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話 終歸良人】
『第二百話終歸良人』
魔君站在申沚崖身後,立身與這茫茫大雪之中,這場雪像極了記憶中那場雪,也是這般她用鮮血來證明淚畫的身世。
「什麼真相?」申沚崖的心跳慢了一拍,後知後覺彷彿錯過了什麼。
魔君的哈氣還在雪中若隱若現,「告訴你所有之間,本君先給你講件事情,這樣也許你自己就能夠清楚事情的真相。」
魔君娓娓道來。
顧槿安被李沉沉殺了那一刻起,魔君就知道了淚畫偷偷做的小動作。
等到淚畫回到魔界的時候,魔君將淚畫關進密室之中,魔君甩著長鞭而來。
淚畫記得這個長鞭,小的時候只要自己做錯一點小事,魔君就會用這長鞭狠狠地懲罰她,每次打到皮開肉綻才肯罷手。
淚畫盯著魔君手中的皮鞭,步步後退。
「爹,你要幹什麼……」
「淚畫,你都做了些什麼?」魔君話音剛落還根本沒給淚畫開口的機會,鞭子一揮,狠狠的抽打在淚畫身上。
淚畫不爭氣的眼淚就這樣落下來,淚畫帶著最後的堅強,撲通跪在魔君面前,昂起頭滿臉淚水。
「爹,你打死我好了,反正你從來就沒把我當做你的親生女兒,那個時候我還那麼小,眼睜睜的看著娘死在我的面前啊,從小就沒有娘在側,我要有多堅強,沒有了娘的我總該得到爹的疼愛吧,可是沒有仍然什麼都沒有,後來好不容易有一個願意疼我的人出現,爹卻把護法從我身邊硬生生的帶走,淚畫什麼都沒有了,但好歹還是魔界公主,別人還是要畏懼與我的,可是這個時候,一直被保護的秘密大白天下了,禁慾仙子的身份人盡皆知,爹竟然讓我去保護她,難道我要眼睜睜的看著她搶走我最後擁有的東西嗎,你告訴我啊,爹?」
淚畫一股腦不計後果的把心中委屈全都向魔君吐露出來,她忙著悲傷忙著委屈,忙著心中的怨氣,並沒有注意到魔君眼中有過的心疼,也沒有察覺到魔君的另一番愛。
魔君一言不發,只是狠狠的揮動著長鞭,一鞭一鞭落在淚畫白皙的背上,滲出暗黑色的血液,每一鞭落下淚畫都咬緊牙關,身體每一次顫抖堅持下去的力量就少了一分。
也不知道堅持了多久,淚畫從跪著的身軀再也支撐不住,變成趴在地上,還是一聲不吭,咬著嘴唇,咬破了唇就用手扣住自己,指甲滲入皮膚之中,也不覺得疼。
魔君並沒有停手的意思,這是要打死淚畫的節奏,後來魔界長老實在看不下去,不得不現身出手阻攔魔君,強行帶走了淚畫。
魔君把長鞭扔在密室之中,看著長老帶走淚畫的背影,畫兒,身為魔界公主你必須比別人吃更多的苦,從小對你嚴厲是希望你可以快速成長,魔妃的死是場置氣,年輕氣盛的我怎麼會甘願受任何人的威脅,爹沒有不認你,爹只是要讓你快速強大起來。
魔君講完了淚畫的事情,申沚崖頭頂上儘是白花花一片,肩膀上身上全被白雪染指。
顧槿安是受淚畫指使做了很多事情,申沚崖大徹大悟,身子一顫,「也就是說,這一切從一開始就是一場局?朕之前怎麼沒有想到,顧槿安會做胭脂的……楚相召……她是顧槿安害死的?弦弦一定是知道了顧槿安的秘密,所以出手殺了她??」
申沚崖驚恐的重複著這些細枝末節,從前未曾留意的小事竟然都變成了重點。
魔君攤開掌心,讓雪花融入自己的溫度,「現在你明白了吧,這就是事實,沉沉雖然時而控制不了自己的魔氣雖然會失手,但她的心還在,她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為了你。」
「那她為什麼不告訴朕?朕錯怪她了?」申沚崖迷離著雙眼,驚慌失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不肯告訴你,因為她還有一個更重要的秘密,雪蓮重生的她無法承受墮魔的她,一旦成魔就是盡頭,這個秘密她早就知道,雷神曾給過她忘情水就是你眼中的小綠瓶,雷神讓她自己喝下,回到魔界只要不動情,就不會死。而沉沉卻要給你喝下,真是傻。這也是申泠崖為何要以命換命也不讓沉沉魔化,這件事情所有人都知道,只有你一個人不知道,如果水靈不死,申泠崖不死,你若信她,申步崖不被你的絕情所殺,她也許還有很長一段時間,而如今你也看到了魔騰出現,已經完全墮魔的她……」魔君沒有繼續說下去。
