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講道理

第4章 不講道理

金海棠一看到楊參謀,當即就朝著楊參謀的懷中一撲,哭戚戚道:「參謀……」

可是楊參謀沒有意料當中地接住她抱住她,反而往旁邊一跳,一臉嫌棄地避開了她,這讓金海棠愣在當場。

金海棠是沒有看到自己現在是什麼模樣,一頭頭髮亂糟糟的,而且剛剛江姿靜和她扭打,其實最主要的就是弄花她臉上的妝,現在她簡直像是一個鬼一般,這一哭,眼睛里流下了黑色的眼淚,又朝著楊參謀撲過去,簡直像是惡鬼索命。

楊參謀怎麼可能不害怕!

這會兒這邊的騷亂終於將顏如玉給驚動了,她撥開人群來到了眾人面前,看到是楊參謀,當即就媚著一張臉道:「楊參謀,這是怎麼了?」

楊參謀一臉的不悅,金海棠這一副模樣,丟臉的人是他!

江姿靜將這一切全都看在眼裡,還未等楊參謀發怒,她就往前一步,福身笑道:「見過參謀。」

楊參謀仔細看過來,而江姿靜緩緩抬起頭來,一雙眼睛就這樣盯著楊參謀,她明白,她的樣貌就是她最大的武器。

她活不長了,而且是金海棠先打的她,她自然要踩著金海棠往上走。

她盈盈一笑,本就色迷心竅的楊參謀更是直勾勾地看著她,她那雙極美的眼中染上了些許歉意,她捂著臉可憐道:「抱歉,奴才不是故意損參謀的面子的,奴才今天第一天來就挨了金海棠的打,一時忍不過……」

金海棠見江姿靜這般狐媚子風騷模樣,當即就尖叫道:「參謀!不是這樣的!是她挑釁我!她說今天第一天的收入要超過我!」

江姿靜沒有說話,只是看了那邊的顏如玉一眼。

此時無言勝有言,瞬間所有人都知道這是江姿靜和顏如玉的約定。

金海棠簡直氣得半死。

顏如玉本就是人精,看出了楊參謀對金海棠的不滿,此刻根本就沒有說要幫著誰,只等著楊參謀發話。

金海棠還在不斷地為自己解釋,十分焦急,而江姿靜只是看了楊參謀一眼,盈盈一笑,唇紅齒白,眼波流轉,好一個天生的狐狸精!

對於男人而言,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如今來舞廳做什麼?可不就是討個樂子?誰管你有沒有道理,只管看到個好的,帶走樂上一樂才是正經!

於是,楊參謀不耐煩地朝著金海棠擺擺手,然後眼中帶著些顏色,意味深長地看著江姿靜道:「你既然知道今日打了本參謀的臉,那要怎麼賠償?」

江姿靜往前走一步,笑道:「參謀可否讓奴才今後成為您的臉面?」

楊參謀笑得曖昧,正打算說什麼,這會兒,忽然一個小廝過來,對著他道:「參謀,少帥找您。」

楊參謀這才收斂起來一臉的色相,深深地看了江姿靜一眼,道:「好好表現。」

江姿靜淡笑福了福身。

人群當中的霍行衍收起嘴角的那一抹笑,雙目之中閃過一絲奇異的色彩。

貴人們回到了他們的席位,這邊的騷亂也已經平復,江姿靜金海棠等人一起回到了後台,顏如玉一臉的黑,訓斥了一番,然後就出去張羅了,該準備的人也去準備上台,所以只剩下了江姿靜和金海棠兩人。

金海棠噔噔噔直接朝著江姿靜衝過來,氣不過的她就想要給江姿靜來一下。

可是江姿靜卻像是背後長了眼一般,反手就揪住金海棠的頭髮,用身體壓著她把她整個人扣在梳妝台上。

「賤人!賤人!」金海棠尖叫著,嘴巴當中什麼腌臢話都蹦了出來:「你家世世代代都是奴才!你娘是個倚門賣笑的,你爹是太監!你生孩子……」

江姿靜沒等她說完就一把揪住她的頭髮,強迫她抬起頭來看著鏡子里的那張鬼臉。

另外一隻手扣著金海棠的下巴,道:「金海棠,你看看你這張臉,自己道行不夠,還來罵我?沒錯我是個賤人,可是金海棠你就不是?如今我們都在如玉門當中賣著,你還想當著女表子立牌坊了?我告訴你,我今天就是搶了你的人,那又怎樣?你有本事就搶回來!」

「女表子!賤人!」金海棠還在尖叫著,咒罵江姿靜的父母,江姿靜此刻也不和她來虛的,一把就從一邊拿了個剪子過來,抵著金海棠的臉。

「你……你要做什麼?」金海棠怕了,幹這一行的,就要靠一張臉,否則就要被趕出如玉門,去到低等的窯子賣了!

