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顛倒黑白的控訴
這次胃裡的翻湧感格外的激烈，胃裡絞的像是有雙無形的手在緊緊抓著往兩邊扯著，疼的她面色瞬白。
她這到底是怎麼了？！
趁著她彎腰捂著胃乾嘔的間隙，蘇柔撲上來就對著她的臉又抓又撓。
「你才噁心！你和你媽媽都噁心！」
「我爸爸和我媽媽才是真愛，要不是你媽那個賤女人看重我爸的皮囊蓄意勾引他，我爸爸會為我媽守身如玉的！你賤，你媽也賤，你勾引我心上人，趁我們吵架就見縫插針，你算什麼東西？！」
「我不是我媽，會縱容外面的野女人生出野種被隔應一輩子！」
一想到爸爸在外面還有個那麼廉價的女兒，她就為媽媽覺得不值！
祝茵忍住心下的噁心，單手擋在臉前和蘇柔斡旋，但到底是吐了兩天，體力不支，生生被蘇柔抓了幾下，臉上很快就火辣辣的疼了起來。
「發生什麼事兒了？」
冷冽的男聲傳來，打斷了祝茵和蘇柔間的拉扯。
餘光里，祝茵看到了西裝革履的沈南笙，她捂著火辣辣疼著的臉，整理了下耳邊的碎發，抬眼快速看了沈南笙一眼，就又快速收回了視線。
注意到她這個小動作以，沈南笙狹長孤傲的眸子里稍縱即逝一抹不悅。
她那是什麼眼神？
「南笙！」
蘇柔哭著撲進了沈南笙的懷裡，開始控訴。
「她打我……她還說我一家都讓人噁心……還侮辱我的父母嗚嗚嗚……」
祝茵垂眼看著腳尖，聽著蘇柔顛倒黑白的控訴，心裡淡哂。
輸給這樣一位「白月光」，還真是掉價！
懶得再聽蘇柔繼續胡說八道，祝茵一聲不吭的甩手離開。
「南笙，你看她……」蘇柔縮在沈南笙的懷裡，輕啜道，「她打人了就走……我好委屈啊！」
隨著蘇柔嬌滴滴話音的落下，祝茵感覺到手腕驀地被人抓住，緊接著，她就被拽的後退了一步，被迫站回在了蘇柔的面前。
「道歉。」
冷冰冰的兩個字從頭頂落下。
祝茵抬頭，和沈南笙對視，一字一句道：「不可能。」
是蘇柔先辱罵她，先動手，她憑什麼道歉？
看著一臉倔強的祝茵，沈南笙劍眉微擰，眸光微眯后，在蘇柔的耳邊輕語了幾句。
蘇柔一臉委屈的看了沈南笙一眼，但還是不情不願的走了。
單元樓里就剩了沈南笙和祝茵兩人。
「為什麼不道歉？」終於，是沈南笙開口打破了兩人間詭異的寂靜。
他直勾勾的盯著她看，像是想確認什麼信息。
比如，吃醋。
可祝茵卻很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沒錯，為什麼要道歉？」
「沈總，不是被偏愛的，就總有理，公道自在……」
說著她頓了頓，抬頭四處張望了一會兒，這才指著某個方向道：「公道自在攝像頭裡，當然，信或者不信，都不重要了，呵呵。」
反正和蘇柔碰上，她永遠是那個輸家。
說完，也不等沈南笙說話，她用力的抽出手就準備回公司取剩餘的東西。
誰知剛走出幾步，她就又忽然彎腰蜷腹的乾嘔起來。
沈南笙皺眉看著祝茵蹲著劇烈乾嘔著，凝神想了幾秒后，驀地一把抓住了祝茵的手腕，厲聲質問道：「你懷孕了？」
懷孕？！
儘管已經吐了兩天，可祝茵卻從來沒有往這方面想過！
算起來，她這個月的姨媽的確還沒拜訪，但沈南笙在這種事上從來警惕，哪怕沒有措施，也會給她喂葯，時間長了，經期偶爾也會紊亂。
「放開，我沒有。」
祝茵用力抽出了自己的手，搖頭。
「跟我去醫院。」
沈南笙不容置喙的想要再次攥住祝茵的手，卻被祝茵避開了。
她瞪著沈南笙，看了沈南笙幾秒后，她笑了。
「不用去醫院了，就算懷，也不是沈總您的孩子。」
下一瞬，沈南笙的表情難看到了極點。
「那是誰的？！」
祝茵笑了，「聽說沈總好事將近？」
她不過辭職兩天，沈南笙將要迎娶白月光的新聞卻衝上熱搜，成為一段美談。
既然如此，管她做什麼？
祝茵唇角微勾，弧度似笑非笑，漂亮的桃花眼裡露出的情緒卻疏離冷淡，彷彿眼前站著的不是和她耳鬢廝磨了六年之久的男人，不過是普通的過路人。
這樣的眼神，看的沈南笙心裡莫名一緊，緊隨蔓延在心頭的，是難以言喻的煩躁感。
他猛地拽了下領帶，再次抓住了祝茵，質問道：「沈渡的？」
她給他戴了綠帽子？
祝茵言笑晏晏的看著沈南笙，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就是看，就是笑，卻讓沈南笙心裡如打翻五味瓶，煩躁的厲害。
「沈家不會認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
祝茵面無表情的點點頭，「我知道，我不配。」
「你！」
沈南笙第一次覺得語塞，祝茵的態度太軟，讓他像一拳砸進棉花里。
祝茵卻沒再和沈南笙說話，抽出胳膊后，彎腰蹲下收拾灑落了一地的東西，她收拾的很慢也很仔細，將東西一點點歸置在袋子里，擺放整齊，然後從口袋裡掏出鑰匙，遞給了沈南笙。
「謝謝沈總六年來的照顧，告辭了。」
沈南笙盯著公寓鑰匙，沉聲問道：「祝茵，你到底在鬧什麼？」
他的確是沒想通。
這六年來，他像是養金絲雀般嬌養著她，慣著她，難道就因為她偏袒沈佳音？
可那有什麼辦法？
整個沈家，都虧對了佳音，他也不例外。
「我鬧？」祝茵覺得滑稽，但還是點了點頭，「是啊，我鬧了。」
「反正在您的眼裡，錯的一直是我。」
「那就繼續錯下去好了。」
她將鑰匙塞進沈南笙的掌心裡，提著她的袋子，轉身離開。
手腕卻驀地被沈南笙握住，下一刻，她被逼進牆角，死死壓住，下頜被捏起，被迫抬頭和沈南笙對視。
「祝茵，別鬧了。」
沈南笙語氣中染上了幾分疲憊。
她不在公司這幾天，他覺得累。
看到了沈南笙眼球了布滿的紅血絲，祝茵有瞬間的心疼，可她很快反應過來，單手抵在沈南笙的胸前，微微用力，和他拉開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