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一章合奏：迷霧（13）

她卻說：「沒什麼。」

楊宣看出她是在騙自己，說：「小雅，你有什麼就說出來，不要藏在心裡。你肯定有什麼心事。」

丁小雅猶豫了一下，說：「楊宣，我有件事想問你。」

楊宣說：「你說吧。」

丁小雅卻有不說話了，悶著頭想什麼。

楊宣摟著她的肩頭，說：「小雅，你說吧，不管什麼事你都說出來。」

過了好半天，丁小雅好像下了很大決心，說：「如果，嗯，如果說我的病好不了了，你還會這樣愛我嗎？」

楊宣說：「不許胡說！你肯定會好的。」他又看了丁小雅一眼，握著她的手，說：「你不要胡思亂想，你看你父母費盡千方百計為你找最好的醫院，最好的醫生，只要你好好配合治療，肯定會好的。」頓了頓，又說：「小雅，你聽我說，不管你怎麼樣，只要你願意……」

就在這時候，一樣東西啪地打在陽台的玻璃窗上，出清脆的響聲，把他們嚇了一跳。楊宣忙站起來，朝窗口走去。在陽台上，楊宣找到了一塊包著石頭的紙條。

回屋裡，楊宣和丁小雅把紙條打開。上面很潦草地寫了幾個字。楊宣一看之後，馬上衝到窗口，向四周張望。四周一片漆黑，靜靜的，除了風刮過的聲音，聽不到別的什麼。丁小雅則一看之後，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這是用鉛筆草草寫在一張便箋上的。便箋的抬頭被撕掉了，看不出是什麼單位的。

紙條上寫著：「馬上離開這裡。」後面打了大大的驚嘆號。

楊宣回到房間，和丁小雅對視了半天。兩人半天沒有說話。過了一會，丁小雅說：「這是什麼意思？」

楊宣拿著紙條，沒有說話。

丁小雅試探地問：「是不是有人和我們開玩笑？」

楊宣說：「真是奇怪。是什麼人乾的？會不會搞錯了？」

丁小雅說：「要不要給他們看？」她指的是父母。

楊宣說：「明天吧。他們可能已經睡了。」他疑惑不解地看看窗外，自自語地說：「好像很神秘嘛，莫名其妙的。」

山上風大，這時候從開著的窗口吹進來，把窗帘卷進來，又盪出去，出嗚嗚聲音。丁小雅有些害怕，低聲驚叫一聲，撲到楊宣懷裡。

四

第二天一早，丁小雅就把昨晚的事告訴了他父母。父親很緊張地說：「紙條呢？讓我看看。」丁小雅把紙條給他了。他很仔細地看了看，過了一會兒，緊張的緒開始鬆弛下來，若有所思地說：「是不是什麼人在跟我們開玩笑？」

楊宣說：「但為什麼要開這樣的玩笑？我看不大像開玩笑。」

就在這時候，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走了進來。他穿一身醫生的白長袍，戴著副眼鏡，微胖。丁小雅注意到，他的皮鞋看來已經有好些天沒擦了，蒙上了一層灰。丁小雅父親一見，忙迎了上去，很高興地說：「穆教授，我們還正準備下去找你呢，想不到你一大早就來了。」老頭很和氣地說：「聽說你來了，本來昨天晚上就想來看你們的，又怕影響你們休息。怎麼樣，最近可好？」他一邊說，一邊看了看丁小雅。他看丁小雅的時候，臉上流露出一種慈愛的神，如同親人看小一輩一樣，彷彿跟丁小雅有著莫大的關係。不知怎的，丁小雅覺得他看自己的眼光是那麼熟悉。

丁小雅父親說：「跟以前一樣，老樣子。」

穆教授說：「這位就是你女兒？」

丁小雅父親忙說：「對，對。」他轉過頭叫丁小雅，「小雅，過來著這位就是要給你治病的穆伯伯。穆教授，她就是小雅。」

穆教授和小雅握了握手，依舊用那種和藹的、但有些奇怪的目光看著丁小雅。丁小雅被他看得有些局促不安。他問：「你的病我聽你父親講過了。怎麼樣，最近有沒有什麼反應啊？什麼地方最不舒服？」

丁小雅說：「謝謝穆伯伯，除了有時候覺得噁心，好像沒有什麼特別不舒服的地方。」

穆教授說：「不能大意啊，自己要學會觀察自己的病，注意一些微小的細節，隨時把異常的地方記錄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