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控陣者
聽他這樣說,寧岳挑了挑眉,心裡一陣歡呼,這個不會……真的是紀經年吧?寧晚要是知道了不得高興成什麼傻樣。
「那個,寧晚去年冬天的時候,身體突然發熱,晚上的時候,你有沒有幫她在額頭上敷冰袋?」
紀經年眉頭皺得更深了:「發熱?難道不是發冷?我只記得她有段時間莫名其妙地手就變得冰冷,發熱……我還沒發現,等今年冬天到了,我得好好觀察一下。」
「紀經年,真的是你?」
「本來就是我,除了我還能……對了,還有這個時空的紀經年。」紀經年將人領子鬆了,皺著眉頭抬手捏了捏自己眉心,他就這樣回來豈不是要當一段時間黑戶了,可是……這個時空才有他的寧晚。
「這個時候應該先告訴寧晚,等一下,紀經年,你覺得我現在應該先給寧晚打電話告訴她這個消息,還是等她自己過來給她一個Surprise?」
紀經年轉身走到八卦圖案旁邊,指了指那八塊大石頭:「先別管那些,這個才是重要的,剛才寧晚父親交代的,讓你把袋子里的東西附在這八塊石頭上。」
「好。」寧晚在將八卦袋子拿出來的時候,紀經年看了一眼。
「怎麼了?」
「袋子里的,是魂魄嗎?」
「是,這些都是被徐半山折磨致死的魂魄,怨氣很重。」寧岳又將空白的符紙從衣兜里摸了出來。
「寧晚最近怎麼樣?」
「還好吧,沒有因為你一蹶不振,當然,最主要是有我這個暖男弟弟在身邊,她捨不得丟下我這個弟弟去找你。」寧岳邊微微彎著腰在石頭上用手指蘸著硃砂畫符邊說。
後半段明顯是寧岳說著安慰他自己的,紀經年也不揭穿他,只是笑了笑:「那挺好的。」
「我也覺得,畢竟我這個弟弟是比你這個丈夫重要些,我告訴你紀經年,在我們寧家啊,女性絕對是被寵著的存在,不管她是孩子還是已經嫁人,反正就是第一位,外面的人都說什麼『女人如衣服』,在我們寧家卻剛好相反,『丈夫如衣服』,所以你要是……就那啥,你懂吧?」
「嗯,我明白,謝謝提醒了,大廚。」
寧岳將畫好的符紙貼在石頭上:「不謝,給我幾百塊錢課時費就行了,等事情完了之後請你們出去搓一頓好的。」
「行,不過現在我身上的東西在這個時空估計用不了,等我有了戶口再說。」
「戶口啊……」寧岳坐在大石頭上想了一會兒,「大問題。」說完就跳下來將八卦袋子的袋口鬆開,繞著這八塊大石頭一邊念咒一邊將裡面的魂魄往外放了。
「好了,千萬別往裡面走。」
「嗯,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寧岳搖頭:「其實一點兒也不厲害,我只是做了一小部分而已,厲害的部分還是在控陣者那裡。」
紀經年笑了:「剛才戶口那事,我以為你要說小問題呢,原來寧家人還有辦不到的事情?」
寧岳在旁邊找了個石頭坐下:「那可不是,還挺多呢。」
紀經年笑了笑,跟他坐一塊兒:「新鮮,我那個時空的寧家已經沒做這些了,估計我媽那一代都算是末代了……」
「其實不做這些也挺好的,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能這就是你那個時空寧家沒落的原因吧,寧家,秦家,還有一些我們都不知道的神秘家族,他們的孩子一生下來就要背負這些使命……」
「這樣說可能有些矯情了,可事實又的確是這樣,其實誰願意一出生就背負什麼狗屁使命啊,如果我能有選擇,那我寧願從小就當個單單純純的野孩子,不用想不做功課會被罰扎馬步,也不用想不練格鬥術會被他們欺負。」
「普通小男孩之間最野蠻的事情不就是打一架嗎,可是在寧家,還有斗心機,那麼小的孩子心思就開始捉摸不透了,挺恐怖的。」
「這個我深有體會,所以那時候我爸媽都把我關在屋子裡不讓我出去跟他們一塊兒玩,但是我怎麼可能那麼乖,他們走後我就墊了凳子扒窗戶上看同齡孩子玩,倒是看出了許多善善惡惡。」
「紀經年,我從來沒覺得你這麼像一個能吐露心聲的朋友。」話音剛落,寧岳就愣住了,他突然想起之前寧長安跟他說的那句話——「以前我從沒覺得你是一個這麼可愛的弟弟」。
想起寧長安,寧岳臉色就不怎麼好了。
遠處有一輛越野正往他們這邊衝過來,一陣風在他們身邊颳起之後,寧天問出現在了他們身邊。
「幸好趕到了,紀經年,交代你最後一句話,一會兒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過來,帶著小晚離開這裡,什麼都別管。」
「好。」
越野車在那個八卦圖案面前停了下來,裡面的人趕緊推開車門跳下車。
紀經年見寧晚從上面下來,趕緊過去將她拉過來鎖進懷裡,有些不能自已地親了親她額頭。
寧晚被親得有些懵,她看了一眼寧岳,寧岳正看好戲般地看著她,她立馬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紀經年,你回來了?」
紀經年點頭:「我回來了,我說過要等你做飯給我吃的。」
對於寧晚第一眼看的人不是他這個父親,寧天問心裡是有點不平衡的,但這也是很無奈的事,他輕嘆一口氣,抬手在寧晚后脖子上貼了一張符紙,下一瞬間,她就昏迷了過去。
寧天問看向寧岳:「寧岳,將桃木方釘從你姐衣兜里拿出來給我。」
寧岳還處於震驚之中,被他喊了一聲才回過神來:「好。」他現在完全不知道這位大伯父是要做什麼了。
寧天問接過方釘,最後看了寧晚一眼:「小晚,爸媽從沒有想過要拋棄你。」
紀經年看了寧天問一眼,這個時候他才發現他老丈人眼角已經有很多細紋了,黑色的發里也藏了幾根白髮,眼中的慈愛不輸給任何一位父親。
他想要抬手來摸一摸自己女兒的臉,最後也只是將手放下,說:「帶她離這裡遠點。」說完,他就轉身往那個八卦圖案走去。
在他踩到八卦的邊時,那八塊石頭明顯地震動了一下,他一手抬起,像是在安撫等急了的客人一般:「各位稍安勿躁。」那八塊石頭立馬就沒動靜了。
「都走吧,寧伯父能夠應付。」秦玲看了一眼還沒打算移動的其他幾人。
紀經年點了點頭,看了寧晚一眼,心裡五味陳雜,將寧晚打橫抱起跟著秦玲他們往後面的路走。
這條路本來就窄,越野車幾乎是橫著停在路上的,將整條路都佔了,徐半山要想過來,不是從下面鑽過來,就是從車頂上跳下來,不管是那種,只要在陣外兩米範圍之內,都會被陣眼吸進來。
寧天問將八張符紙一一排列開來,一陣疾風往下壓的時候,他抬頭與其對視,徐半山是從上面跳下來的,那這樣就更加避無可避了。
當徐半山意識到自己中計的時候已經晚了,他耷拉在臉上的麵皮被陣眼吸得徹底從臉上脫落下來,留下了上半部分灌膿長瘡,下半部分還在滴血的臉。
「快二十年了,總算是能徹底解決了。」寧天問嘴角勾起一抹笑來,將八張符紙揚起,全打在徐半山身上,八張符紙形成八根鐵索將徐半山縛住往下拉,有的鐵索還往徐半山身體里扎,像是要解心頭之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