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諸峰會武
程景平看著這一擊,卻露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終於知道它的弱點了。他急忙對著小白傳音道:「小白,還頂的住吧。我找到這廝的弱點了,他是強行抹殺了劍靈才控制了這把靈劍,並不是天生的劍靈。所以他和這把靈劍的契合度不夠,之前他實力強大,可以強行控制靈劍,如今實力下降,對靈劍的控制就沒有那麼隨心所欲了,這就是我們的機會……」
程景平將自己的計劃快速告訴了小白。只見小白立馬又被劍煞刺中了一劍,狼狽的退出老遠,落到地上低吼不以,氣息驟減,似乎受了重傷。
正在此時,程景平用儘力氣大喝一聲:「劍煞拿命來!」劍煞聽聞,急忙轉身,見程景平果真又站了起來作勢欲要拚命,當下不再管虛弱的小白,朝著程景平疾馳而去。瞬間來到程景平身前朝著胸口一劍刺去,程景平目光平靜,無力也無意抵擋。待劍身觸碰他胸膛的一剎那,強大的劍氣再次噴薄而出。
若是剛才的程景平,此刻必然毫無疑問地被劍煞一劍斬殺乾淨了。但是此刻,靈明劍甲發威,無數疾馳的劍氣將劍煞這一擊的力量不斷帶走、分解、消弭,僅僅一瞬間,劍煞發出的致命劍氣就被劍甲化解了。下一瞬,劍甲上一股強大的反震之力狠狠轟在劍煞劍身之上,蘊含了剛才一擊兩成力量的反震之力讓劍煞倉皇之間也受了不小的傷
,它對靈劍的掌控頓時變得更加艱澀,在空中生生停頓了兩個呼吸的時間。
程景平用盡了力量緩緩倒下,只是嘴角卻露出一個勝利的微笑。
他賭贏了。賭對了劍煞會先來擊殺他,賭對了自己的靈明劍甲能擋住這一擊,更賭對了劍甲的反擊會讓劍煞出現短暫的停頓。賭對了這麼多,還怕不能贏么?接下來,就交給小白了。
程景平緩緩閉上眼睛,陷入了沉沉的昏迷中。
此刻的小白一改剛才虛弱的模樣,身上的風形符文光芒大盛,瞬移般的突兀出現在劍煞身前,大吼一聲,用盡真元一抓拍下。失去了劍煞控制的靈劍再擋不住小白的這蓄力一抓,劍身出現了道道裂紋,崩碎開來,露出裡面如黑煙般飄忽不定的劍煞。小白見狀,強忍著虛弱感,再次調集剩餘所有的真元,一道白芒自口中射出,狠狠擊中了劍煞本體。
在一陣刺耳的尖嘯聲中,劍煞終於消散無影。小白也重重落在地上,變回了原本的身形,陷入了昏迷中。
劍冢中一片安靜,除了地上的大坑、劍痕和一層厚厚的寶劍碎屑外,似乎那一場大戰從來沒有發生過。
時間一晃而過,距離劍煞一戰已經過了個把月了,程景平和小白先後醒來,帶著劫後餘生的喜悅,又在地上躺了整整兩天才勉強能起身調理傷勢。
這一仗,小白使用了族中禁術,大傷元氣,怕是需要至少一年以上的調
養才能恢復。而程景平就更慘了,身體經脈近乎全部破損,若非最後收服了一柄靈劍,被靈劍的劍氣護住了心脈,怕是當場就駕鶴西行了。
又調養了大半個月,總算把傷勢穩住了。程景平體內的傷不是靠自己簡單調養就能好轉的,只能等回了隱峰后再做打算。當下,他站起身來準備和小白先離開劍冢再說,雖然回去的路絕不好走,但有靈明劍甲護身,應該還能撐得住。
只是小白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搖頭示意程景平先走,它還要在劍冢中修鍊一段時間。想到小白在劍冢中的異樣,程景平隱隱猜到,劍冢中肯定有什麼對小白很重要的東西,只是如今小白身受重傷,總有些不放心。但實在頂不住小白的堅持,程景平還是無奈放棄勸說,想著自己先出去找到師傅,讓師傅來幫忙也好。當下不再猶豫,叮囑小白一切小心后朝著入口飛去。
