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終局之戰(九)
第474章終局之戰(九)
沒有了「疾」,薩克諾爾的速度反超梁霄,在黑暗中他和梁霄廝殺,硬生生將梁霄砸到地下室。
陰沉到極致的黑暗包裹著梁霄,自從激活命格以來,他第一次感到孤立無援。
沒有月欺霜,沒有林蘇雪,沒有赤甲、陳遠、李長戈,蕭雨彤,連本源和神格也無法使用。
梁霄只覺得自己這些日子的努力與運氣被全部剝奪,從氣運之子瞬間跌落凡塵。
「憑你也能擋在聖族面前?」薩克諾爾的聲音好像在梁霄耳邊低語,遠方的黑暗裡繼續傳來嘲諷的笑聲。
「沒有古神的庇佑,沒有祖先的傳承,他們現代大夏人啊,就是斷代后無家可歸的雜種。」笑聲里有著濃濃的鄙夷。
在紫色光芒的掩護庇佑下,薩克諾爾把梁霄按在地面亂錘,他吐出灼熱的光焰,讓整個廣場地基下沉十幾米,讓梁霄看不見一絲光。
身上到處都是血,被撕裂的肌腱傳來劇痛。
梁霄大口大口地呼吸,神格、命格、本源他絲毫感受不到。
他只能感覺到對手好強,強到無懈可擊。
「絕望吧?變成食物吧。」薩克諾爾獰笑,他已經看見梁霄渾身上下出現多個破綻。
梁霄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這種感覺就像是那無數個寒窗苦讀的夜晚,沒有家教,沒有培訓班,卻要和那些富二代拼一個出人頭地。
這種感覺就像明知對手權勢滔天,還要去一次次對簿公堂。
這種感覺就像明知沒有希望,還用一單單的外賣給父親爭一次康復的機會。
這種感覺像不像是那個凄風苦雨的夜晚,苦命人落進食人種的食堂,沐浴黑血殺得血雨腥風。
這種感覺……好熟悉啊。
黑暗中,薩克諾爾拍掉了梁霄的拳頭,然後自己雙目再次凝聚地獄火。
這時,他感覺胸口骨甲被抓住,梁霄整個身體好像螞蟥一樣在他的骨甲上。
下一刻,喉頭一緊。
他看見梁霄的牙齒咬住了他的喉管,然後猛地撕下一塊肉來。
梁霄的指甲崩斷了,但摳下了骨甲。
梁霄一拳轟在了薩克諾爾的下巴上。
地獄火從薩克諾爾的眼中迸發,這一次擊中了梁霄的胸口。
而梁霄舉起骨甲,咬牙切齒地把骨甲插進了他的心臟!
薩克諾爾驚恐地發現,地獄火沒有擊穿梁霄的身體,隨著他的爆發,身上居然浮現出籠罩全身的銀色鱗甲,鱗甲的邊緣帶著淡淡的金光。
此刻的梁霄,好像一條——龍。
「絕望?」梁霄嘴裡還有敵人的血肉,含糊不清地嘶吼,「過去的每一天我都絕望,那又怎麼樣?」
他抬腿,用凌空抽射的方式一腳踹爆了薩克諾爾的腦袋。
黑血崩了滿地,薩卡諾爾低吼著再次長出心臟和大腦,梁霄又是一腳。
紫色的光更加妖艷,他籠罩了梁霄的全身,想要禁止,想要吞噬。
可那銀色的鱗甲不為所動,此刻的它就好像是鎂光燈,照著舞台上的梁霄。
那原本是薩克諾爾的舞台,現在他的腦袋已經是第三次被踢爆,每一次重生他越來越虛弱,直到梁霄用盾牌把它壓爆。
黑血像是黑莓果醬一樣爆了一地,梁霄慢慢直起腰,一腳把他沒法再生的脖子踢斷,把腦袋摘下。
堂堂四等食人種,碾壓一切的先鋒大將,就這樣死在了暗無天日的地基下。
也不知道未來這座廣場再建之後,人們會不會知道,一尊蓋世的魔曾經在這裡埋骨。
「什麼絕望和希望,都是扯淡。」梁霄呸了聲,吐出一口黑血,「老子只知道活下去的最牛逼!」
他抬頭那紫色的光早已不知去向。
他沒感覺到自己的本源和神格回歸,似乎是被它奪走了。
那銀色的鱗片還在閃耀,渾身的皮膚卻早已破爛不堪。
「真特么操蛋。」梁霄去按無線電,發現渾身電子設備早就在混戰中爆裂,他只能爬出毀壞的廣場,找到一個已經死去的戰士,拿下無線電。
「伏羲,我是梁霄,聯繫林蘇雪。」梁霄說話的嗓音沙啞,好像一根快崩斷的弦,應該是聲帶被破壞了。
「蘇雪,我遇到一團很詭異的紫光,拿走了我的神格和本源。」梁霄儘力發出聲音,「他們可能想要拿到所有本源成為歸墟之路說的蔚藍主宰,你那裡怎麼樣?」
「我這裡有很多被重新組裝起來的神靈。」林蘇雪大聲回答,「哥,你現在怎麼樣,我來魔都幫你!」
「沒事,那鱗片又出現了。」梁霄深呼吸,感覺氣息沒法全部進入肺部,氣管也不算完好,「你當心,千萬別一個人深入。」
他就像風中的破布,跌跌撞撞地走在路上,低頭能看見左邊小腿沒了大半,白骨就這麼血淋淋地露著。
「伏羲……把我的位置,發給蕭雨彤。」梁霄扶著路邊的欄杆坐下,他站不起來了。
身邊有食人種飛馳而過,他下意識朝著那裡劈出一掌。
如果是平時,真武掌力能隔著上百米將食人種一刀兩斷。
可現在,他只是擊碎了面前的空氣,食人種還是衝進了居民區。
那裡響起密集的槍聲,也不知道裡面的人能不能保護住他們自己的生命。
「沒有神格,沒有命格,很多事都做不了。」梁霄抬頭望天,同時感受著胸口激蕩的濃郁正氣。
梁霄第一時間想再上那空間看看能不能再找一個神格。
現在對方知道自己沒有命格,鱗片也沒法被分解,估計下次不會動用那紫光。
自己藏一手神格,關鍵時刻可以在遠距離形成致命一擊。
「不對。」梁霄皺眉,「正氣沒有被吸走?」
這一身信仰之力轉化的天地正氣,怎麼比本源和神格都牢固?死死地守在自己的胸膛不曾散去?
是神明們讓他上去,還是這天地正氣另有他用?
梁霄提著薩克諾爾的腦袋緩緩起身,想著,一瘸一拐地走進那被食人種入侵的居住區。
有攝像頭朝向他,記錄下了他的背影。
一個慘勝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