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9章 千真萬確
翟北從父母那裡出來,便帶著蘭徑直向府外走去,剛到門口,就看到一輛刻著紫藤標誌的馬車落停。
白欣雨與一位一身白衣十八九歲公子,正走下馬車。那公子看上去風骨俊逸,渾身透著一股貴氣,腰間卻別著一根精巧玉簫,讓他多了幾分雅緻之資。
此人乃是與白欣雨親哥哥——白望川。
翟北迎上前,微笑打招呼:「川哥、欣雨,你們怎麼來了,我正要去找你們呢。」
蘭連忙見禮:「參見大皇子、三公主。」
「北哥哥。」「小北。」
白欣雨跳下車,便霸佔了翟北一隻手臂,說:「我哥說要早一點,不然,天香樓沒位置。」
「哎,這個黑鍋我可不背啊。」白望川伸手輕點白欣雨腦門,直接揭底,「也不知道剛才在宮裡,是誰一直催著我,『快點』,『快點』。」
「哼。」白欣雨揉揉腦門,皺皺瑤鼻,嬌嗔到,「誰叫你那麼慢,連我都梳好妝了,你卻還沒弄好,婆婆媽媽,拖拖拉拉。」
白望川搖頭輕嘆,懶得與她爭辯。
「好啦,我們先上車吧。」翟北打著圓場,一手拉著白欣雨,一手邀請白望川,向自己馬車走去。
兩人都是皇室嫡系成員,身份尊貴,若是用兩人的馬車,必定引來騷亂,所以才用翟北的馬車。
翟北馬車上刻著一輪彎月,幾顆星辰點綴在四周,這是翟家標誌,也代表著翟家赫赫有名的家傳武魂——星辰武魂。
「小子,那男的是什麼人?他的武魂了不得啊。」老頭聲音充滿訝異。
「他是大皇子白望川。」姜平在心裡介紹了一下,問,「據我所知,皇家遺傳的乃是紫藤武魂,聽說這種武魂在初始階段並不顯眼,只有進入成熟階段,其威力才會發揮出來。」
據翟北所知,武魂分有三個階段:初始、成熟、完全。
「的確如此。」老頭言語中有著不可思議,說,「想不到,這個小地方不僅有星辰武魂,還有紫藤武魂,紫藤國不簡單哪。」
「不簡單?」翟北愣了愣,從他這十年來搜集到的信息,紫藤國看起來強大,但與真正的大勢力相比,也不過小巫見大巫罷了。
「你懂什麼。」老頭聲音滿是鄙視意味,說,「無論是星辰武魂,還是紫藤武魂,都是威名赫赫,現在跟你說也說不明白,等你實力達到一定程度,自然就會知曉。」
「哦。。。」翟北隨意應了一聲,完全不在意。
等四人來到天香樓,大門前已然停滿了馬車,裡面已然是熱鬧非凡。
「哥,你看,我說來晚了吧。」白欣雨一副氣鼓鼓的樣子,瞪著白望川。
「你就放心吧。」白望川看著翟北,已有所指的說,「有小北在,我們肯定有位置,而且還是二樓最好的位置。」
「那倒是,北哥哥最有辦法了。」白欣雨對自己哥哥撇撇嘴,卻是一臉驕傲的看著翟北。
白望川吃醋了:「喂喂,我可是你哥誒。」
「我們先進去吧,比賽快要開始了。」翟北搖頭笑了笑,對這兩兄妹早就習以為常,當先向裡面走去。
蘭緊隨其後。
「北哥哥,等等我。」白欣雨連忙追上去。
白望川搖搖頭,也快步跟上去。
四人一進去,便看到二樓圍欄上掛著一條橫幅,上面寫著:第四屆雲城詩會。
而大堂里平日用來獻唱的唱台,此時坐著四位白髮蒼蒼,臉色嚴肅的老人。
「嘶,這天香樓還真是神通廣大呀,這次居然把這四老請來當裁判?」白望川看著那四老,一臉震驚。
那四老分別是在琴、棋、書、畫方面的大師,被世人成為「文壇四老」。
這四位大師才名、弟子滿天下,更是德高望重,連當今聖上見到他們,都得執弟子之禮。
「這四老平日里不問世事,只一心專研各自所長,這天香樓還真是了得啊。」白欣雨也認出了四老,頓時驚嘆連連。
「是啊,也不知這天香樓幕後老闆是誰,居然能請動四老出山,真想見見這位神秘人物。」白望川滿臉驚異和期待。
翟北和蘭對視一眼,均是暗笑不已,天香樓老闆經常與兩人見面,兩人只是不知道罷了。
這時,一位一身穿藍白相間儒士服的青年經過,聞言嘆到:「誰都想見見這位神秘老闆,這四老之所以心甘情願來做裁判,是因為那位老闆在琴棋書畫上,將四老一一折服了。」
「這老闆是妖孽嗎?」白欣雨瞪大眼睛,滿臉不置信,「在琴、棋、書、畫上,整個紫藤國都是無人能超越四老,那老闆居然能在四老最擅長的領域將四人折服?」
白望川愣了愣,隨即若有所思的看向翟北,讓翟北心中一緊。
「此事千真萬確。」那青年肯定點點,滿臉不可思議的說,「四老已經親口承認,自己不如那位神秘老闆。聽說,四老一直在打聽那位老闆真實身份,都想要拜他為師。」
翟北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慶幸,暗道好險,還好當初去的時候,化了妝,易了容,不然,非被那四個老頭煩死不可。
蘭看出翟北心中所想,頓時偷笑不已。