申沚崖嗚嗚的哭出聲,「朕都做了些什麼,我曾想過就算弦弦魔化了,無非就像涼初透那樣,只要她肯給朕一個解釋……朕……是朕將她推入深遠?」
「禁慾仙子重生而來的她,萬念俱灰不是嗎,是你給了她希望帶她走了一遍人世繁華,又將她推入萬丈深淵,萬劫不復。」魔君高傲著也心疼著,接過申沚崖的話。
申沚崖突然上氣不接下氣,由於悲傷過度直接陷入休克狀態,一時之間知道了這麼多,又承受了無法想象的打擊,他畢竟是個凡人,承受不了這一切也能夠理解的。
最後還是王府的管家把申沚崖送回皇宮,魔君也消失在這茫茫大雪之中。
王府算是徹底空了下來,管家畢竟也跟著申步崖那麼多年了,做好府里下人最後的處理后,打算離開的時候,才想起來喜鵲。
可是找遍了整座府邸也沒看見喜鵲的影子,原來喜鵲一直跟著申步崖,直到劍入體那一刻,喜鵲親眼所見。
從前她什麼都不能為申步崖做,後來好不容易能夠為他擋上一擊,從此再也不能開口言語,她也不怨不鬧,心甘情願。
從前的不能和如今的無能,仍然無法改變。
喜鵲躲在石柱後面,咬著手盡量讓自己清醒起來,迫切的讓自己接受這個現實。
王爺,沒有了你喜鵲對這世間再無留戀。
趁著牡丹花開,大雪紛飛的時候,喜鵲一路哭著跑出王府。
一路狂奔,也許只有這樣才能發泄出心中的苦,最後腳步停在寺廟前。
一個老尼姑發現了喜鵲,一步一步蓮花而來,「阿彌陀佛,女施主塵緣已盡,眼中儘是苦楚,可是來皈依佛門的?」
喜鵲淚流不止,微微點頭。
「阿彌陀佛,你與你那良人步步生錯,最後不過一場空付,早些放下脫離苦海,你隨我進來吧。」
喜鵲在踏進這門檻之前,回頭望了望身後的路,這一場大雪茫茫,早已淹沒了來時的腳印。
王爺聽聞你還有來世,那喜鵲就常伴青燈古佛為你誦經祈福,求得來世你衣食無憂,與心中良人長相廝守。
喜鵲回過頭,隨著那尼姑踏進寺廟。
遙記得那一年一片綠油油得大草原,申步崖踏馬而來,只是微微一晃,就在喜鵲心裡落地紮根。
未曾想過還能再次相遇,喜鵲絕對不會放棄這個機會,做個奴婢也要守在申步崖身側。
喜鵲跪在佛像面前,一縷一縷青絲落地。
申步崖的音容笑貌在腦海里一遍遍重複,這後背的結痂還殘留著申步崖手指間的餘溫。
王爺,喜鵲總算能夠為你做點什麼了。
每個人都會以為自己遇到的這個人,恰好,此時此刻,正當好時候。
喜鵲這一生的信念就硬生生被摧毀了,永遠都是個遺憾。
白雪茫茫,這場雪申步崖一直沒夠等來,厚厚的雲層之中,雷神陪著電母走過最後一段路,電母送雷神入那受刑的法門之中。
只要經歷了那門中剔骨之痛后,雷神就是個凡人了,電母也只能送到這裡。
「你不要難過,天宮不是決定了嗎,會有人來頂替我的位置,同你一起執行天命。」雷神好心安慰電母,卻沒有為她擦拭眼角圓滾滾的淚珠。
電母點頭,她怕自己捨不得所以不曾開口。
「好了,時辰差不多了我要走了。」
雷神慢慢轉身,電母的堅強瞬間崩塌,從後背抱住雷神。
「就讓我自私一下,讓我抱抱你,等你門裡出來還是帶著記憶,我找個機會送你到涼初透身旁。」
雷神拍了拍電母的手,「謝謝你。」
電母慢慢鬆開手,雷神沒有回頭進入那扇門之中,萬丈光芒之下吞沒了他的身影。
有些人,一轉身就是一輩子。而那些並非良人的人,就像毒瘤,再疼,也要切掉。
那些關於愛的最刻骨的領悟,卻是要用真實的痛來換的。
電母的眼淚凝聚在眼眶裡,卻沒有掉下來,但這個時候的難受比她大哭還要多的多。
申沚崖醒來的時候,一個人坐了好久好久,把所有的事情串聯了一遍,原來是他們自己毀了一切,並非有人從中作梗,李沉沉的質問聲還縈繞在耳畔,「你為何不信我?
