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自殺

兩人話說到這裡，沉默了一會，看著穆嵐那張百思不得其解的臉，顧南想了想，微微一笑，說道：

「好了，別想了。越想越離譜了。我想你媽可能只是比較喜歡她。才會袒護她吧。」

「才不是。就算是喜歡，這個世界又哪來這麼多無緣無故的喜歡？如果沒有什麼貓膩，我媽莫名其妙幹嘛喜歡她？」

穆嵐嘴裡噼哩叭啦的說了這麼多之後，突然就站了起來。

「你去哪？」

顧南楞了一下。

穆嵐低頭看他一眼，嚴肅道：「我去找我媽問個清楚。」

「嵐嵐你別衝動，這不合適。」

顧南站了起來，卻沒拉她，只勸說一句。

「沒什麼不合適的。既然有疑問就要問清楚。我不信我媽會莫名其妙的喜歡蘇岑。我去問她。」

她說的堅決，長腿一邁就朝著樓梯口奔去了。

「嵐嵐……」

顧南喊著，跟了上去，沒有拉她。

穆嵐根本沒聽顧南的勸阻，風風火火的跑上了樓梯。剛到中段時，艾琳卻從房間里出來了。

一看見穆嵐這火急火燎的樣子，艾琳就又拉長了臉。

「你又幹什麼？」

穆嵐沒說話，而是朝艾琳手裡看了看。她手上提著包，顯然是要出門的樣子。

「媽，你去哪？」

艾琳眉心一鎖，「我出去辦個事。你好好獃在家裡。」

「不，媽，我要先跟你談點事。」

艾琳已經下來了，穆嵐卻擋在她面前沒挪步。

瞬間，母女兩人陷入了僵持中，艾琳盯著穆嵐，臉色已然陰的能滴水，「你要說什麼？」

「媽，你告訴我，你跟蘇岑是不是還有別的關係？」

「……」

艾琳臉色倏白，表情驚變的程度連顧南都瞧得一清二楚。

他此時葉站在樓梯上，卻沒動，沒去勸阻穆嵐，而是靜靜的站在穆嵐身後不遠處，看著艾琳。

幾秒后，回過神來的艾琳突然朝穆嵐吼了一聲，「穆嵐，你瘋夠了沒有？你還想怎麼樣？鬧個沒完了？你讓開，我現在有事要出去。」

「不行。你不把事情說清楚，我不讓你走。」

二十歲的穆嵐，此時像個兩歲的孩子一樣不講理。

艾琳瞪眼盯著她，沒吭聲，靜默了兩秒后，突然甩出了一巴掌。

『啪』

一聲脆響響徹整個別墅。穆嵐被這一巴掌打蒙了，半天沒回過神來。

艾琳似乎也被自己情急之下甩出的一巴掌驚到了，打完了之後，手臂還僵在半空，過了一會才緩緩攥起了五指。

她的手臂都沒來得及收起，穆嵐就哭喊出聲，「你打我？從小到大，你從來你從來沒打過我。現在為了蘇岑，你居然打我。媽，你說，你到底跟她什麼關係？我們到底誰是你親生的？」

許是穆嵐哭泣的樣子讓艾琳心疼了，她臉上瞬間閃過一絲心疼和後悔。

但是，這種情緒並沒有在她臉上停留很久。只那麼一秒之後她的臉上就又布滿了厲色。

「誰允許你跟我這麼說話的？」

厲吼了一聲之後，她又朝穆嵐逼近了一步，「讓開，我現在沒時間跟你磨工夫。穆嵐，你也不小了，二十歲了，自己回房間好好想想你該做的事。」

說完，她便抬手揮開了穆嵐，徑直下了樓梯。艾琳的步調焦急，神色堅決，就連路過顧南的時候都沒朝他看一眼。

她走過之後，顧南扭頭看了看她急匆匆的背影，眉心微微一跳。

幾秒后他才扭頭過來上了兩步站到了還在哭泣的穆嵐身邊。

「嵐嵐……」

安慰的話還沒出口，穆嵐就突然一轉身撲進了顧南的懷裡，「顧南……我媽，她太過分了。」

她委屈的像個孩子。顧南目光幽沉，摟著她，任由她哭著，目光卻不自覺的又挪向了門口。

艾琳已經出了門，朝右邊拐過去。右邊是她們家車庫的方向。

想了想，他將穆嵐鬆開。

「好了，嵐嵐，別哭。我看你媽媽好像情緒也不對。她這時候出去，恐怕不太安全，你還是去把她勸回來吧。」

「不要。」

穆嵐想都沒想的就拒絕了。顧南皺了皺眉，低頭看著她沒說什麼，然後又朝著門口看了看，過了一會，他突然將手伸進了口袋裡，掏出了手機。

看了屏幕一眼后，他才看向穆嵐：

「我接個電話。」

他說著，就將手機貼在了耳朵邊。穆嵐雖沒聽見電話鈴，但是想到他可能是振動，也沒多想。

「什麼？嗯，好，好，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焦急的說完，他就收了手機，滿含歉意的看向穆嵐，「真對不起，嵐嵐，剛剛公司那邊給我打電話，說有個急事，讓我現在必須回去加個班。本來是要陪你，可是現在，對不起……」

