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決裂

這個世上，怎麼總有這樣的人，別人一點點事兒不合他們的心意，就要說都是別人的錯。素巧笑了：「是，我明白了，既然如此，鄺太太，我承了你的情，只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以後我在英國公府的死活，都和你們沒有干係。」

李氏沒想到說了半天，素巧等在這裡的是這樣一句話，因此李氏瞪大了眼，看著素巧，想要再說上幾句讓素巧回心轉意的話呢，卻又想不出來。

「來人！」素巧已經高聲叫了一聲，門外等著的婆子已經走進來：「夫人有什麼吩咐？」

「鄺太太有些乏了，你們把她送出去。」素巧吩咐著，婆子往李氏面上掃了一眼，曉得只怕她們二人爭吵過了，但作為一個訓練有素的下人，婆子只應是，就走上前對李氏道：「您……」

「是，我家裡還有事呢，你們可要好好照顧夫人。」李氏是京城生京城長，從小在官宦之家中生活的女人，嫁了鄺員外郎，往來應酬從不會和人撕破臉，此時就算心裡罵了素巧幾千句，面上卻還要顯出一副大度的樣子。

素巧等李氏走了出去，看著空蕩蕩的屋子，想要哭一場，卻不曉得因何而哭。

「我聽見了你們的話，為什麼？」宋珍那帶著一絲遲疑的聲音在素巧耳邊響起，素巧皺眉，宋珍又輕聲道：「是我想來問問，你們有沒有要我，要我幫忙的。」說完宋珍的手就緊緊地握起

來，似乎覺得自己撞破了什麼。

素巧眨了眨眼，這才看著她：「什麼為什麼？」

「就是，你不是鄺大人的女兒嗎？怎麼會和這家子水火不容一樣？」宋珍的話讓素巧笑了：「是啊，我爹，是做官的，可是我並不是長在他身邊的，很小的時候，爹爹就說上京求官，把娘和我送到了鄉下。我娘呢，鄉下那些事她又做不來，於是不是被祖母罵，就是被大伯母陰陽怪氣。等到我爹求到了官，娘就盼著，盼著他能把自己接到任上去。」

素巧的聲音已經有些哽咽，那些母女相依為命的日子裡，娘常常說，等到爹接了她們去任上，就能過自己的日子了，那時候素巧也不用去做那些家務。但是娘等啊等，等到生了重病，依舊沒有等到。

宋珍不由伸手握住素巧的手，素巧的聲音帶著破碎：「我五歲那年，娘去世了，信送到爹爹任上，爹爹並沒回鄉，只是送回來三十兩銀子，並且在信上說，已經娶了李氏。」說著，素巧嘲諷地笑了笑：「可是，李氏最大的女兒，只小了我兩歲。」

宋珍驚訝地叫了一聲，這麼說來，鄺大人就是停妻再娶，瞞著原配，也瞞著李氏。素巧伸出手：「所以我就想，憑什麼，在我做了寡婦之後，就上了京。」

不能為娘討個公道，那起碼，還能噁心噁心自己的父親，只是沒有想到，父親比自己想得還要無情。

宋珍似乎也

想起什麼，輕聲道：「我和娘在一起的時候，曾經見過有寡婦，娘家不願意她回去，婆家嫌她多吃了幾口飯，她被逼無奈，只能去做姑子。」說著宋珍的眉微微皺起：「做姑子還好了，還有，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