」
沉澱下來的自己,握著被角放聲啜泣。
這也同時想明白了很多事,宮廷里放出的流言蜚語是誰,殺害水靈真正兇手是誰。
申沚崖披上龍袍就匆匆趕往賀芷韻寢宮,賀芷韻還在幻想著自己作為皇后的那一天呢,對未來還有著美好的憧憬。
申沚崖破門而入,嚇壞了賀芷韻。
「臣妾參見皇上。」
申沚崖二話不說,一把掐住賀芷韻的脖子,心中這一團怒火,這一份奧惱很不巧讓賀芷韻來承受了。
「皇……皇上……」
「宮裡的流言蜚語是你擴散出去吧,水靈那夜是撞見了你去冷宮調查先後的事情吧,賀芷韻,朕本以為讓你們這些出身寒門的人進宮,不會做出什麼動作,沒想到你的野心更大,做出的事情更令人驚訝,你不是想知道先後的身世嗎,那朕就親口告訴你,李沉沉就是先後,李沉沉就是李弦茵。」
賀芷韻的手胡亂的抓,申沚崖更大一些力氣,直接把她提起來,脫離地面。
賀芷韻只覺得窒息的要命,手腳又踢又抓,慌亂中恐懼中震驚中,慢慢沒了呼吸,老實了許多。
賀芷韻還未開口說一字二句,就再也沒了機會開口。
申沚崖通紅著眼睛鬆開手,賀芷韻重重摔在地面,她的幻想被迫叫停。
夏公公這個時候帶人趕來,「皇上,皇上……」
申沚崖盯著賀芷韻的屍體暗自想道,弦弦如今我也同你一般,手上染上鮮血,你在哪裡可願意繼續相信朕?
申沚崖清楚不過,他們之間只剩下美好的念想。
其實怕的就是這一天,當自己生命里所有珍視的東西都慢慢走遠,卻無能為力。
我曾經真的想過要與你好好在一起。
只是有些事情並不是希望就能如願。
再抬起頭,你已經不見了。
就這樣,突然消失了。
一個人流亡,不知去向。
我從未想過,我會傷你那麼深。
錯的人一直是我,可是我明白的太遲了。
被帶走的淚畫正在接受著長老們費盡心力的療傷,卻發現淚畫的背部根本無法吸收長老們的靈力,突然黑色光芒在淚畫背後炸開,淚畫背部被撕裂開,長老們無不驚訝,淚畫的背部長出一對黑色的翅膀。
「這是權利的象徵,也是掌管魔界的象徵。」其中一個長老縷著鬍鬚,驚嘆聲連連。
淚畫慢慢恢復意識,側過頭虛弱的問道,「長老,你說什麼?」
「你這對翅膀是在長鞭的激勵下破繭而出,原來魔君是要讓你快速成長啊,讓公主長出翅膀,可見魔君另有打算啊。
」
淚畫渾身被汗水濕透,氣息微弱,「長老你在說什麼,淚畫不明白。」
這段時光靜的只剩下自己的心跳了,李沉沉將申步崖的魂魄同啼鴂法器一起送入冥界。
「王爺,快點去追趕吧,相信葉銅雀的步伐一定很慢。啼鴂你的心意會一直陪伴著王爺,待王爺轉世而出的時候,你仍然會陪伴左右。」李沉沉送他們的路也只能停在這裡了,渾身乏力起來,顫顫巍巍找到一個樹依靠著。
雪花落在睫毛上化成了水滴,模糊了眼睛。
李沉沉看著白茫茫的天空,「天宮啊那麼高高在上,我的這一生走到了盡頭。」
雪花里有著李沉沉惦記的申沚崖,有著他們一路走來的過去。
「沚,事到如今我們所有的故事都被打破的支離破碎,我自私的瞞了你那麼多秘密,也容我最後自私一次,把你存在心底,那裡只有你,一塵不染的你,乾淨如斯的你。」
李沉沉覺得身體越來越輕,好累啊好想睡,雪花打著迴旋而落,魔君踏雪而來,出現在李沉沉側邊,慢慢蹲下。
「你又何苦,值得嗎?」
聽到聲音,李沉沉微弱的睜開雙眼,看到魔君這張臉,內心感慨萬千。
「我曾後悔,為什麼要與申沚崖交涉這麼深,可是也幸好遇見了,事實的真相已經不重要了,他信不信我也不重要了,我只希望他能夠記得我,不經意的一個瞬間能夠記起我。」李沉沉的聲音很柔軟,虛弱的幾乎快要被風吹散。
看著魔君這張臉,李沉沉壓抑不住的淚如泉湧。
「沉沉,還不肯認爹嗎?」魔君揪心。
