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 顧以安的好奇之心
即便是張逸腦子裡在想些什麼,更或者想要說些什麼,但是看到顧以安現在的說話神情,也就將話吞咽了回去,他並不是在擔心顧之安的安危,相反他這是有些在擔憂著顧以安的處境,自打他醒來之後總覺得事態已經失去了控制,好似有什麼壓在他身上難以驅逐。現在他越看她的臉越覺得她與記憶之中的那個人重疊,甚至是那個人的樣子已經開始慢慢變得模糊起來了,終究還是受命運所捉弄了,兜兜轉轉他還是被命數所控制了。
「最近可有什麼動向沒有。」張逸咳嗽了一聲輕輕問道,眼眸里的波瀾壯闊被他掩飾得很好,不輕易在事情未明的情況之下所表露出來,但願他所有的擔心都是多餘的,都是自己猜測的那般虛假。
「暫無,不過好生奇怪的一件事情便是昨夜然姑姑來到五方了,是舅母帶著以安去接她,舅母跟然姑姑之間的對話難免引人猜疑。」顧以安不敢在張逸面前有所隱瞞,因為張逸的一雙眼睛能夠洞察人心,她似乎有些害怕張逸所投過來的那種觀察細細嘗她話中的那種眼神。
「具體說了些什麼,我倒是很好奇這兩人能夠湊在一起。」張逸的嘴角卻出現了一絲玩味,顧以安不明白張逸這話的意思從何而說。「你可知你舅母與你然姑姑是最要好的朋友。只不過是後來兩人之間發生了點事情,也就結下了怨氣。」張逸說這話時分明是很風輕雲淡,好似敘述的事情與自己無關一般。「起源也確實為好笑,你然姑姑跟舅母從小便喜歡互爭,是個不服輸的姑娘。」
「為何會結下怨氣,以安感覺好像與舅舅妥不了干係吧。」顧以安大膽的猜測著。「是不是舅舅又惹下什麼風流債了,是在然姑姑身上還是在舅母身上,不然兩位長輩怎麼就那麼的死心塌地想要跟從在舅舅身邊。」顧以安一臉壞笑的看著張逸,還故意擺出那欠揍的模樣來。滿滿的八卦與好奇心淹沒了她此刻的冷靜。
「小孩子家家別那麼的多事。」張逸用力捏著她臉頰,她的臉頰因為他力道問題變得紅通通。「你先把你自己的事情顧好,才有這空閑去管他人的閑事。」
「舅舅算是他人嗎?舅舅的事情算是閑事嗎?」顧以安各種辯解著,為得便是要找一個極好的台階下。「在以安看來舅舅的事情才是頭等大事,畢竟舅舅年紀擺在這裡,再不娶妻就晚了。」顧以安壞壞的笑意更加深上一層,還不斷朝著張逸投更加深層的眼神。張逸無奈擰她耳朵以示懲處。
「那麼喜歡取笑大舅舅,看樣子最近日子過得很滋潤。」張逸挑眉看著顧以安,顧以安笑意一下子僵住了,大舅舅這是想要找她麻煩了。分明是惱羞成怒來找自己撒氣。
「舅舅公報私仇可不是君子所為。更何況以安說的本就是實話,我都已經及笄了,而舅舅還未娶妻生子,老張家的臉往哪裡擱去。」顧以安學著那些八卦嘴臉說道,還一本正經的看著張逸。
張逸一點也不覺得自己這樣有什麼不對,以一種很嚴厲的表情看著顧以安。
「你的這些話又是打哪裡偷學過來的,你可不是個坊間生活著的長舌婦,東家長西家短現學現賣,你可是個未出閣的小姑娘。現在盡說些混賬話,這是準備想要惹人嫌?」張逸抿嘴笑意深長,還滿臉帶著嫌棄的神情看著顧以安,她很尷尬的摸了摸自己鼻子,好像自己說錯了話,不應該用這種語氣跟舅舅說話,被舅舅抓住了小辮子。
「哎呦,舅舅的婚事一直是娘親牽挂在心上的一件大事,舅舅遲遲不肯成婚,娘親心裡也很急啊。以安只是代表著以安對舅舅的想法,別無其他的意思,還請舅舅大人有大量,寬宏大量的原諒以安這次說錯話。」顧以安換上嚴肅的表情並且很誠懇向著張逸道歉著。
張逸斜眼瞥了她一眼,落子的方向卻截然與她不一。也沒有多與她計較那麼多,權當是小孩子家家亂說話。顧以安見他沒有什麼意見,也就收斂好自己的好奇之心,所謂好奇會害死貓,還是別那麼輕易去八卦大舅舅的私事。
「時候到了一切自然會水到渠成,你娘親她不過是閑得發慌,給她找點事情做做便好了。」張逸嫌棄的說著,到底是自己親妹,也沒有說過於毒舌的話。「你這段時間的課業可落下了多少,在五方這幾日你又學到了什麼。」張逸突然提起她的課業,顧以安身體被嚇得抖動了一下,怎麼大舅舅一點也不友愛,怎麼繞著彎子問自己課業的事情。
「大舅舅吩咐下來的,以安不敢輕易違背,皆是因為近期事情忙碌也就耽擱了,等以安有空必定補上,還請大舅舅能再給以安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顧以安濕漉漉的雙眼望向張逸,張逸對於任何一種眼神都已經免疫了,嘴角只是扯了扯。「大舅舅是不是最為疼愛以安的。」
