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香露
小陳子還是第一次下斗獸棋，君玉跟他講了三遍規則，又陪他下了兩局，他才玩的像模像樣。
第三局結束后，君玉眼中儘是笑意，他正要將棋子擺好，再殺一局，耳邊忽然響起一陣腳步聲。
他扭頭看去，只見他爹身穿明黃色的龍袍，帶著一身威嚴朝他走來。
「怎麼了？」見君玉怔怔的，霍准笑著問道。
君玉眨了下眼睛，「爹的這身衣服好威風！」
「你喜歡？」霍准在他身邊坐下，閑聊似的問道。
君玉「嗯」了一聲。
霍准彎唇道，「那讓尚衣局的人也給你做幾套。」
「謝謝爹。」
霍准摸了摸他的頭，「父子之間，不必說謝。」
君玉抿唇笑了笑，隨後道，「既然爹回來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霍准知道他想裴若蘭了，點了點頭，隨後道，「等爹空了，你就去看你和你娘。」
說罷，他親自抱著君玉朝外走去，乾元殿外，軟轎已經在等著，霍准將他塞進轎子里，然後囑咐抬轎的太監，「雪天路滑，慢著點，別晃到大皇子。」
「是，陛下！」幾個太監異口同聲的應道。
霍准站在原地，看著軟體漸漸遠去，最後化成一個小黑點，消失在風雪中，才轉身離開。
重新回到乾元殿，一個身姿窈窕的宮女捧著一盞茶走上前，溫溫柔柔道，「陛下喝盞熱茶，暖暖脾胃。」
霍准看了眼宮女頭上鑲著珍珠的絹花，皺起眉頭，「朕記得曾經吩咐過，御前行走須得裝扮素凈。」
宮女被訓斥，惶恐的跪在地上，「求陛下恕罪，奴婢是想著快到新年了，才多簪了多絹花，陛下若是瞧著礙眼，奴婢摘了就是。」
霍准擺了擺手，「行了，出去罷！」
宮女站起身，小心翼翼的覷了霍准一眼，朝外退去。
她離開后，霍准看向姜公公，「交代下去，日後宮女不許進內殿服侍。」
「是！」姜公公答應了一聲，隨後道，「陛下對裴主子的心真是可昭日月。」
霍准瞥了姜公公一眼，「去吩咐！」
「老奴這就去！」姜公公笑著答應了一聲，轉身朝外退去。
裴宅，裴若蘭倒是沒想到君玉會這麼早回來，她一面輕輕的幫他擦去眼睫上的水漬，一面道，「怎麼不在宮裡多住幾天？」
君玉閉著眼睛道，「我答應了娘會早些回來的。」
裴若蘭被他這話說的心裡一暖，忍不住將他摟進懷中，道了聲「好孩子」。
隨後她又問起他在宮中的情況。
君玉雙眸發亮的說起斗獸棋還有今日的早膳。
裴若蘭拉著他的手，「很喜歡玩斗獸棋？」
君玉用力的點了點頭。
裴若蘭眯了眯眼睛，「等以後我們搬去皇宮，讓你爹經常陪你玩。」
君玉聞言，有些驚訝，「娘要帶我進宮？」
裴若蘭笑了笑，「我們是一家人，自然是要住在一起的，等年後開春天氣暖和了，你爹就會接我們進宮。」
「好！」君玉痛快的應道，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高興。
母子兩正說著話，杏花從外入內，垂首稟道，「姑娘，趙小姐求見。」
裴若蘭聽到趙柔來了，忙道，「快請她進來。」
杏花很快將趙柔帶了進來，趙柔一見君玉和裴若蘭就笑彎了眼睛，她屈身行了一禮，「裴姐姐，君玉。」
裴若蘭朝她招了招手，又讓龐初上了茶，隨後問道，「今天怎麼有空過來了？」
「在府里憋得慌，就來找裴姐姐說說話。」
裴若蘭想了想，問道，「這次回去后，沒遇到什麼麻煩罷？」
趙柔沉默了片刻，道，「昨日，我爹讓人將表姐送去了城郊別莊，靜心也跟著一起去了。」
「這不是好事嗎？」
趙柔嘆了口氣，「只是覺得有些感慨，再怎麼說，我和她都是一起長大，平日里雖然有些不對付，但我從沒想過有一天她會被趕出去。」
「這條路是她自己選的，與你無關。」
「嗯。」趙柔輕輕點了點頭，「算了，不說這些了，我上次送給裴姐姐的香露，你用著怎麼樣？若是喜歡的話，我再給你送些。」
裴若蘭聽她提起香露，沉吟了片刻，道，「說起這個，我有個不情之請。」
「姐姐請說。」
「你送我的香露里，有味寒蘭香我很喜歡，能否將方子告訴我，你放心，不會白占你便宜，你缺什麼，我跟你換。」
趙柔聽裴若蘭說到最後一句，眸光閃了閃，狡黠道，「我想要什麼你都換給我？」
「自然，只要我能拿得出。」
「那……我要他！」趙柔笑著覷了君玉一眼。
裴若蘭還沒開口，君玉先一步道，「不行，我只想跟著娘。」
裴若蘭低頭看了君玉一眼，安撫道，「放心，娘不會把你換出去的，」隨後，她看向趙柔，「說正經的，你想要什麼？」
趙柔抿唇笑了笑，「我好像也沒什麼特別缺的，那香露方子也不是什麼珍貴的東西，我回頭讓人給你送過來就是。」
「那這樣罷，就當我欠你一個人情，等你什麼時候有需要，再找我來討！」
「好啊。」
趙柔在裴宅待了大半日，直到傍晚才離開。
裴若蘭原本以為最早也得第二日才能收到她的方子，誰知趙柔是個急性子，當晚就派人將方子送了過來。
裴若蘭朝龐初使了個眼色，龐初接過方子時，不動聲色的將一隻荷包塞到送方子的婢女手中。
婢女送完東西就準備離開，裴若蘭讓龐初送送她。
等龐初回來后，裴若蘭交代她，「去取筆墨來。」
龐初應了一聲，將筆墨紙硯拿了過來，一邊磨墨，一邊問道，「姑娘要給誰寫信？」
「陛下」兩個字都已經到了嘴邊，裴若蘭舌頭突然拐了個彎，道，「給沈姐姐寫封信，問問孩子們如何了？」
沈娢微出獄后，就將海棠她們從女學接去了相府，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龐初想了想，道，「就快過年了，該找個時間將她們接回來了。」
「那我問問沈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