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又想耍什麼心機
深夜,身邊的男人正在熟睡著,鋒利的下頜、狹長的眼眸、半露在外的結實胸膛,這一切都曾令顏子墨魂縈夢繞。
顏子墨悄聲掀開被子,忍著一整晚翻雲覆雨后的周身酸澀下了床。
顏子墨走出卧室,拿起手機,指尖不停在外賣軟體上滑動,最後停留在「緊急避孕藥」一欄。
確認訂單、付款,一氣呵成。
顏子墨捏著手機的手掌還在微微顫抖著。
她不曾想,她竟然會重生在這一刻!
上一世,她愛洛南商愛得如痴如狂。就算洛南商挑明了不愛她,她也心甘情願嫁入洛家,成為洛南商名義上的妻子。
她本以為,與洛南商有糾纏的女孩那麼多,家境比她好出千倍的也不少,洛南商卻指定要娶她,多少也對她有特別的情愫。
只要她事事以洛南商為優先,不惹他生氣,洛南商就會感受到她的愛意。
或許給他生個孩子,就能讓他不再流連花叢,而是回歸家庭。
時間久了,他總會愛上她的吧。
事實證明,那些真的只是她以為。
叮咚!
「您的外賣到了!」
顏子墨拉回思緒,踩著拖鞋打開了大門。
從外賣小哥手中接過紙袋,顏子墨迅速關上門。趁著夜色未明,她提著葯袋子來到廚房,從冰箱里拿出一瓶礦泉水,摳出兩粒藥丸正要吞下,不料廚房頓時燈火通明,晃得她不得不扭過頭去。
「啊!」
洛南商那張稜角分明的臉赫然出現在顏子墨眼前,她禁不住大叫一聲,隨後兩隻纖細的手腕被洛南商一把撈過她的頭頂,禁錮在冰箱門上。
心臟撲通撲通地跳,顏子墨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
顏子墨抬頭,眼前人即便只是穿著一身黑色家居服也擋不住與生俱來的貴氣。
冷冽的聲音響起:「這是什麼?」
「避孕藥……」
「呵。」
洛南商嗤笑一聲,隨後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盒避孕套,神情冷漠地扔在顏子墨身上。
「有意思嗎?」洛南商質問道。
顏子墨有些恍惚,臉色蒼白又難看。
洛南商滿臉鄙夷,俯視著顏子墨冷冷道:「那你最近還費盡心思在避孕套上做文章,顏子墨,你該不會是精神分裂吧?」
腦中一記響雷閃過,原來他早就知道……
顏子墨瞳孔中儘是不解和震驚。
所以上一世,她有意要懷他的孩子,他其實是知道的,即使這已經違背了契約中的條款,但是他沒有阻止。
那不就說明,這件事他是默許的?
可為什麼又偏偏在她已經懷了三個月的時候讓她打掉?
難道真的只是因為他那多年沒聯繫的白月光要回國了?
前世她滿心歡喜準備迎接新生命,卻在懷胎三個月的時候因為洛南商的一句「打掉」,情緒波動太大,再加上她本身有些宮寒,最終流產。
之後她終日以淚洗面,患上重度抑鬱症,不吃不喝,徹底把身體熬垮了。
彼時,她的媽媽郝蓮整日陪伴在她身旁,她卻連自己的媽媽已是乳腺癌晚期都沒察覺,直到郝蓮去世。
她的天塌了,郝蓮是她最後的底線。
恍惚中,她站在馬路中間,疾馳的鳴笛聲像是天外來聲,車輪在她身上狠狠碾過。
小心翼翼地去愛、去痛,卑微怯懦的一生就這樣過去了。
重來一次,她要徹底翻盤!
顏子墨的眼神變得決絕,將那些她動過手腳、滿是細密窟窿的避孕套一個一個拿出來,又一個一個丟進垃圾桶。
「沒錯,之前是想過懷個孩子綁住你,現在我後悔了,不行嗎?」
說話間,顏子墨毫不猶豫吞下那兩粒掐在手心的藥丸,兩口水灌下。
洛南商一瞬怔愣,隨後冷哼:「後悔?顏子墨,我勸你收起你的小心思,你那苦兮兮的單戀對我來說一文不值,激將法也不會讓我對你產生任何興趣。」
原來在他的心裡,她的愛根本不值一提……
沒錯,她對洛南商是一見鍾情,她愛他,愛得連最起碼的尊嚴都不剩。
可是他呢?
於他而言,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婚姻不過是一張為期五年的契約書。
她不可以有他的孩子,不可以過問他的私生活,甚至要配合他的各種需求。
如今離契約到期僅剩一年……
顏子墨杏眸里噙滿了淚,咬著牙道:「那不如,我們離婚吧。」
離婚二字一出口,顏子墨心頭像是被人握緊又揉碎,痛得她難以呼吸。
從大學開始,整整八年的單戀,終究還是挽不回他的心。
洛南商眉間緊皺,捏著顏子墨下巴的手又緊了緊,冰冷的語調帶著怒氣:「我告訴你顏子墨,當初你既然接受了契約婚姻,那就應該好好履行你的義務,不要挑戰我的底線,惹人生厭。」
顏子墨一陣苦笑:「我說真的,洛南商,我們離婚吧。」
洛南商的手一滯,力道漸漸放鬆,他從來沒見過顏子墨這幅表情。
眼中空洞失神,如同秋日殘葉,再也提不起一絲氣力。
一股莫名的煩躁遍布全身,洛南商討厭這種失控的感覺,眼前這個曾經對自己百依百順的人,好像馬上要從他的指尖逃走了。
「那個人是誰?」
「什麼?」
「你一定是在外面有別的男人了,怎麼,我一周只能回來一天,所以你想找別的男人滿足你?顏子墨,我勸你別太縱慾過度。」
話一出口,洛南商其實就有些後悔了。
這些年,他雖然對顏子墨沒有愛意,但是不可否認,作為妻子,顏子墨可謂盡心儘力,甚至幾乎斷了所有的社交圈子。
就算他冷著一張臉,顏子墨依然手捧著一顆真心和滿滿的愛意麵對他。
顏子墨打斷洛南商的話:「別太縱慾過度這種話還是留給你自己吧,但我有喜歡的人了,這倒是事實,一個可以讓我把注意力從你身上挪到他身上的人。」
話音剛落地,洛南商輕嗤一聲,雙手抱臂像是在聽什麼笑話一樣:「呵,顏子墨,你又想耍什麼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