顧南連聲說著對不起。穆嵐聽他這麼說，掛著淚的小臉立即拉長，「你也要走？我媽剛打了我一巴掌說走就走，你怎麼現在也要走？」

「公司有急事。」

顧南說著，伸手抱住了她的肩膀，「對不起。我明天來找你。陪你吃飯。好不好？」

他笑了笑，用哄孩子的語氣哄她，但是卻沒有給她更多的時間思考和回應，這句話說完之後，他的手就鬆開了她的肩膀。

「時間很緊，我真的要走了。晚上等我忙完給你打電話。」

顧南轉身，竟就這樣跑下了樓梯。

「顧南……」

穆嵐在後面喊了一聲，他都沒有回應。那背影焦急的讓人疑惑。

這邊，她還站在樓梯上，艾琳的車已經急駛出了家門。她要去的地方正是蘇岑被關押的地方。為了防止被跟蹤。她讓命人駕駛了另外一輛車緊隨她的車後面。

兩輛車同時從穆家開出，也沒有直接去目的地，而是在市區里繞了一會，然後分道而行。

她其實不確定蕭慕寒會不會已經派人跟蹤她了，也不確定這樣能不能甩開蕭慕寒的跟蹤。

她本來並不打算在蕭慕寒履行諾言之前再去看蘇岑的，只是計劃跟不上變化。剛剛電話里，手下人的話讓她什麼都顧不上了。現在，她就必須去一趟。

黑色的轎車在夜色中穿行，宛如幽靈一般，時隱時現，讓跟蹤的人分秒都不敢放鬆的瞪大眼睛盯著。

急速穿行了有一個鐘頭，車才停到郊區那棟並不引人注意的別墅里。

下了車，艾琳就疾步走了進去。進門看到保鏢就問，「小岑，她怎麼樣了？人在哪？」

「小姐在房間里。」

保鏢回話，艾琳沒再問，直接跑上樓梯。

不知道是因為太累，還是太緊張，剛跑上樓梯她的腿就是一軟，差點就歪倒在了樓梯上。

手扶著欄杆站了一會之後她才繼續邁著沉重的步子往上走。

終於到了二樓，卧室的門沒關，到門口只看了一眼，她就發了瘋似的朝裡面的保鏢吼了起來。

「你們幹什麼？誰讓你們這樣的？」

房間那是那個房間，床也還是那張床，蘇岑也還是跟她離開時候那樣躺在床上。

只不過，她的兩隻手臂都被綁在床頭。整個人像是被吊著在床上一樣。

而她的一隻手的手腕上還系著一條白毛巾。

艾琳衝進來之後，抬手就對著距離床邊最近的保鏢扇了一巴掌，重複的吼了一聲，「誰讓你們這樣的？」

「夫人！」

那人捂著臉，似乎很委屈。

床上，蘇岑睜著眼睛，冷冷看著艾琳，「你別打他了，是誰把我弄成這樣的你自己清楚。」

「我沒讓你自殺。」

艾琳轉臉朝她厲吼了一聲。

沒錯，蘇岑是自殺了。她打爛了房間里一隻玻璃杯，用碎片劃破了手腕。

保鏢發現的時候，她已經屬於半昏迷狀態了。但即便如此，她還是捏著那碎片，試圖繼續傷害自己。

保鏢立即給艾琳打電話，同時怕她再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便將她的雙臂綁了起來，讓她動彈不得。這就有了艾琳進來時看到的一幕。

蘇岑並沒有完全昏迷，雖然腦袋越來越沉，她卻還是咬牙堅持著。因為她知道艾琳一定會來的。

甚至就連艾琳此時的反應她都猜到了。

那麼氣急敗壞，不知是真擔心自己的安危還是在怪自己壞了她的好事。

蘇岑盯著艾琳，情緒出奇的平靜。

「你沒讓我自殺。但是你把我關在這裡，我還有什麼別的辦法能解脫嗎？」

她反問一句，艾琳臉上怒氣更甚，朝長邊又邁了一步，她才道：「我說過，我會放你走。只要驗收的事情結束，我會放你走。小岑，你到底想幹什麼？為什麼非要這樣逼我？」

「是我逼你嗎？」蘇岑冷笑，「對，你是不會殺了我。你會放我走。可是你利用我，讓慕寒精心布的局功虧一簣。你還害了他的母親，所以，你放我走之後，讓我怎麼面對他？與其那樣，我還不如現在就死了。你說呢？」

「慕寒……你就那麼在乎蕭慕寒？沒有他你活不下去嗎？」

蘇岑的話字字都戳了艾琳的心。

她自認是愛這個女兒的。但是在女兒的言語中，她聽到的只有蕭慕寒，似乎在女兒的心中，完全就沒有她這個母親的存在。

艾琳現在就好像一隻困在牢籠里的困獸，任何言語舉動都能刺激她脆弱的神經，讓她崩潰，瘋狂。

蘇岑盯著她，臉色平靜而冷漠。

等艾琳的厲吼落音，她才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