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 某人又賣慘
月緋央一怔,自顧自笑了。
「皇后,最尊貴的女人?你以為這真的是我想要的嗎?」
她從來沒有什麼后位的心思,男人總以為每一個女人都想要不斷地往上攀附么?
對於她來說,眼前的富貴已經足夠了。
拓跋珏看著她,她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嘲諷,眼眸不由得一深。
「對不起,我只是想與你表示,不管你有什麼要求,我都會為你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月緋央嘆了一聲,「世子,我什麼都不想要,你不用做什麼努力,對我來說,就這樣就好,身體健康,有好吃的,好穿的,沒有煩惱。」
可是,她真的沒有煩惱嗎?以前她還可以這樣肯定,可是現在說出這樣的話,卻覺得言不由衷。
「那麼愛呢,我給你所有的愛,只希望你對我有一分情意,你有愛嗎?不管是給予的,還是得到的,你的愛,用在別人身上,你也只接受那個人吧。」
拓跋珏垂眼,語氣帶著說不出的失落。
月緋央默然,「天色不晚了,我該回去了。」
她加快腳步離開,不想再有什麼糾纏。
拓跋珏看著掌中,脈絡交錯,那是他無法預測的命運。
「央兒,不要怪我,我也是一個自私的人。」
他本來不想邁出那一步,可就在剛才,他看透了她的心。
既然她的心不在他這兒,那麼,他就要她的人好了,他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他會成為一個卑鄙的人,無非是不甘罷了。
月緋央坐在轎子里,想到剛才發生的事情,只覺得心口一陣複雜。
她無法面對拓跋珏,真的是因為那個人嗎?
雲羅郡主的屍體運回府內,生母莫氏看到這樣的情景一下子暈厥了過去,輔國將軍姬達開不敢相信地盯著女兒的屍體,臉色慘白如紙,「三殿下,這,這是怎麼回事?雲羅好好的,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姬鳳翼嘆了一聲,「今日父皇心情不好,雲羅不過是手肘碰到了一件古董,父皇便勃然大怒,本殿一時沒有攔住父皇,所以才釀成了悲劇,還請輔國將軍節哀。」
是皇帝殺了雲羅,而且還是因為一樁小事。
姬達開睜大眼睛,後退一步。
「皇上,怎麼會……」
他們家怎麼也是皇親國戚,雖然說血緣是三代以前的事情了,可輔國將軍府一直好好地存在,承爵延續,香火不斷,皇上對雲羅痛下殺手,原因必然不是雲羅打碎了古董這麼簡單,皇帝這麼做,一定是早就對輔國將軍府心存不滿,就只等一個機會。
姬達開閉上眼睛,隱藏著心中滋生的恨意,「不過是打碎了一件古董,皇上就要了雲羅的命,實在叫老臣心寒哪。」
他跪在地上,對著女兒的屍體,痛不欲生。
雲羅雖然是女子,可聰明絕倫,有天下第一才女支撐,若非要嫁給姬鳳翼,他是不會讓雲羅嫁出去的,而是要留她在府中一輩子,可雲羅年紀輕輕的,就這麼地去了。
姬鳳翼將姬達開扶起來,「將軍的心情本殿能夠體恤,雲羅年輕枉死,誰看了都不忍心。」
姬達開聽到姬鳳翼說出這樣的話,也不苦苦地壓抑著情緒了,一瞬間老淚縱橫。
「三殿下,老臣膝下雖然有幾個女兒,可是從來直疼雲羅,雲羅就這樣死了,老臣滿心失望,已經沒有心思關心朝政,還請三殿下恕罪。」
姬鳳翼湊近姬達開,「雲羅死得太無辜,太簡單,死得沒有一點價值,難道將軍打算就這麼算了?」
姬達開似乎聽出他的語氣藏著某種意味,不由得一驚,「三殿下在說什麼,老臣聽不太明白。」