一路上,程景平盡量依著來路返回,好避免無謂的戰鬥。只是就算如此,也遭遇了不少靈劍的襲擊,好在靈明劍甲實在強悍,竟沒有一次襲擊能突破它的防禦。就這麼有驚無險的飛了將近一個月,程景平總算看到了出口,一個閃身出了劍冢。隨著他的離開,劍冢中的劍氣龍捲下,一柄和程景平體內石劍一模一樣的靈劍內,一個同樣滄桑,但氣息更加強大的劍靈微微一笑……
終於又見到了湛藍的天
空,聞到了草木的清香,聽到了婉轉的鳥鳴,程景平不由一聲長嘯,將這承受了許久的生死壓力一掃而空。
南舟真人在劍冢外一直就沒走。從剛開始和看守弟子有說有笑,到漸漸開始無聊喝起酒來,從小口品酒,到大口灌酒,直到最近開始一邊煩躁地繞著入口轉圈圈一邊喃喃自語。
直到這天一道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的身影衝出劍冢,長嘯一聲。南舟真人忙上前仔細查看,差點沒認出程景平來。待確認就是自己的寶貝徒弟后,正想說什麼,程景平卻已經倒在自己懷中昏睡了過去,嘴角還掛著一個安心的微笑。南舟真人稍微查看了下他的傷勢,急忙帶他回了隱峰。
兩天後,程景平在床上緩緩睜開眼睛,升了個懶腰,倍感舒服。他查看了下自己的傷勢,發現經脈已經接續了大半,雖還算是重傷,但也就是多調養個把月的事了,比之前好了太多。正驚訝於自己傷勢恢復的這麼快,南舟真人就推開房門徑直走了進來:「呦,小祖宗終於醒了啊。您呼呼大睡了兩天,老子我可是忙的要死啊,還厚著臉皮去問掌門師兄討要了一枚劍宗療傷聖葯『枯木散』。」
程景平趕緊起身作揖:「謝師傅救命之恩。」
「別說這些廢話,我說你小子在劍冢里到底都幹了什麼啊,我讓你往死里折騰是折騰劍冢,不是讓你折騰自己!還有小白呢?不是就這
么掛了吧?」
程景平想起小白還在劍冢中,趕忙和師傅仔細說了劍冢中發生的一切,只是略去了在劍煞幻境中看到的一切,這是他不願再去回想的一個傷疤。
南舟真人聽完后皺眉說到:「以後關於小白的事情記住別和任何人說。我之前也查過小白的來歷,只是虎族妖獸中從沒有這種白虎,見它實力也不強,就沒在意了。只是從你的描述來看,小白可能不是妖獸,而是神獸——白虎!」
程景平難以置信的望著南舟真人說不出話來。
「白虎者,西方庚辛金,主兵戈。小白是金屬神獸,又是戰爭之獸,自然對劍會有一定的剋制之力。我想小白留在劍冢是為了吸收裡面的煞氣和精金之氣吧,作為一隻未成年的小白虎,這兩者對它可是大補。不用擔心它,劍煞可不是大白菜,你們能碰到一個那都是三生有幸了。」說到這裡,南舟真人又嘆了口氣:「只是小白想長到成年白虎怕是有些難啊,它的成長靠的是煞氣和精金之氣,都是戰爭之中才能夠大量產生的。如今這人間雖然不太平,一時半會兒卻也不像是會爆發大規模戰鬥的樣子,各方勢力都相對克制。而像劍冢這種地方畢竟是天下少有的,恐怕無法支撐它成長到成年。」
微微沉思了片刻,南舟真人又說到:「小白的事就先這樣吧,等哪天你們下了山再碰碰機緣。這兩天你好生修養
,等你康復了來演武坪給為師瞅瞅你折騰的這麼慘才得到的靈劍。」說完,便轉頭出了房門,直直飛向劍冢,一邊飛,一邊臉色發苦地咕噥著:「我的白虎祖宗誒,您可悠著點,煞氣隨便吸沒事,精金之氣可別吸過了啊,這要是把所有靈劍的精金之氣都吸光了,那可就真成『劍冢』了,這鍋我可背不起啊……」
不得不說這枯木散真有枯木重生只力,又過了兩日,程景平的傷便好的七七八八了,簡直鬼斧神工!傷好后,他便和南舟真人來到了演武坪。
