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
「改路先去趟梁州？」林清挑眉。
周映則是滿臉歉意，「實在抱歉，手頭上多了下事情，要去梁州處理一下。」
原本以為把秋闈查出來的一干證據上交，剩下的就交給那位決斷即可。
誰承想臨了了還鬧出這麼檔子事兒，竟然有人說四皇子不是皇室血脈，淑妃娘娘當年生產時有人偷梁換柱，試圖混淆皇家血脈。
事關重大，為了證實此事，還把閉門不出的國師請了出來。
好巧不巧，剛從秋闈之事抽身的周映就這麼被再次盯上了，按照線人給出的線索，證據……或者說，還活著的證人——在梁州。
「好。」林清答應的很是乾脆，倒是讓周映一愣。
林清笑了笑，「速來聽聞梁州夾雙道之管轄，民風質樸，既然有機會領略，又怎好推辭，就是勞煩周公子一路照顧了。」
周映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倒是不麻煩，你不著急回滄州看師父了？」
回滄州，當然急，但再急也得有命回去才是。
「其實你要是急的話，也可先行啟程北上，我會抽一隊人隨行，等梁州事情結束，我再去找你。」
林清搖頭，「不必如此麻煩，還是按照計劃明日啟程就好，就當是……外出散心了。」
周映見林清堅持，也不再多言，反正這次同行的都是自己人，一路妥當安排，也沒什麼不可。
送走了周映，林清換了身衣服，帶著赤緹從後門離開了。
赤緹恢復的很好，從昨天下午的表現來看是這樣的。
天知道赤緹是出於什麼樣的心裡，又去了一趟趟上次被攻擊受傷的院子，沒錯，就是那個受成群飛鼠擁護的漆黑甬道。
不過這一次赤緹做足了準備，有特製香料的加持，不僅順利通過了飛鼠的『考驗』，還成功地潛入石室，把棚頂鑲嵌最大的那顆夜明珠撬了下來。
……
林清看見那顆被赤緹里三層外三層包裹回來的夜明珠都傻眼了，以為赤緹出去一趟是跟京中的過往惜別，萬萬沒想到赤緹是出去一趟幹了票大的。
總而言之，赤緹現在的狀態看起來比林清自己都精神。
而現在趁著夜色出去，是要去兌現承諾的。
「怎麼樣？現在的感覺如何？」
林清看著在客棧中明顯坐立不安的趙惜淳開口問道。
見到林清的到來，趙惜淳明顯的鬆了一口氣。
「很好。」
趙惜淳頓了頓，接著開口，「從來都沒這麼好過。」
林清拍了拍她的肩膀，二人坐下說話。
按照約定的那樣，林清把趙惜淳跟姚姨娘從趙府里接了出來。
一場大火，兩句屍骸，原本林清沒想著用如此簡單粗暴的辦法。
但要一定要堅持，要直接抹去她母女二人的痕迹，沒有什麼比灼熱滾燙的火焰更能磨滅一切了。
趙知樂現在自己都焦頭爛額，府上走水怕也是抽不出太多的精力。
即便事後察覺異常，想要調查，林清安插在趙府的那幾個人會擺平這一切的。
況且難的從來不是從趙府消失，而是從趙府離開后掩蓋一路的蹤跡。
「這是你跟姚姨娘的文碟跟路引，遲則生變，待會兒你們就出城，到郊外的莊子休整片刻后，會有人帶著你們一路向南，尋找鐘意的安身之所。」
趙惜淳點了點頭，接過東西，咬著嘴唇，似是有什麼話要說。
「怎麼不見姚姨娘？」
林清話音剛落，就聽得門房吱呀一聲，姚姨娘梳了個簡單利落的髮髻，走了進來。
平日里鮮少見到姚姨娘如此幹練的打扮，林清不由得一愣。
是了，過了今兒個再見到這二人，就要開口了，畢竟於這二人而言，待明日太陽升起后，便是個新的開始了。
「恭喜姚姨，終於得償所願，日後便是自由身了。」
姚氏眼底很是平靜，「多虧了姑娘出手相助，否則單憑我們娘倆，也是成不了事的。」
林清對此不置可否，她一直認為，姚氏是個不簡單的。
稍加客套兩句，林清便直奔主題。
「姚姨，我那日所問，現在能告訴我答案了嗎？」
只前姚氏搖了搖頭，「姑娘莫要心急，眼下還不到時候，不過姑娘你放心，終有一日你會得到心中所求的答案。」
趙惜淳聽著這二人的話雲里霧裡，那日三人聊天聊到一半，她就被趕了出去，後續這二人又說了些什麼，她還真不曉得。
林清見今日仍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中有些遺憾，不過仍未強求，轉口道。
「不急也行，我倒是還有件事想請趙姐姐幫忙呢。」
趙惜淳一愣，伸出手，指了指自己，「我嗎？」
林清點頭，笑的一臉和善，「趙姐姐先前派去梁洲的人，能否借我用常一用？」
揮別了趙惜淳二人，打有間客棧回來，林清是感覺一陣疲憊包裹全身。
也就在這時，一道悶悶的聲音從林清胸口處傳來。
「我說什麼來著，有些東西是逃不掉的，如今看……你也一樣。」
聽著這話，林清感覺籠罩在自己腦袋上的烏雲又陰密了幾分。
伸手拽出掛在脖子上的繩子，那繩子的底端赫然系著一小塊銅鏡。
林清伸出手指彈了彈銅鏡，只安靜了片刻，裡面的聲音又開始叫囂。
「你個小毛孩，能不能尊重尊重我？」
林清翻了個身，把腦袋埋進軟枕當中，「阿姐，我已經很尊重你了，我現在時時刻刻都把你帶在身邊，這還不夠嗎？」
「切！」
聲音很小，但是林清聽到了。
見林清一動不動也不吭聲，阿姐卻是著急了。
「不是吧，這就泄氣了？」
泄氣是不可能的，這個時候泄氣跟直接等死有什麼區別？
林清只是沒由來的心情有些煩躁而已，雖然阿姐先前也跟她說過不少過往的例子，但林清心中還是多少有點不以為意的。
甚至還在內心不斷安慰自己，先前的那些例子中，大部分都以躲避為主，放任趙若嫣按照既定路線行事，任由其壯大勢力，這才遭了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