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復婚
天色暗沉下來,鍾愛緊繃的神經總算有了鬆動的痕迹,朝著林惜朝微微點了點頭,還好,保住了宋伊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摘下口罩,鍾愛輕聲勸道:「母子平安,以後會好的。」
林惜朝眸子盯著床上臉色蒼白的女人,神色晦暗:「但願吧。」
「我再陪陪她。他在門外等你,去吧。」
鍾愛怔了怔,這大概,是男人對她最溫柔的一次。
轉念想到門外那個妖孽男人,鍾愛嘴角慢慢彎起一個弧度,朝著門口步子越來越快,越來越急促,身體裡面有太多的情感要從裡面溢出來似的,讓她有些不能自己,只想快點撲進那個溫暖有力地懷抱里。
打開門,門外的走廊上,是男人陰柔妖冶的側臉,回眸一笑,相昏眩了鍾愛的心神。
「真好!」雙手緊緊環住男人的腰肢,鍾愛由衷地感慨。
榮錦挑了下眉頭:「哪裡好了?」
「我們能重逢,真好。」鍾愛果真傻傻地偏頭想了起來,「瑟瑟沒有事,真好。」
「宋伊保住了孩子,真真是好極了!」
「傻瓜。」男人摸上她柔軟的髮絲,親了親,「如果不是演戲,你會拿宋伊的孩子去換瑟瑟的命嗎?」
鍾愛眼神快速暗了下去,沒有說話,將頭往男人懷裡深處埋了埋:「我也不知道。」
但是她卻是清楚那麼一點,即使是演戲,她都很是崩潰了,如果她當時真的那麼做了,她想她會終生在悔過里度過一輩子。
「我卻是知道答案的。」
榮錦柔柔的嗓音如沐春風,現在外頭分明涼意十足,鍾愛的心頭卻湧上了滿滿的暖意。
「你不會的。」
「鍾愛,我拿我的性命保證!」
「......」
裴影曉極為不開心,死活都不想理眼前嬉皮笑臉的男人。
憑什麼他一句『很危險』就將她不由分說關在這裡?
生活本來就是充滿了危險和挑戰,才會變得有趣,他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啊!
「白臻,你個混蛋!」
女人手腕上還有繩子綁后的淤青,白臻看得心都疼了,不管女人的打罵,上前死活摟著她不放:「是、是,我是個混蛋!」
「曉曉,現在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你——」裴影曉氣結,轉念想到白濯,那位高高在上的王上,眉頭蹙了起來,「王上現在怎麼樣?」
「......他瘋了。」白臻臉上的笑意頓了頓。
「瘋了?」裴影曉有些不可思議,那麼強大到可怕的男人,神經會那麼脆弱?
「必要那麼驚訝。」白臻彷彿在熟悉不過地將女人抱到自己的腿上,下巴抵在她的肩膀,雙手摩挲在她的腰間,聲音像是蒙上了一層霧氣,「母親死後,他的精神就大不如以前了。」
「他一直都以為母親沒有死,屍體保持完好,現在認清了自己收著的不過是一具發臭腐爛的屍體,怎麼能不瘋掉呢?」
「他也真是可憐。」裴影曉心情也低落了下來,整個人跟著溫順了不少,「但是母親生前,他為什麼要滅了盛家?」
「為了母親,哪怕妥協一次都不行嗎?」
「......盛家,真的不能活。」
男人幽冷的語氣緩緩吐出,顫得裴影曉脊梁骨都發麻了。
她原以為,他怎麼說也會不同意這事的。
「如今,王上瘋掉了,你和白藜誰會繼承王位啊?」裴影曉嘴巴撇了撇,問出了現在人人都關心的問題。
白濯膝下的兩位王子,都沒什麼建樹,都不怎麼深得人心,也都不怎麼胸懷大志!
「那你倒是希望我坐上王位還是不希望呢?」男人反過來又將這個問題扔給了她。
裴影曉深思熟慮一番,身子膩在男人懷裡,沉沉道:「我不是很想要你做的。」
「但是你的話,是極想的。」
他雖然沒有流露出任何的奪位之心,但她就是可以察覺到,身邊的男人對於權利的一股渴望和追求。
「那白藜呢,你覺得他想不想?」
裴影曉已然知曉白藜的真實身份,突然笑了出來:「他啊,他不會。」
「現在沒有任何事能打擾到他照顧宋伊母子。」
這樣的男人,又怎麼會被禁錮在朝堂之上呢?
宋伊她,也算是苦盡甘來了!
