果哪天皇上動了心思,又選秀女入宮,有後宮這些前輩在,新人們也不會有什麼好日子過不是?」
謝挽凝笑的淡然,宣妃卻已經徹底明白了謝挽凝的意思。
她的寬容大度,全都是建立在絕對的自信上面的,自信於皇上對她的感情,也自信於自己絕對的控制能力。
宣妃相信,如果有朝一日皇上真的動了其他心思,謝挽凝一定會頭也不回的離開皇宮,去一個誰也找不到她的地方去。
但是宣妃卻覺得,這一天可能永遠也不會到來。
想一想,還是怪可惜的。
宣妃當天就出宮了,從此以後世上再無宣妃,只有方宣。
又過了三天,皇后也帶著幾個新選出來的宮女太監,低調的出了宮。
等到謝挽凝聽到消息的時候,她已經到了避暑山莊,她的身邊也多了一個乖巧可愛的小女孩。
又過了半個月,所有選擇合理的女子們全都離開了皇宮。
而選擇留下的女子們,則是全都搬到了遠離騰龍殿,相鄰的幾個宮殿裡面居住。
也許她們曾經心存野心,但是現在卻全都已經沒有了這個心思。
她們不走,只是因為出宮之後並不會比現在更好,說不定還會更差。
也許會被當做棋子再嫁到什麼人府中去,也許會被當做家族污點,藏在後院之中永不能再見天日。
但是不管哪一種,都不會比現在更好。
太后被軟禁,皇后也出了宮,謝挽凝依然還是凝貴人,她們不需要早起請安,不需要勾心鬥角,不需要去絞盡腦汁的討男人的歡心。
她們每天只需要吃好睡好,逛逛園子,嗑嗑瓜子,聊聊天,繡花下棋彈琴,日子別提有多舒服了。
就連心底的貪慾都一日比一日少。
別提有多清心寡欲了。
一轉眼,半年過去了。
這幾天謝挽凝一日比一日嗜睡。
就算是沒睡的時候,也懶洋洋的不願意動。
李紓忱也發現了異樣,他萬分緊張的叫來太醫。
一番檢查之後,太醫們紛紛跪地恭喜,凝貴人有喜了。
李紓忱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又是歡喜又是緊張又是失落。
歡喜的是,李家江山終於後繼有人。
緊張的是,這是謝挽凝的頭胎,生怕哪裡會出紕漏。
失落的是,那幾本冊子上的花樣還沒玩完呢。
到了夜裡,謝挽凝聽到李紓忱這麼說之後,很是哭笑不得,甚至想要打李紓忱一巴掌。
但是看著李紓忱委屈巴巴的表情,謝挽凝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只能屈辱的答應他,等生完之後,配合他完成之前她死活不願意完成的幾個高難度動作。
春去秋來,一轉眼就三年過去了。
他們的長子蜚已經可以滿皇宮亂跑了。
李紓忱看著活潑好動壯實的像小牛犢一樣的長子,有些發愁。
倒沒其他原因。
就是這孩子勁兒大,而且有那麼一點點一點點的倒霉。
比如眼下,他跑著跑著,一頭撞到了涼亭的柱子上。
這也不算什麼大事,哪怕他把柱子撞出裂縫也沒什麼大事。
是,就算是那條裂縫越來越大,最後整根柱子都斷開了也不算什麼大事。
哪怕因為這根柱子斷開,涼亭也垮了,這事兒也還好,也還在能控制範圍內。
可是誰能告訴他,為什麼涼亭垮了之後,會砸穿旁邊的圍牆,連帶著牆那邊的宮殿被牆壁砸到之後,慢慢開裂傾斜,最後整座宮殿都化成了廢墟。
李紓忱按著眉心,感覺一陣頭疼。
他對著蹲在旁邊的九尾狐招了招手,對九尾狐說:「你能想想辦法嗎?」
九尾狐非常堅定的搖頭:「沒辦法。」
蜚外形似牛,也像牛一樣一身的蠻力,當然,最嚴重的是,蜚本就是帶著災禍的神獸,所以弄垮區區一座宮殿算得了什麼大不了的。
但是看著自家爹爹愁的都快長白頭髮的樣子,九尾狐才出了個餿主意:「你可以把他送去外公外婆家裡啊。」
謝簡和宋葵最後還是沒有脫離謝家,所以還是住在謝家宅子里。
所以送去外公外婆家,也就是送去謝家。
李紓忱一拍手,這注意好啊。
既然要拆,那就去拆謝家。
甚好甚好,這不愧是狐狸精,就是缺德。
第二天,李紓忱就把蜚打包送去了謝家。
就在眾人紛紛猜測,難道謝家要重新得寵的時候。
才發現,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
第一天,謝家錦鯉池變得水榭和涼亭全都倒了,還砸死了數條水中的錦鯉。
第二天,謝家馬廄垮了,幾匹馬在府中橫衝直撞,甚至把謝老夫人精心打理的花園給吃光了。
第三天,謝緣一住的院子垮了。
第四天.........
不到十天,謝家府里幾乎沒有一處完整的院子了。
對於謝家這邊的水深火熱,李紓忱一點也不關心。
好不容易把天天粘著謝挽凝的長子送走了,他可得抓緊時間去讓謝挽凝完成當初的承諾。
夜深,騰龍殿中。
燭火幽暗,龍床上掛著紗帳。
帳中兩道人影在牆上投下糾纏的影子。
直到天邊露出第一抹微光。
......
就在蜚在謝府拆房子的一個月之後,謝挽凝又有了身孕。
謝挽凝摸著肚子,對李紓忱說:「這個孩子吧,命中帶水,往好的想,是咱們以後都不缺水用,你往壞的來想,起碼不會像蜚一樣的拆房子。」
李紓忱聽著這話有些奇怪,可是又說不出到底哪裡奇怪。
最後只能歸結為,孕婦心思有些難懂。
直到一年以後,長著小鹿眼的女兒,哭著哭著就引來湖水,淹了騰龍殿的偏殿,李紓忱才徹底明白過來,不缺水用,原來是這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