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 殺了拓跋珏,婚事可取消
月緋央是感到心中的顧慮和疙瘩解開了,可她還是不能直接回應蕭皇貴妃。
她對姬鳳翼,真正的感情是什麼,或許她現在也不清楚。
她只是知道他為她付出了太多,她很感動,她一輩子都報答不了。
她隱隱還有一種感覺,她離不開他,不僅僅是性命攸關方面,還有其他的……
只是她無法表達出來,她不知道她是不是在逃避。
「我不知道。」月緋央自顧自一笑,「一直都不知道。」
這個問題,她從來都避免去想,所以被蕭皇貴妃這樣問了,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蕭皇貴妃眼神和藹,溫和道,「那就以後再給我一個答案吧,不,是給翼兒。」
她又嘆了一聲,「翼兒一直在等你,等得很辛苦,哪怕你出言傷他,想把他逼走,他依舊苦苦地守著,相信總有一天你會看到他的心意。」
月緋央走出大殿,心情複雜。
對上姬鳳翼幽深的眸子,她感到心口微微一窒。
他都聽到了么?她是不是讓他失望了?
「我送你回府。」
姬鳳翼淡淡道,聽不出情緒有什麼起伏。
還是同乘一頂轎子,月緋央彷彿已經習慣了,只是姬鳳翼不再是那樣的風流情狀。
他面色清涼,緩緩抿了一口茶,彷彿藏著難以描述的心事。
「三殿下有什麼話要說嗎?」還是月緋央開口,打破了沉默。
他這樣,她反而不太適應了……
手背傳來溫涼的觸感,男子的手輕覆在她的手上,慢慢收緊。
「該對你說的,已經說過了,承諾也給了你,還想聽什麼?」
月緋央手指動了一下,並沒有掙扎,「你說什麼都可以啊,還以為你變啞巴了。」
姬鳳翼唇角勾起,傾身將她凌空覆在身下,墨發垂落,纏繞在她的頸部,眸中似乎有光芒緩緩流動。
彷彿一瞬晴天,可是眼底的那一抹深黑,卻始終沒有改變。
「為了證明我能夠說話,不如與你說一句話。」
月緋央對上他的目光,彷彿能夠把她吸了進去,有些不自然,她的手下意識地撐著他的胸膛,生怕他壓下來。
「什麼?」
姬鳳翼湊近她的眉眼,拇指摩挲著她的眼皮,他深深地看著她,似乎永遠看不夠。
「我愛你。」
突如其來三個字,鑽入耳中,侵入心田,月緋央感到呼吸都停滯了一下。
他說,他愛她……
他從來沒有對她說過這幾個字,哪怕他曾向她表明心跡,可這三個字,卻是第一次說,聽來心中猶如春風起漣漪,蕩漾不止,深處暗流涌動。
如果換做是以前,她會很快變臉,告訴他他們之間不可能,可是此時一怔之後,只是微笑,「真的?」
這一笑眼眸也帶上了笑意,她一雙眼睛本來就美麗至極,充盈著流光,彷彿世間萬物都蒙上了一層輝芒,而她更是讓人移不開目光。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對你說的每一個字,都如同誓言。」姬鳳翼微嘆,聲音沉啞,低頭吻上她的唇。
輾轉間,氣氛繾綣,越來越熱烈,月緋央抬手,勾住姬鳳翼的脖頸。
這是她第一次,真正地,毫無保留地回應他的吻,未來究竟如何,此刻她不想管。
轎子在平陽公府門前停下,月緋央臉頰緋紅,頭髮和衣衫都有些凌亂。
被姬鳳翼吻了太久,她現在還是頭暈目眩的,整理好頭髮和衣衫下轎子,芷清和斂秋在大門前等著,看到自家小姐的模樣,芷清抿嘴一笑,斂秋眸子亮晶晶,彷彿發現了新大陸。
看來,大小姐已經接受了三殿下呢,只是想到皇上賜了婚,兩人心情不由得有些沉重。
君命難違,只怕這一對有情人難成眷屬……
轎子里已經空了,三殿下不知在哪裡下了馬車。
每一次,姬鳳翼都處理得很乾凈。