裴影曉眼底泛起淡淡地惆悵,她突然對於眼前的這一切又隱隱不確認起來。
白臻的心到底還是放浪的,成為王上之後,他的心就更是栓不住了。
「你在擔心些什麼?」
裴影曉微微回了神:「沒啊。」
不想在他面前輕易流露出太多的情緒。
讓男人知道一個女人太在乎自己,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嗯,沒什麼好擔心的。」男人薄唇吻上她的肩膀上的肌膚,滑滑的、香香的,「以後,你會是我的王后,唯一的王后!」
「......卻不是你唯一的女人?」裴影曉嗓音顫抖起來,話音剛落,才發覺自己的心涼了大半。
她差點誤以為,這樣的男人,真的會給她一生一世的幸福!
「曉曉——」
「你是我,最後的女人。」
「......」
宋伊醒來的時候,是在三天後。
男人側身睡在她身邊,宋伊剛轉了個身,林惜朝便醒了過來:「老婆。」
他大概還是睡糊塗了!
從他們離婚後,可就沒聽到過他這麼叫她的。
宋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好像又大了不少,心底頓時穩定了下來:「我渴。」漆黑的眸子看向男人,林惜朝瞬間清醒過來,滑下床趕忙端來一杯溫水喂到宋伊的嘴邊。
「嗯,好了。」喝了幾口,胃子有些漲漲的,宋伊搖了搖頭,林惜朝將杯子放在床頭柜上。
「想吃些什麼,我給你弄去。」
「什麼都不用做,我有好多問題要問。」
「......好。」林惜朝幽幽在心底嘆了一口氣,該來的總是要來的,她該問的想問的,總是要問出來的。
宋伊重新枕在男人的胸膛,神色平靜。
「白藜?」
林惜朝嘴角抽了抽:「嗯。」
「你騙我自殺,還記得嗎?」
男人真心想失憶一次:「我不知道你那麼在乎我。」
「但是,宋伊,你總是出乎我的意料。」涼涼的唇瓣落在宋伊的臉頰上。
宋伊倒也沒有將他直接推開:「這句話,該是我還給你。」
「我這肚子,是怎麼大起來的?」
「天道酬勤!」
「你就不能正經點么?」宋伊汗顏,她還能不能和太好好談會兒話。
「我現在沒有那個精力和你扯嘴皮子,我問什麼你答什麼就是。」
「嗯。」男人悶悶地拉長了聲音。
「我可以暫時不管你的身份。」宋伊有些無奈地看著他,「你的身份太多,我反正是懶得管了。」
「你只需告訴我一件事,我爺爺到底是被誰殺的?」
「白濯又是怎麼知道的?」
莫非——
就是白濯殺的?
但是細細想來,還是覺得哪裡不對勁。
「......我不知道!」
林惜朝臉色沉了下來,面沉如水。
「老婆,孩子的情況還不太穩定,需要留在A國安頓一段時間,這些事情還是等咱們孩子平安生下再談。」
「孩子的情況還不太穩定?」宋伊語氣急了急,也對,她這胎來得本身就不容易,是得要好好端著,免得再出什麼是非來。
「那你給我說說,你怎麼從白藜變為林惜朝的?」
「父親將我安插進去的,被盛家收養,監視盛家一舉一動。」
宋伊微微無語,他那時才多大啊,竟然能幹起間諜:「那你做白藜身上的那些燙傷呢?」
「那些,都是化妝上去的。為了給白藜的銷聲匿跡尋一個合適的理由。」
男人如實答道。
宋伊越聽越覺得扯,心底暗暗給林惜朝記下這麼一筆賬。
等孩子生下之後,他倆的賬,她要一筆一筆和他算清!
「你出生的時候是在A國,那時候,我就已經守在你身邊了。」男人突如其來的溫柔讓宋伊猝不及防,一抬眸便望進了男人亮堂的眼睛里。
林惜硬朗的輪廓都柔和了不少,眼底含著淺淺的笑意:「那時候,我就在想,她就是我的妻子,此生唯一的妻子!」
「......可我們現在離婚了。」宋伊吸了吸鼻子,極為煞風景道,「你是我的前夫,我是你的前妻,我才不是你的什麼妻子!」
女人嘴硬道。
「回國之後,我們復婚好不好?」
男人猛地環上她的脖頸。
宋伊身子僵了僵,有些不知怎麼回答:「再等等。」
她還有還多事都沒有辦,趙菁、安熙池、葉雅蘭,她都放心不下,最關鍵的是爺爺的死因,都現在一直都沒有查個明白。
「你捨得讓我們的孩子,是黑戶?」
「......」
宋伊嘴角抽了抽,有些被男人打敗。
他怎麼想東西總是想的這麼遠?
黑戶?
這個不太可能,動用下關係還是可以解決的!
「我不會動用任何關係!」
男人立馬錶明自己的立場。
「那我去找別人,誰願意幫我動用關係,我或許可以考慮讓他做我孩子的父親。」
「我不準!」
「......」
男人差點兒從床上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