李沉沉抽泣著擁入魔君懷中,「神女死的時候我都沒來的及喚一聲娘,如今我要去了,爹……」所有的恩怨情仇都在這一聲呼喚中,煙消雲散。
「是爹不好,沒能夠保護好你。」魔君將李沉沉摟緊后,突然點住李沉沉的穴位,使李沉沉動彈不得。
魔君早就做了打算,做好了萬全之策。
「爹,你要幹什麼?」李沉沉警覺,目光隨著魔君的手忽上忽下。
「沉沉,我們之間沒有時間去相認,爹要趕在你破散之前助你成形,爹是魔君,用爹畢生之力可以保全你不死,但是從今以後你且同凡人一般,再無靈力,承受著生老病死。」
魔君前所未有的溫柔。
真是來不及好好相認。
「之前爹不肯與你相見,是顧忌太多,如今想來也真是可笑,爹應該早點與你相認的。」
魔君身上被魔氣包圍,李沉沉只覺得渾身充滿力氣。
「爹,你知道嗎,當我知道自己的身世的時候,有多難過有多自責,我曾親手把你封印,我不敢去見你,也時常想著偷偷去見你。」李沉沉睫毛上纏繞著黑氣,臉上魔騰的顏色越來越暗,她也能夠感受到魔君氣息的微弱。
李沉沉呼喊著掙扎著,「不要爹,我情願一死,爹你住手啊,我不希望爹用自己來換我活下去。」
魔君背後陰風狂做,落下的雪花被染上黑色,一股一股真氣送入李沉沉體內。
「神女死後我便生無可戀,若不是挂念著你,早就與神女同去,你的命是無數人用鮮血換回來的,爹也一希望你能夠好好活著。」
強大的黑芒散去后,魔君轟然倒塌,躺在純白的雪地上像極了當年魔妃躺在雪地上的模樣。
魔宮中一池蓮花瞬間枯萎,失了光彩。
魔君彷彿看到了這一幕場景,前所未有的安心慫恿著他睡去。
淚畫從天而降痛心疾首,「爹……」快步落在魔君身旁,李沉沉動彈不得只能用餘光看著這一幕,「不要……」
淚畫抱起魔君,顫抖著手不知該放在哪裡,「爹,你怎麼了……」
魔君微笑著看著淚畫,「你長出來了翅膀,爹真為你高興。畫兒,好好掌管魔界,以你現在的能力沒有人敢對你說個不字。」
「爹,為什麼你為什麼要迫使我快速成長,是我害了你,對不起。」淚畫後悔莫及,後知後覺才能夠明白魔君對她的愛時為時已晚。
「爹……」李沉沉用餘光落在魔君臉上,與他相對。
「好好活下去……」
魔君心滿意足的閉上了眼睛,「爹……」淚畫痛徹心扉的呼喊聲,回蕩在皚皚白雪之中。
李沉沉只覺得體內魔氣相融,一股熱流突然湧上來,身體失去知覺,整個人也失去知覺,悄然倒下。
白茫茫一片之中,神女冰清玉潔向魔君伸出手,一團黑氣湧上,他們一定去了一個沒有人打擾的地方,那裡沒有規矩,沒有界限,他們可以放肆的好好愛一場了。
李沉沉沒想到自己還能夠醒過來,自己有了一顆熱血沸騰得心臟,它正努力的創造出新鮮的鮮血,她慢慢坐起來。
淚畫推門進來,「姐姐醒了,你現在就是一個凡人,再也沒有了法力可想好去哪了嗎?」
淚畫得知魔君是用另一種方式愛著自己的,很多心裡的顧忌,苦怨,締結自然就解開了。
不管怎麼說,李沉沉成了淚畫最後的親人,一聲遲來的姐姐,竟然做錯了那麼多事情。
「你叫我什麼?」李沉沉有些意外。
淚畫坐在李沉沉身旁,「姐姐你我之間發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可是當塵埃落定之後,我也只剩下你一個親人了,你能原諒我嗎,爹已經為我的錯誤付出了代價,淚畫已經知道錯了。」
是啊,這個世間上最後一個親人了。
李沉沉拿起淚畫的手,「事情已經過去了,我這也算是一次心生了,一會送我出去吧,沒了靈力我不能走出魔界。」
淚畫扶著李沉沉下地,「姐姐打算出去後去哪裡?」
這一句話問到李沉沉心坎里,「去哪裡都好。」
淚畫送走李沉沉,只覺得李沉沉那雙眼睛已經千瘡百孔,很多的路錯失了就回不去了。