「大小姐,方才拓跋世子來過了,看到大小姐人沒在,就回了鎮南王府。」芷清道。
「噢,世子有沒有說有什麼事?」月緋央腦海里還在回放著著方才的情形,心在加快速度地跳著。
「世子沒有說,大概只是來看望大小姐。」
斂秋介面,又神秘兮兮地問,「三殿下和拓跋世子都好,不知大小姐要選擇誰呀?」
月緋央手指戳戳她的花苞頭,「小丫頭一個,成天胡思亂想什麼呢?」
斂秋眨眨眼,「奴婢是為了大小姐的終身大事考慮呢。」
月緋央幽幽道,「雖然皇上下了聖旨,可終身大事,對我來說很遙遠。」
一個僕人來到面前,「大小姐,老爺要見您。」
月緋央沉了沉眉,月任馗不可能有什麼好事,可她還是去了他的院子。
月任馗立在園子里,「你來了,為父有事情要與你商量。」
月緋央道,「父親請說吧。」
月任馗看著她,眼裡藏著老謀深算,「雖然皇上的聖旨已經下了,可這未必代表你一定要嫁給拓跋世子,事在人為,只要你爭取,還是有希望嫁給三殿下。」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啊。
月緋央神色帶上了鄙夷,「父親可知道,皇上立了白貴人為皇后,若它日白貴人誕下皇嗣,便是儲君,當上皇上的,未必就是三殿下。」
「我知道。」月任馗語氣一沉,可是卻很堅定,「一個年齡尚小的女娃子當皇后,誰知道會不會成氣候,又有誰保證她一定會生下皇子,她是鬥不過二殿下和三殿下的,為父浸淫朝政多年,深諳這其中的道理,多變的,難以預測的,從來不會成功,反而是三殿下最有把握,希望也最大。」
這一匹老奸巨猾的狐狸!
月緋央唇角冰冷,「那麼,父親說事在人為,又如何事在人為呢?」
她很想擺脫這一門親事,就是不知道有何良方妙計,月任馗如果有主意,她倒是很想聽聽。
月任馗默然了一下,臉上一瞬間扭曲得讓人可怕,他盯著月緋央,「很簡單,拓跋世子不在了,這門親事就自然而然地不存在,就像皇後過世一樣。」
月緋央睜大眼睛,心中的震驚無法形容。
她沒有想到,月任馗竟然喪心病狂到這樣的地步。
她的眼眸越來越冰冷,猶如至寒的雪。
「不在了,是什麼意思?」
月任馗看到女兒變了臉色,陌生得讓人害怕,不由得微微心驚,可是他很快壓抑住情緒。
「你知道為父是什麼意思,為了你自己,為了平陽公府,這是不違背聖旨的唯一辦法,你是醫女,知道怎麼做到讓一個人悄無聲息地死去,這一點,不需要為父提醒你了吧。」
為了利益,月任馗也不管那麼多了,這個女兒恨他也好,覺得他狠毒也罷,只要達到最終的目的,他就對得起列祖列宗,對平陽公府有功。
月緋央輕輕地笑了起來,帶著刻骨的嘲諷。
「難道父親已經徹底沒有良心了么?竟要剝奪拓跋世子的性命,他何罪之有?」
月任馗凝起眉頭,哼了一聲,「你現在覺得為父殘忍,以後會感謝為父,不心狠手辣一些,如何能得到最好的東西?這是你擺脫這一門親事的唯一途徑,你嫁給拓跋世子,一輩子只能是一個異姓王妃,可是嫁給三殿下,卻會母儀天下,讓平陽公府更是飛黃騰達。」
月緋央彷彿在聽一個天大的笑話。
「這樣的話,我就當父親隨口說說吧。」月緋央手指扣緊掌心,為自己有這樣一個父親感到悲哀。
「我不想聽到第二遍。」
她頭也不回走出院子。
月任馗怒不可遏,「你給我站住,你這個不孝女,只考慮你自己,你還有沒有良心?要不是平陽公府養你長大,你哪裡會有今日?」
良心?月任馗你有嗎?你配提這兩個字嗎?
月緋央心中冷笑,為了以防萬一,她決定去鎮南王府看望拓跋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