程景平從體內召喚出新收的靈劍,南舟真人盯著這柄土黃色的靈劍仔細研究了片刻:「這材質有些古怪,看著是石質,我卻想不到有什麼石頭材質是這樣的,不過非常堅硬,韌性也很強,不輸那些天材地寶所鑄寶劍,來,再給為師看看它的神通如何。」程景平當下便激發出了靈明劍甲,一層淡黃色的劍氣鎧甲頓時出現。南舟真人二話不說一道劍氣就射到了劍甲上,只聽「叮」的一聲輕響,劍甲完好無損,只是這反震之力卻是無法隔空施展。南舟真人見獵心喜,之後又是一道劍氣,力道也稍稍加大。就這麼叮叮噹噹地來回互射了二十多道劍氣后,劍甲終於支撐不住潰散開來。待劍甲重聚之後,又是一腿抽上,狠狠砸在腰間,劍甲上頓時傳來一股強大的反震之力,將這一腿震開。
感受著這股力道,南舟真人滿意地說道:「不錯,還行。雖然比不上那些名傳天下的神兵利器,但這能力也是不凡了。我估計你這劍甲如今大概能防住普通的劍訣三層頂峰弟子了,若是再有蛇蟠陣加持,或許能防住初入四層的普通弟子了。這段時間你再熟悉下這道神通,記住,神通是死的,人是活的,怎麼運用神通還得你自己多多琢磨。」說完便留下程景平在演武坪獨自修鍊。
又過了幾日。這天早上,程景平正在演武坪熟悉靈明劍甲和蛇蟠陣的能力,琢磨它們的各種使用方法,忽然看到天空一道綠色的劍影飛來,落到了峰頂南舟真人的院子外,一道醇厚的男聲傳來:「劍峰嫡傳弟子楚天拜見南舟師伯,掌門派弟子有要事通知師伯,還請師伯開門一見。」「進來吧。」院子里傳出南舟真人懶洋洋的聲音。
程景平停下修行望著師傅的院子好奇地想到:我到這隱峰這麼多年,好像除了師傅和寥寥幾個負責打掃做飯的僕役弟子外,就沒見過別人了,特別是其它峰的弟子,今天怎麼有人來了?
略微一想,也沒太在意,程景平繼續默默修行。
不一會兒,院子那邊飛起一道劍光,朝著劍峰方向飛去,想必是那位師兄弟回去復命了。隨即,師傅的聲音響起:「乖徒兒,到為師院里來。」
程景平知道肯定有什麼事發生了,趕緊停下修鍊,
飛去南舟真人的院子。
程景平來到南舟真人的屋子裡,見南舟真人正在一杯一杯地喝著酒,鞠了一躬好奇道:「師傅您今天怎麼用杯子喝酒了?我記得您之前都是大口大口灌的。」
南舟真人白了他一眼,哀怨道:「唉,還不是我那寶貝徒弟不願意去幫為師取酒去?這麼點存貨馬上就見底嘍,只能省著點喝了唄。」說完又可憐巴巴地望向程景平:「我說景平啊……」程景平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沒等他說完,連忙阻止道:「師傅您打住啊,我可不敢去。紫柔師伯到處罵您,這事全宗都知道了,我還想多活幾年呢,您老行行好,就喝點別的酒吧。」
南舟真人又是哀怨地嘆了口氣:「行行行,不說這事了。今兒叫你來是有件正事要說於你聽。我們劍宗規矩,每過三十年,便要舉行一次諸峰會武,三十歲以下弟子都可以報名。一來是檢驗門中弟子的修行,二來也是為了選拔一些優秀的弟子重點栽培。這次會武的時間就在六個月後,你得準備下了。」
程景平心中一陣緊張,入門十年了,還沒見過別峰弟子,更何況還要切磋比試,不知道會不會丟師傅的臉。
南舟真人沉吟片刻問道:「有靈明劍甲和蛇蟠陣,再加上你自身超強的體質,防禦方面是你的強項,只是這進攻嘛……弱雞一隻。」
程景平一陣臉黑,這師傅說話是一點不委婉。
「
所以今日為師傳你一招攻擊劍招——轟雷,給我看好了!」南舟真人隨即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