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慕柔
那時候白沅沅還小,又是從小被疼著寵著長大的,哪受得了這個氣?
她當場就狠狠推了越庭舟一把,把剪子搶過來,一剪刀就揚了慕柔的風箏。
想起來當時慕柔一副震驚到表情管理失敗的樣子,白沅沅還是忍不住想笑。
「還敢走神?」越庭舟低啞的聲音在白沅沅耳畔響起,充滿磁性又性感。
他一挺腰。
被撞擊到深處的白沅沅緊咬下唇,白嫩纖細的脖頸向後揚,形成一截美麗又脆弱的弧度。
突然,她的耳垂感到一陣溫暖濡濕的觸覺,瞬間她的半個身子都麻了,只得嬌聲求饒:「我、再也不敢了,夫君……相公……饒了我吧。」
她湊上去親了親越庭舟的喉結,嘗到了些汗味,是她上輩子習慣了的味道,於是又自然地舔了舔。
換來的是越庭舟更幽深的目光和更猛烈的進攻。
這下她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口了,只剩下不成意的音節,和一連串的淚珠。
等到白沅沅再醒來時,天已大亮,而她早已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雲英來回話的時候,她都有些恍惚,分不清這到底是前生還是今世。
雲英:「回稟太子妃,太子今早只吃了半碗粥和幾筷子小菜,似乎不太開心。」
這是白沅沅告訴她的,越庭舟如果心情不錯,一般會吃一整碗,只有心情不太好的時候才會只吃半碗。
白沅沅感受到身上熟悉的酸軟,沒有起身,只是懶懶地說:「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有什麼事先找紅念,她會安排好的。」
雲英應聲退下之後,白沅沅又躺了片刻才掙紮起身。
她今日約了空境大師,要去寺里禮佛祈福,若是再歇下去恐怕會誤了時辰。
月蘭伺候白沅沅起床,替她穿衣時司空見慣地忽視了她身上的印子,體貼道:「小姐,早膳和馬車都備好了,您不用擔心,來得及的。」
白沅沅搖了搖頭,說:「早膳撤了吧,我在馬車上用些點心墊墊肚子就可以了,要是因為貪吃遲到就不好了。」
月蘭欲言又止,她覺得小姐好像變了,之前小姐從不在意這些,也不信神佛。
白沅沅以前的確不信神佛,也從不覺得他們能實現自己的願望。但她經歷了重生之後,幡然醒悟,認定這就上天饋贈給她的禮物!定然是有神仙冥冥中在保佑她!
她一定得去寺里拜上一拜,感謝一下諸位神仙。
只是沒想到,她竟會在普陀寺中遇到慕柔。
普陀寺是京郊最有名望的一處佛寺,據說虔誠禮佛的人都能心想事成,是以拜佛求願的人絡繹不絕。
白沅沅剛爬到半山腰,一抬頭就看見了迎面下山的慕柔,身邊還跟著國公府的庶長子管懷瑾。
她看二人姿態親密,不由有些驚訝。她打小就知道慕柔討人喜歡,不少王公大臣的公子都愛慕追求過她,只是那些人在慕家沒落之後似乎也一起消失了,不成想原來還有一兩個有情有義的。
只是這也忒光明正大了些吧?越庭舟不是和慕柔也……?
這管懷瑾居然敢和太子搶人,屬實勇氣可嘉。
白沅沅與空境大師約好了時辰,本不欲與慕柔有什麼交際,誰知那慕柔一見她便做出一副面色蒼白、傷心欲絕、痛不欲生的慘狀,白沅沅想不理都不行。
她剛一走進,慕柔的眼淚就唰一下地掉了下來,一副死了爹媽的晦氣樣,但還不忘行禮。
「慕柔見過太子妃。」
淚水漣漣、語帶哽咽,時不時還輕咳兩聲,弱柳扶風的嬌花樣子惹得管懷瑾心疼不已,連忙伸手摟住她的肩膀。
甚至還抬眼不善地看了一眼白沅沅,像是她犯了什麼彌天大錯。
白沅沅很想翻白眼,這就是她不喜歡慕柔的原因,話說不上兩句,眼淚能流一盆。
還有這個管懷瑾,也怪不懂事的,怪不得處處被他弟弟壓一頭,簡直活該。
月蘭也很生氣,除了太子就沒誰能給她家小姐臉色看!
月蘭:「管公子見到太子妃還不行禮,難道要藐視皇家威嚴?」
白沅沅舒服了。
回去就給月蘭加月錢!
管懷瑾臉上一閃而過屈辱的神色,心有不甘但又不得不低頭:「懷瑾不敢,懷瑾見過太子妃。」
白沅沅頭都懶得點,只說:「起身吧。」
「倒是慕柔,我與你似有四五年未曾見過了,如今過得可還舒心?你一向身子不好,也不知道這些年怎麼過的,真是苦了你了。」白沅沅笑眯眯的,問出的話卻讓慕柔心裡膈應死了。
說什麼四五年未見,不就是在提醒她,她家裡已經落魄四五年了嗎?慕柔勉強笑笑,回道:「勞煩太子妃掛心了,幸得貴人相助,不然我這病,怕是連性命都難保。
如今日子倒也還算過得下去。我雖與太子妃多年未見,卻總聽貴人時時提你呢……」
貴人是誰,不言而喻。
白沅沅臉色未變,像是聽不懂慕柔的暗示,只是接著說:「想到你我小時候常在一處玩耍,如今卻……唉,不過沒關係,今日我們相見便是有緣,改日我再去拜訪你,與你再敘姐妹情分。」
呸呸呸。誰要敘什麼姐妹情啊?要不是看在她想和離,慕柔或許能出一份力的份上,她都懶得搭理她!
慕柔福了福身,說道:「多謝太子妃抬舉,只是怕我這廟小,太子妃不願踏足。」
不想她來就直說嘛,白沅沅想慕柔這虛偽的樣子過了這麼就還是一點都沒變,也不知道越庭舟和管懷瑾到底喜歡她什麼。
白沅沅微笑:「不礙事,為了你我可以忍一忍。」
慕柔臉扭曲了一下,果然不管過了多久,她都還是無法忍受白沅沅這張嘴!
隨即她狀似不經意地捋了捋鬢角的髮絲,將其挽到耳後。寬大的衣袖稍稍向下滑落,露出一截纖細的腕,透著病態似的蒼白,上面還戴著一個紅寶石鑲嵌而成的金手鐲。
黃金白沅沅是見慣了的,只是那紅寶石,色如鴿血,艷如牡丹,隱隱有光澤在其中流轉。白沅沅不過打眼一看,便料定這手鐲定然不是凡品。
雖然管懷瑾是國公府家的,但一區區庶子,定然是送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