「不是。」張逸很不給面子啪啪打她的臉,顧以安無語的攤開手對著空氣吹了一下。「最為疼愛你的是你爹娘。你那親爹可有找上門。」張逸說這話時很不自然,表情有些怪異,顧以安很小心的偷看他此刻的表情。
「之前有遇到過。」顧以安邊回答邊斟酌自己的話。「大舅舅與他可有什麼瓜葛嗎?」
「不算是有衝突吧。」張逸淡淡回答著。「你親爹尋上門可有說些什麼嗎?他有沒有讓你跟著他去浪跡天涯。」
「沒有啊。」顧以安的腦袋搖晃跟個撥浪鼓一樣。「只是告訴以安一些事情罷了。」
「天生靈體就怕會被人惦記上。」張逸的注意力直接轉移到棋局之上了。「你親爹他在有些事情也無能為力,不然也不會舍下你在東陸受苦。」顧以安怎麼聽出來張逸說話是帶著咬牙切齒的語調,雖然不知道兩人究竟有什麼過節,但是顧以安覺得這事情沒有那麼的簡單。「帝傲天他……算了算了都已經過去了,沒有什麼好提及了。」原本張逸想要說些什麼,卻被他收了回去,顧以安狐疑的看著他,大舅舅這是怎麼了,為何突然會這樣怪異。
「要去見張逸嗎?」鳳芫主動提出,北微然卻不可置信的望向她,她可知接下去衝動的自己會做出什麼難以控制的事情嗎?「怎麼,難不成你還想要吃了我的夫君不可?」
「啊芫,你就那麼放心我去見張逸嗎?」北微然的聲音有些沙啞著。「你就不怕我會做出什麼傷害你的事情嗎?」
「若是想要傷害早就傷害了,也不會等到現在還遲遲不動手。」鳳芫拍了拍她的手背,表示自己很信任她。「畢竟好姐妹是不會輕易挖牆角的,你想要見到他不過想要知道來龍去脈,不過只是想要一個最真實的答案罷了,我為何不成全你呢?迷霧終究有一天會被揭開的。」鳳芫淺笑著,以一種很認真的態度回應著她的問題。「你就放心大膽的去問吧,實在不行那我在場便是了。」
「謝謝你啊芫。」北微然感激擁抱著鳳芫,兩人之間的怨氣突然間消散了,原來一直困在局中的北微然也已經想明白了,一廂情願與自己的自以為是差點就失去了鳳芫這個好姐妹。「謝謝你還願意相信我。」北微然的眼淚落在鳳芫的衣裳之上,鳳芫溫柔撫著她的後背。
「真是個傻子。你跟我多年的交情怎麼可能因為一個男人而斷掉呢,更何況你的姻緣早已經被天註定了,你跟他之間的羈絆只能靠著你去解決,我插不了手。」鳳芫溫柔的說著。「我只求啊然在往後的日子裡會開心,那些勾心鬥角會遠離啊然,不再囚禁著啊然的心。」
「張逸他真就會給我一個答案嗎?」北微然聽見她的話鼻子卻那麼的酸澀,就連喉嚨也那麼的難受。「一個我追究了那麼久的事情。」
「會啊,啊芫不會背叛啊然的。」鳳芫繼續開解著北微然。「經歷了那麼多事情,難道啊然還不明白誰才是對你最好的,誰才是拿出自己的心甘願服小在你面前。」
「現在的舅舅真是奇怪。說話那麼的不幹脆,就喜歡糊弄著以安。」顧以安假裝出來自己很不開心的樣子來。
「你啊,少說些惹我嫌的話。」
「哪有,以安分明那麼的乖巧,舅舅這是睜眼說瞎話。」顧以安反駁著。「那舅舅能否告訴我,你與我親爹曾經發生了過什麼事情嗎?我怎麼聽舅舅有難言之隱,難不成舅舅的心上人是被我親爹搶去不成。」顧以安在試探的邊緣問著,為了不觸及張逸的底線,她並沒有問的那麼過分。
「嗯。」
張逸發出單音節的聲音來。很光明正大承認了顧以安的猜測,顧以安聽見他這一聲嗯,只覺得這也過於狗血了吧。若是當年大舅舅追到原身的親娘,是不是現在的舅舅變成了親爹,這種玄幻令她難以接受啊,這麼狗血的事情不應該發生在大舅舅身上。張逸在她心中的形象是一種清雅又高冷的。這完全是刷新了她對他的認知。
「舅舅是以安輸了。」顧以安做出一個手勢來。「以安敗給舅舅無話可說。」
「棋局未完,你這又敗給我什麼?」這會倒是張逸覺得奇怪,這熊孩子又是在做什麼幺蛾子。「一天到晚腦袋瓜里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盡說些奇怪的話。」張逸毫不客氣的諷刺著。「真不知道你腦子是不是裝得是草。」
「以安腦子裝的是舅舅啊。」顧以安討好的說著,還伸出自己的魔爪攀在張逸手臂上。「那舅舅能否告訴以安,以前到底是發生了些什麼。怎麼感覺你與我那親爹過節不小啊。」顧以安雙眼之中儘是好奇,張逸一巴掌直接拍在她的腦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