春夏秋冬一年復一年,李沉沉將名字改了回李弦茵,這是申沚崖送給她最好的禮物,也是最好的時候。
李弦茵沒有回到皇宮中,就讓申沚崖什麼都不知道吧,那座皇宮裡發生了太多事情,太多不可預料的事情。
李弦茵要代替他們好好活下去,她一個人踏上了孤獨的路,走遍千山萬水。
時常也有相思難忍的時候,李弦茵就跑到宮廷門外,靜靜的站著看著人來人潮,感受著不屬於她的熱鬧。
遙遠的觀望看不見的申沚崖。
自相遇那天,我們的命運就被纏在一起。我好慶幸能夠遇見你,也好遺憾抓不住你。
我曾以為,你會陪我度過一生。
繞了一圈后,我們又各自回到屬於自己的原點。
細數歲月,與你朝朝暮暮到頭來換一場迷途。
時間把我們沖的支離破碎,你也無能為力。
而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時間一去不復返,你我再無後續。
我們互相摻扶著前行一段路,卻也在互相傷害,針鋒相對的我們,留給彼此的也只有受傷。
我努力向你靠近,也無濟於事。
原來,我們錯過了最好的時光,也擁有了最好的彼此。
而這一次,我將徹底離開你。
時光太殘忍,讓我明白了什麼叫可遇不可求。
我將帶著你給我的名字,在漫漫長河的歲月里繼續前行。
讓我們把所有的美好存放過去,沒有能力破鏡重圓是誰也不願意退步付出的代價。
你要記得你的生命中曾出現過一個我,獨一無二的我。
我待你的心意從一而終,絕不後悔。
如今我同一般,勾勒不出人間失色光景,你和我,各安天涯一側。
李弦茵轉身離去,守門的侍衛見過李弦茵,也曾向申沚崖稟報。
申沚崖看著春去秋來,日夜更替,錯開了這麼多事情,誰也回不去了,弦弦,就讓朕把最美好的存放在過去吧。
他們二人,一個守著皇宮,一個穿梭在人世間,恐怕再無重逢之時。
聽說申沚崖為了皇室考慮有了新的皇后,聽說李弦茵遇到了一個傾盡所有對她好的人,這些都是隱居在深山裡默靈的道聽途說。
真真假假無從得知,只是時隔多年後,默靈自己都沒想到自己活成了水靈的模樣,這大概就是愛情最好的模樣了吧。
君輿與輕陰可謂是恩愛了一輩子,君思掌握了他們二人的醫術,早就下山懸壺濟世去了,君念入了學堂,打算做了玉面書生。
只有君珺不同,她把君輿一身好武功學來,懲惡揚善仗義出手,現如今的她已是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腰間還掛著那捋秀髮。
那日君珺在院子里舞劍的時候,一個俠客模樣的人闖了進來,與君珺糾纏在一起。
「你是什麼人?」君珺劃過長劍開口詢問。
「在下雷憶涼。」
紛紛揚揚的柳絮落在他們劍尖之上。
「願世界化為滄海,願你我歸如初見。」
淚畫越來越得心應手,把掌管的魔界井然有序,背部那對翅膀越來越鋒芒畢露,與魔君有幾分相似。
天宮安排新的雷神還算不錯,一天到晚追著電母四處跑。
「現在沒有事情做,你能不能不跟著我?」
「我的事情就是喜歡跟著你。」
六層天宮落滿了灰塵,再無人居住。
這江山如畫,安淺一生奉茶左右,時常陪著申沚崖說說過去的事情。
洛雲到了出宮的年齡被放出宮,用這些年積攢下來的積蓄,做了一份小生意。
一縷檀香一聲撞鐘一串佛珠,一身袈裟,喜鵲敲著木魚,心靜如水。
風雲變幻,潮起潮落,李弦茵與申沚崖穿梭在時光中,他們想念著彼此,惦記著對方,只是再也回不到過去。
「你叫什麼名字?」
「我沒有名字,在天宮的時候他們都叫我仙子。」
「那朕給你取一個,李弦茵可好。」
這一生還是你最好,誰也改變不了。
如是良人長相絕,唯恐夢中思上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