江姿靜微微翹起一邊嘴角,陰冷一笑:「我沒幹什麼,我只是告訴你,金海棠,我是已經死過一次的人,如今孤零零的一個人,了無牽挂,你最好給我小心一些,若是惹怒了我,我指不定一個想不開,就要拖著你下地獄!」

「況且……」她嗤笑一聲,肆意囂張地看了金海棠一眼,道:「依照方才楊參謀對我的重視程度,就算毀了你的臉,我鐵定還好著呢,你信不信?」

「放……放開我!」金海棠是真的怕了,她這一瞬間只覺得江姿靜那雙本是勾人的眼,此刻其中全然森寒,恍若真是從十八層地獄來的厲鬼一般。

江姿靜看著也差不多了,就把剪子往一邊一扔,鬆開了金海棠,金海棠當即癱軟在地,顫抖著手腳並用滾了。

江姿靜從鏡子當中看著金海棠狼狽而逃的背影,冷笑一聲,然後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對,她已是死過一次的人,曾經的她深信與人為善,便會得到善報,她處處小心待人,可是等待著她的是什麼?

她以為自己付出一腔真心,那心上人便會好好待她,可是那人卻終是聯合繼夫人來凌虐她們母女,為的便是她江家的財產!

她以為感激繼父收留他們,孝順繼父就能一生安穩,可是換來的卻是繼父的覬覦,以及對母親死的不屑一顧。

最後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母親死在面前,她不過是被鞭打得身上沒一塊好肉,連夜匆匆扔在亂葬崗。

十二月冰冷的雨打在她的身上,周遭全然屍體腐爛的味道,不知何處的野狗正在往她身邊試探,尋找下口之處,她一個人在冰冷的夜裡等死,她終於明白了。

她不會主動害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她看著鏡子里自己那森冷的眼,她微微一笑,掩蓋掉了眼中的神色,換上一副勾人的媚。

「舊夢,趕緊的,下一個就是你!」舞台那邊的人對著江姿靜叫道。

她整理好自己的妝容,緩緩站起來往檯子那邊走,曾經的那個江姿靜已死,現在的她,是如玉門未來的頭牌,既然進了如玉門,她便是個女表,表子是不講道理的。

她表演的是鋼琴,曾經父親還在時,她也曾是個富家千金,不料父親身死,家道中落……

其實這樣的地方,根本不拘你表演的是什麼,若能令人動心更好,若是不能,則一曲艷舞足矣。

而江姿靜勝在她的美貌,她長得極美,盈盈一笑之間,勾人魂魄。

加上經歷滄桑,指尖流淌而出的琴聲更為動人心。

……

二層雅間,霍行衍淡笑著看著台上的江姿靜,這個女人,倒是越來越有趣了。

「少帥,大帥派我跟著你,就是擔心你年紀尚輕,不堪重任,少帥今天請我喝酒,我很感激,但若是少帥依舊不聽我的話,我定會回稟大帥!」楊參謀不容拒絕地說道。

霍行衍微微皺起眉頭,沒有說話。

「就像是上次在城外斃了的那些倭人,你都不和我商量就自己去幹了!少帥,接下來你做的一切,必須要聽我的!我代表的是大帥!就算你是少帥,還是要聽你老子的!」楊參謀繼續說著,看著霍行衍好像不說話,於是愈演愈烈。

他以命令地口吻說道:「三日後城外的剿匪事項,必須由我做總指揮!所有人都要聽我的!」

霍行衍把手中的酒杯一扔,雙眼危險地眯起,看著眼前的楊參謀,道:「楊參謀,我倒是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殺個人都要你同意了,還總指揮?別拿我老子說事,惹怒了我,我會讓你當我孫子!」

說著,霍行衍還將槍扣在桌面上,就這樣看著楊參謀,周身在這一瞬間似乎散發出來滔天血腥味。

「你這是在威脅我?」楊參謀憤怒道。

霍行衍淡笑著,將槍拿了起來,上膛然後抵著楊參謀的腦門兒:「本少帥是在警告你,別多管閑事!」

「我……我……」楊參謀我了個半天,還是沒有我了個什麼出來。

霍行衍嘲諷一笑,將槍放了下來,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楊參謀趕緊跑了,霍行衍這個瘋子!

只是跑之前還要說個狠話:「我一定會回稟大帥!」

而霍行衍只是朝他腳下開了一槍。

楊參謀被嚇得屁滾尿流的趕緊溜了,槍聲經過處理沒有引起騷亂,而霍行衍則是依舊繼續淡笑地看著台上的江姿靜,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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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難自禁:霍先生,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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