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四章 客人
「聽說,南陽侯夫人,已經為蘇三爺,尋得好親事了。」宋五太太淡淡地說著,素巧嗯了一聲:「他今年也不小了,若是早早成親,這會兒啊,只怕孩子都可以議親了。」
宋珍驚訝地啊了一聲,素巧已經對宋珍笑著道:「有些事,並不是我們想做什麼,就能做到的。」
如同婚事,如同素巧要為親娘討公道,卻還要釘板上滾過一遭,還要牢里去過一次,才能為萬氏討來這本該屬於她的一切。素巧的眼中,不知不覺又有淚出現,接著素巧就把那淚擦了,有些事兒,沒必要去想,那就不要去想。
馬車已經到了英國公府門口,吳嬤嬤剛掀起車簾,眉頭就皺緊:「大老爺來了。」
宋五太太透過車簾,已經看到不止宋大老爺,而是宋家的那些族人都來了,他們的目的是什麼,宋五太太頓時想到了,於是宋五太太輕輕罵了一句,怎麼到了這個時候,他們還要生事。
「五弟妹可在車內?」宋大老爺的問話聲已經傳來,宋五太太深吸一口氣,接著宋五太太就露出笑:「大伯,我確實在車內。」
「五弟妹,你這會兒是英國公府的當家主母,你要請什麼客人進來,按說,我們不該說話的。」宋大老爺的聲音很平和,似乎就是在講道理,宋五太太的神色微微一變,接著宋五太太就道:「這麼說,大伯帶著人攔在這裡,是不願意我的客人進來了?」
「五弟妹,我們英國公府,雖說落魄了,卻也是清白人家,容不得不清白的人進門。」宋大老爺這句讓素巧笑了,到了現在,宋大老爺總算願意承認,英國公府落魄了。
「好……」宋珍恨不得掀起車簾,跳下車去和宋大老爺吵架,宋珍的手隨即被素巧抓住,接著素巧對宋珍微微搖頭,宋珍緊緊地咬住下唇,卻還是無奈地坐了回去。
「大伯這句話,我似乎有些不明白呢。」宋五太太還在那說著,宋大老爺還沒說話,一直沒說話的宋大太太忍不住了,高聲道:「一個女人,進了牢里,哪還有什麼清白可言,這會兒啊,還敢進我們國公府,就該去那荒郊野外存身。」
「五弟妹,我曉得你一片好心,但今日,我就是拼了臉面不要,也不會讓這人,進我們國公府。」宋大老爺口口聲聲只是這樣說,宋珍越發惱怒,素巧已經掀起了車簾,看著站在車外面的人,宋大老爺沒有想到素巧會直接掀起車簾看著自己,不由往後退了一步,素巧已經笑了:「話,我都聽見了。」
「要我說,鄺氏,你現在這樣一個不清白的人,就只該上吊,要不跳河,不然這世上,什麼地兒都容不下你。」宋大太太高聲說著,只恨不得把素巧當場掐死在這裡。素巧還是看著宋大太太:「這是你的規矩。」
「這是天下的規矩。」宋大太太還是在那嚷著,素巧笑了:「這國公府,能不能進,我並不稀罕。」這句並不稀罕,就像一個耳光一樣打在宋大太太臉上,宋大太太不由摸了摸臉,接著素巧就又道:「不過,今兒,這國公府,我是非進不可了。」
「你不要臉!」宋大太太除了能罵素巧幾句,並不敢多做什麼,而素巧已經跳下馬車,看著宋大太太道:「我今兒來,是五太太的客人。」
是客人,而不是宋家的什麼媳婦,宋大太太愣了下,素巧已經一步步往大門走去:「許我自行嫁人,那我這會兒,自然也不是你們英國公府的寡婦,我的清白與否,和你們英國公府,沒有半分關係,這會兒,我不過是被五太太邀請來做客的客人,怎麼,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
素巧只要是個客人,宋大老爺還真拿素巧沒辦法,女客們之間的交往,宋大老爺能說什麼呢?素巧一步步地往大門處走去,大門面前還擋著兩個族人,素巧的眉挑起:「讓開。」
這兩個族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沒讓開,宋五太太已經高聲道:「你們沒聽到嗎?英國公府這樣對待客人,傳出去,我們家的臉面還要不要?」
吳嬤嬤已經走上前,說了聲得罪,就去把這兩個人趕開,接著吳嬤嬤就恭敬地說:「鄺娘子,您快請進吧。」
大門打開,素巧走了進去,宋大老爺氣呼呼地看著宋五太太:「你這樣做,以後,以後……」
「以後什麼?」宋五太太笑著看向宋大老爺:「以後這府上對族內的供奉沒有了。」
「你,你好大膽!」宋大老爺氣得說不出話,宋五太太卻不再去看他,而是跟著素巧走進英國公府。蘇姨娘站在門內,看著素巧,蘇姨娘面上滿是震驚,素巧走到蘇姨娘跟前,蘇姨娘才慌張地:「太太,我……」
「以後么有什麼太太了,你可以和他們一樣,叫我,鄺娘子!」素巧打斷蘇姨娘的話,蘇姨娘連連應是:「是,您是鄺娘子。」
蘇姨娘還想說什麼,卻什麼話都說不出口,甚至有些哽咽了,素巧也沒有和蘇姨娘再說什麼,越過蘇姨娘往英國公府裡面走去,英國公府還是和素巧初次來的時候一樣,但此時素巧的心境和原先完全不一樣。
「這回,你來這裡,就真是客人了。」宋五太太走了過來,挽住素巧的胳膊,十分感慨地說著,素巧笑了笑:「是,這會兒的心境,真得不一樣了。」
「我喜歡這會兒的鄺姨。」宋珍已經走了過來,她面上全是笑,對現在的宋珍而言,還有什麼能比現在更歡喜呢?
「鄺姨,您的傷,好了嗎?還有,等您要離開,我要跟著您。」宋珍的話讓宋五太太拍了她一下:「都這麼些日子了,你才想到這傷。」
至於宋珍要跟著素巧去的話,宋五太太並沒阻攔,畢竟宋珍和誰感情好,宋五太太也看在眼裡,跟著素巧去,宋珍會更快樂,那就讓宋珍去吧,至於婚事,現在宋五太太覺得,等以後,宋珍會遇到和她有緣分的人,又何必強求。人在這世上,過得快樂些,要更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