翟北瞪了一眼蘭,忙岔開話題:「川哥、欣雨,我們上樓坐著聊吧。這位大哥,若不嫌棄,不如一起喝杯茶,如何?」
那青年對翟北拱拱手,笑著說:「多謝小兄弟好意,我已經約了朋友,改日我請四位,失陪了。」
「既是如此,我也不好強求了,請便。」翟北回了一禮,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待那青年離去,四人來到二樓昨日那個隔間。這個隔間是專門設計的,它要比其他隔間高一些,坐在裡面也能看到一樓唱台。
蘭讓天香樓侍女端上點心,又從空間戒指中拿出一套茶具,卻是開始煮起茶來。
「小北,你到底是從哪找來的蘭?」白望川看著動作優雅迷人的蘭,一臉羨慕之色。
「哥,你就別羨慕了,再羨慕那也是北哥哥的。」白欣雨撇撇嘴,毫不留情的打擊自己哥哥。
「唉,我說你個小丫頭,我可是你親哥哥誒。你就,你就不能幫我一回?」白望川心裡的那個鬱悶,別提了。
「北哥哥有句話怎麼說來著?」白欣雨學著翟北摸著下巴想了想,忽然叫到,「對了,是這麼說的,『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所以啊,我這是在幫你。」
「噗!」翟北剛喝的一口茶,便直接噴了出去,一臉哭笑不得。
白望川已經無力爭辯了。
蘭也啞然失笑。
這時,樓下忽然安靜下來,隨即一道叫囂聲傳來:「小子,你可知道,你冒犯的這位是誰?」
三人不由轉頭望去,便見唱台邊上,與三人在一樓有一面之緣的那個青年,身後護著一位面色驚恐的天香樓侍女。
在他對面,卻是一位約摸十五歲的傲氣公子,那公子身著一襲綉金絲的冰藍長袍,外罩一件對襟襖背子,腰間一條白玉珍珠腰帶,頭上一個白玉鑲金髮冠。
他身後還跟著一位三撇鬍子的囂張中年人,以及四位臉色嚴肅,眼神銳利的勁裝大漢,這四位大漢似乎時刻都在警惕著四周。
剛才叫囂的,正是那位三撇鬍子的中年人。
白望川看到那公子,眉頭一皺:「他怎麼來了?」
「這討厭鬼,怎麼也跑到這來湊熱鬧?」白欣雨臉上是不加掩飾的厭惡。
翟北也是眉頭微皺,這公子乃是燕貴妃的兒子白望海,乃是堂堂二皇子。他憑藉自己母妃在宮中的地位,其身份不輸於白氏兄妹。
但是,他的性格品性卻完全與白氏兄妹相悖,盡得皇室嬌貴之氣,囂張跋扈不說,年紀輕輕還好色如命。
尤其是最近宮裡有傳言,白望川即將被封為儲君,白望海更是處處針對白氏兄妹。
只聽那三撇鬍子的中年人哼哼兩聲,高傲的說:「這位可是當今二皇子!」
那中年人聲音之大,生怕別人聽不見一般,四周眾人立時嘩然。
「二皇子又如何!」
那青年毫無畏懼,直視著二皇子,擲地有聲的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當眾輕薄女子,乃是觸犯國家刑法,即使是二皇子,也不能例外。」
此話一出,四周眾人皆是眼睛一亮,今日所來都是飽讀詩書之人,只是礙於二皇子身份,卻只能在心裡暗暗叫好。
二皇子卻是勃然大怒,那三撇鬍子中年人察言觀色,頗有些狐假虎威的喝道:
「放肆,你竟敢侮辱聖上,侮辱二皇子?」
這時,唱台上卻傳來一道洪亮的聲音:「說得好,好一個『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眾人望去,正是那四老中,在「書」方面的大師——章老。
隔間里,翟北四人也不由點點頭,看著那青年的目光,滿是讚賞之色。
「大膽!」那三撇鬍子怒視著章老,說,「老東西,你知道不知道,當眾侮辱聖上,乃是殺頭之罪。」
「你才大膽。」章老眼神銳利,盯著三撇鬍子說,「你口口聲聲說侮辱聖上,你是能代表聖上,還是奉有聖上旨意?若是沒有,那你就是欺君之罪,當誅九族!」
三撇鬍子頓時滿臉漲紅,張張口,卻半天沒擠出一個字來。
「好!」
「章老說得好!」
「還是章老言辭犀利!」
對於二皇子,眾人要顧忌其身份,但三撇鬍子不過是一條走狗罷了,四周眾人可沒顧忌,紛紛叫好。
三撇鬍子一張臉,直接從漲紅變得鐵青。
「老東西,你是誰?」二皇子一臉高傲,他即使身處台下,卻也給人一種居高臨下之感。
此話一出,白氏兄妹頓時臉色一變。
「老東西?」章老氣樂了,冷哼一聲,說,「即使你父皇看到老朽,也得執弟子之禮,你居然直呼老朽老東西?」
其他三老也是被氣樂了,均是一臉失望的看著二皇子,搖頭不已。
二皇子愣了愣,隨即撇撇嘴,不屑的說:「你也不怕風大閃舌,一個窮酸書生而已,也敢妄稱帝師。」
「窮酸書生」一出,在場的人幾乎都怒了,今天可是詩會,能來這的,那個不是讀書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