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牽挂

等她們撈了半筐魚蝦，洛媱也累得直不起腰來了，乾脆脫了衣服在溪水裡躺下。

她開心地喊道：「娘，您也來洗洗吧，正好這半邊水流被攔截了，水深了一些。」

洛夫人看她在水裡玩得開心，臉上露出笑意，勸誡道：「別泡太久，這溪水很涼，我等你洗完了再洗。」

雖然荒野無人，但洛夫人還是不放心，得替女兒把風。

等母女倆都泡了一遍，骯髒的衣服也洗乾淨掛在樹枝上晾曬，才開始考慮怎麼處理戰利品。

「這些魚怎麼殺？太小了，感覺無處下手。」洛媱一輩子都沒殺過魚，市場里買來的魚都是處理好的。

洛夫人看看天色，掃了一眼四周說：「今夜就在這裡過一宿吧，把魚放石板上烤成魚乾收起來，可以吃好幾天，夜裡如果有危險，咱們就往河對岸跑。」

河對岸是另一座山了，這條溪流從兩座山峰中間的峽谷穿過，其他不擔心，就怕半夜有大型猛獸過來喝水。

洛媱去撿柴火，在山裡過夜一定要有足夠的柴火，火光能嚇退大部分的野獸，還能保持足夠的溫度。

洛夫人開始殺魚，這種小溪魚很好殺，用指甲刮一刮魚鱗就掉了，再擠出內臟，過一遍水就乾淨了。

洛媱回來後去河裡挑石頭，很難找到又薄又大的石板，最後只能用小枝條串著小魚烤熟。

和蛇肉不同的香味，溪水魚很乾凈，沒有一點腥味，兩人一口氣吃了十幾條

，連魚骨頭都嚼碎了吞下去，剩下的用樹葉包好放在蘆葦筐里。

還有一捧小河蝦，洛媱知道這小東西營養價值高，也沒浪費，用竹筒裝好，可以直接生吃。

天色漸漸暗淡下來，太陽一下山，山裡氣溫驟降，她們就該生火了，否則不但伸手不見五指，還會引來蚊蟲。

洛媱坐在火堆旁磨竹籤，細細的竹子用石頭砸開，掰成一根根竹棍，再用鋒利的石片磨尖一端，可以用來做陷阱，也可以用來防身。

當初洛夫人用一根尖頭簪子殺人，可見威力不小，這種武器不顯眼，方便攜帶，洛媱準備做上幾十支以備不時之需。

洛夫人看她做事井井有條，這些日子從未喊過累，比剛出京那會兒適應多了，對未來就多了幾分信心。

「阿媱，如果我們不出山，或許真的可以活下去。」

洛媱揶揄道：「那我們就活成野人了，幾年後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經歷此難，為娘覺得，人才是這世間最可怕的，如果能遠避人群，也就沒有爾虞我詐了。」

洛媱看過整本小說，知道洛夫人的遭遇，她能堅強地活到現在，最大的牽挂就是女兒了。

洛媱因為知道她們會脫困，所以沒考慮太多。

在書中，洛媱喜歡上男主后就做盡蠢事，像極了為了愛情頭腦愚蠢的花痴，連母親的教誨都聽不進去了。

後來洛夫人鬱鬱寡歡而終，洛媱連她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洛夫人死後

，洛媱才真正意識到，這亂世中，再無一人對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