姬鳳翼幽幽道,「將軍手握重兵,要替女兒討一個公道並不是一件難事,依本殿看來,將軍是一個有骨氣,講公正的人,絕不會允許自己的女兒被人隨便殺了,將軍想要怎麼做,遵照自己的內心即可,若是將軍想通了,便去找本殿,此事最好不要走漏一點風聲,不然,誰也保不住將軍。」
姬達開已經完全明白姬鳳翼的意思,三殿下是想謀權篡位啊,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可是從心底說來,他因為失去女兒而產生的恨也是真的,三殿下說得對,雲羅死得太簡單,太沒有價值了,一想到這裡他就感到心中的恨意加深了一層。
「為雲羅安排後事。」
姬達開冷冷吩咐,每一個字都含著難以言說的恨意。
姬鳳翼抬步離開,唇角勾起,眸中一時詭譎莫測。
皇帝容不下他,他同樣可以不折手段。
至於那些知道真相的人,他已經給了封口費,雲羅的死,只能是皇帝造成的。
踏入院子,便感到附近彌布殺氣,危機四伏。
姬鳳翼面上沒有什麼表情,在箭襲來的瞬間,身影鬼魅般騰起,將箭一一擊落,可有一支似乎躲避不及,中了一箭在胸膛。
如雨水般密集的箭停了下來,姬鳳翼蹙眉,按住心口,鮮血從指縫間流出來。
還好,只是在左胸口。
「殿下沒有事吧?」長風忙扶住姬鳳翼,「大夫,請大夫來。」
姬鳳翼抬手,「不必,去請月小姐來。」
長風一下子明白了,三殿下這是趁著這個機會接近美人啊。
「可是殿下為什麼……」長風不理解,剛才他看出來了,殿下是故意受傷的,他想擋開襲向殿下的那一支箭,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這些人是二皇兄的。」
姬鳳翼幽幽道,長風一下子就明白了,難怪他們見好就收。
不遠處,姬鳳凌看著翼王府,眸子深黑。
如果可以,他會毫不顧忌地一箭射入姬鳳翼的心臟,切斷他的心脈,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箭只入了兩寸來深,用不了幾天就會恢復。
「殿下稍安勿躁,等到把皇帝……殿下便可對三殿下下手。」流影在一旁低聲說。
姬鳳凌勾起一抹冷笑,「只怕他下手會比我快。」
月緋央正準備烤一隻雞來吃,排解一下心情,半空一個人影落在眼前。
「是你啊,嚇死人了。」月緋央拍拍心口。
「月小姐,殿下受傷了,受了箭傷。」長風臉上帶著焦急道。
月緋央一怔,「又受傷了?你們是怎麼保護殿下的?」
這個大老爺們三天兩頭受傷,似乎有點不像話,再說姬鳳翼有銀月組織保護,除非他自己刺向他自己的那一次,別人想要真的傷到他有些不太可能。
長風訕訕道,「刺客埋伏,銀月的人暫時趕不到,由於箭太密集,總有疏忽的時候。」
月緋央吩咐,「你們把烤雞烤好了等我哈。」
乘上轎子,趕到翼王府。
姬鳳翼倚在軟榻上,月緋央才進入大殿,他便捂著心口,面色痛苦,「哎呀,好疼,央兒你不必擔心我,我沒有事,疼一陣子就好了。」
月緋央無語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看那箭刺入得並不深,有必要這樣賣慘嗎?
而且這一點傷,府內大夫就可以處理好,偏要讓她過來,純粹不安好心。
「既然沒有事,為什麼讓長風去將我找過來?」
姬鳳翼看向長風,皺眉,「長風,誰讓你去找央兒的,本殿已經要求你不要去麻煩她了。」
長風嘴角抽搐了一下,殿下,難道不是你讓我過去的嗎?
「好了,別裝了。」月緋央搖頭,在他身邊坐下,剪開他胸前的衣裳,小麥色的肌膚裸露出來,被鮮血染紅了大半,箭簇插在上面,看上去還是有些觸目驚心。
「央兒,這下你相信我痛了吧。」姬鳳翼看著月緋央,臉上露出委屈之色,「還說我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