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你就是周愛的媽媽
不等電話掛斷，席錚滑鍵接聽，「喂。」
男人磁音低沉，一瞬，就讓對面的氣氛直降冰點。
柳澤擰眉，拿開手機確認自己屏幕上，浮現的是鄒晴的名字，「你是哪位？手機的主人在哪？」
鄒晴有同柳澤說過，今晚來參加客人的生日會。
現在近十點，柳澤從醫院出發，想順道去接人。
聞見柳澤自以為男友的質問聲，席錚冷冷笑開，「柳醫生打我女兒媽媽的電話找人，你說我是誰？」
女兒，媽媽？
這兩個身份連接起來，柳澤不難猜出對方的身份。
他握在方向盤上的手攥緊，「席錚，你來安市了？」
「柳醫生挺會偷龍轉鳳的，利用鄒晴丟失的記憶，借著我的身份將其收為己有，兩年，這筆賬該算了。」席錚慢嚼緊咬的字眼，如磨鋒利的刀，諷刺在柳澤的耳膜處。
柳澤反嗆，「席二少爺縱容自己的母親對一個毫無背景力量的女孩下毒手，要是讓鄒晴知道，她是被人故意設計失憶，失去女兒的，你覺得她還會想要回到你身邊嗎？」
席錚搭在扶手上的手臂繃緊，「柳澤，你沒那個本事從我身邊帶走她。」
「鄒晴現在在哪裡？我答應過她，接她回家。」
柳澤加重「回家」二字，暗諷著席錚。
席錚頭顱微仰，靠在椅背上舒展，莫不走心應道：「她現在在哄女兒睡覺，估計不需要柳醫生接送了。」
「席錚你....」
柳澤的話還沒出口，席錚就把電話摁斷了。
然而卧室里的鄒晴，因抱著懷裡的小軟綿太放鬆，直接一個閉眼就給睡過去了。
待到她再次睜眼，床頭座機電話的伺服器里，顯示的是2點。
床上只有她和周愛，席錚沒在。
她尷尬地舒了口氣，小心翼翼地將睡在自己內肩里的小軟綿抱好，輕柔地蓋上被子，躡手躡腳的出了房門。
客廳沙發的那個角落，落地燈沒有滅，蓋著毯子的席錚，側著身子睡在沙發上。
那個茶几的腳邊，放著一個黃色的大紙盒。
鄒晴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腦門，「怎麼就睡著了。」
她關上房門，糾結著要不要走到席錚身邊叫醒他，自己浴袍里全是空的，沒衣服，她回不去。
正當她小小的身影覆蓋到席錚臉龐，形成一道若有似無的陰影時，席錚醒了。
他燥熱的大手很快，順著她站著的方向，抓住她的手腕。
「對不起周先生，打擾你休息。」
鄒晴茫然羞怯的臉，直擊撞進他的視線內。
「鄒小姐醒了？」席錚鬆開她的手，掀開被子緩緩起身。
「不好意思，我哄著哄著就把自己給睡過去了。」鄒晴很不好意思，和他的女兒，睡到了他的床上。
「嗯。」
席錚剛醒，帶著濃濃的鼻息，男人味很強，讓鄒晴有點窘迫。
「席先生，我更換的衣服送來了嗎？」
鄒晴話語絮絮，纖長的眼睫飄得有點快。
席錚彎腰，拿過那個黃色袋子遞給她，「這裡。」
「謝謝。」鄒晴伸手去接，席錚卻用力拽緊另一邊不讓她拿，她恍然抬眸，望了過去。
只聽他沉著嗓音說，「剛才有人打電話給你，我幫你接了。」
「啊？」
「你男朋友。」
這下鄒晴才記起，是她讓柳澤下班順道來接自己的。
「我怕你家人擔心你，所以替你接了。」席錚說得很坦然，可鄒晴小臉卻心生不悅。
「周先生，你不知道陌生人的電話不能亂幫忙接嗎？萬一造成誤會。」
「誤會，鄒小姐是怕自己男朋友誤會？」
席錚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他氣勢冷冽，加上挺拔的身姿，鄒晴頓感些許壓迫。
她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哪知，席錚見她一退，又進了一步，她不小心踉蹌兩步，席錚直接伸手穿過她細軟的腰肢，扯回到自己身前。
「你....」一位成熟的男性，眸底火熱的慾望叢生，鄒晴懂那是什麼。
就在她緊張之餘，話語不過大腦地說：「周先生，我有男朋友，我也不想做任何人的后媽。」
后媽？她居然把自己比成后媽？
席錚氣笑了。
他不顧她的反抗，虎口捏住她小巧的下巴抬起，迫使她仰目看著自己的眼睛，一字一頓說道：「鄒晴，我這輩子沒強迫過任何人，唯一一個，就是周愛的媽媽，而這個人，她此刻就在我懷裡。」
他提壺灌頂的話從頭上砸下那瞬，鄒晴便傻了。
她抵著他靠近的身子，呼吸很亂，「周先生，你是不是剛睡醒，看人都不清楚了，我不是周愛的媽媽。」
「你就是周愛的媽媽。」
男人斬釘截鐵反駁，「你的小腹有生產剝腹的痕迹。」
那條疤！
鄒晴怔住了！
「鄒晴，究竟是誰先愛了對方十年的？你怎麼忍心把我和小噯的記憶，通通遺忘在那場車禍里？」
「你說什麼？」鄒晴搖頭，她整個腦瓜子凌亂了。
眼前這個萍水相逢的男人，說她愛了他十年，說那個陌生的小軟綿是她親生的女兒。
席錚烏眸盡濕，微顫的掌心貼在她外臉輪廓上，軟下口氣，如同請罪那般，「小艾，是我的錯，我不該飛義大利，留下你一人去產檢，讓你和張志出那場車禍。」
媽媽和柳澤都告訴她，她是出了車禍所以腦部緊急開刀，導致血塊壓到神經才遺忘了一些記憶片段。
如果這些片段都跟這個男人有關，那柳澤又是什麼？
她和他，又是什麼關係？
鄒晴大腦抽痛得有些厲害。
她開始慢慢弓起身子，難受得五官緊擰，心口悶得慌。
席錚察覺到她的變化，意識到自己太著急刺激到她了。
便趕緊打橫著把人抱到身後的沙發上，隨即去飲水機旁倒來溫水，「先喝口水緩緩，對不起是我太著急了。」
可他怎麼不著急，他的女人當著他面，說她有男朋友。
鄒晴低頭喝著他捧過來的水，聽著他急促出聲叫喚自己乳名的話語。
整個人陷入了不安中。
他叫出她的名字，代表並不陌生。
但關於「周錚」，這兩年她身邊沒有人同她提過這個名字。
甚至，她連現在面對他，她都完全想不起，她究竟在哪裡見過他，和他之間到底有什麼記憶片段。
鄒晴抱著自己，腦海橫穿跳躍的就是有人在對她說謊。
她的肩膀不斷地在顫抖，露在外面的手背發涼，「我記不起你是誰？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