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讀書人不在乎俗物
以春為題並不難,難得是沈清平並不想在所有人面前出風頭,如此一來就只能是儘可能的說一句低調一些的詩句,他再三猶豫不知應該說什麼好。
站在二樓平台上的顧文通瞥了一眼沈清平,「不知道就說不知道,就別在此處丟人現眼了,還是趕緊……」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沈清平低沉的嗓音突然說道,他在說晚了話之後抬頭對上了顧文通洋洋得意的眼眸,之間到顧文通的表情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了。
打臉了吧,沈清平這會兒反倒是洋洋得意了。
這一句詩落下整個紫金樓格外的安靜,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所有人都默認沈清平是一個肚子里沒有墨水的人,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都在等著看沈清平的笑話。
詩句落下,無人說話,紫金樓安靜的彷彿一根針落在地上都能聽得見聲響,其中還是顧文通的臉色最難看。
瞧著顧文通的臉色難看,沈清平才覺得是大快人心。
好一句「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縣令很是滿意的點點頭,放下了手中的書冊從雅間之中走了出來,輕推開了雅間的門,目光很快落在了一樓。
之間到穿著長衫大褂的男子很是滿意自己做的詩句,這會兒儼然是一副驕傲的樣子。
見到雅間的門被打開了,所有人雙手抱拳行禮,客客氣氣的完全不失文人該有的風度。
「你,叫什麼名
字,家住何處,家中有幾口人,在哪兒讀書。」
縣令的目光落在沈清平的身上很滿意,對於沈清平的詩句更是滿意得很,到底縣令是個惜才的人,才會如此喜愛沈清平的一句詩。
彼時,站在另外一邊的顧文通臉色難看的猶如被人打了一頓似的,著急的趕緊走到了縣令的身邊,畢恭畢敬得行了個禮。
顧文通在縣令面前算是個眼熟的人,依舊是厚著臉皮,說道:「大人,此人這番詩句誰知道是不是哪兒抄來的,我和他同窗多年,最是清楚不過了,在下……」
話沒說完,縣令冰冷的眼神落下了顧文通的身上,這一刻顧文通才算是安靜了下來,安安靜靜站在縣令身邊不再說話。
一時之間,沈清平的確書變成了衡陽詩會最奪目的存在了,本不想引人注目現在看來卻也是不得不引人注目了。
「回稟大人,在下名叫沈清平家住在城西的長平巷子,家中剩下妻子與妻妹,早年因為家中貧寒的緣故沒再繼續讀書了,剛才的詩句恐怕是有辱了大人的耳朵,我在這兒給大人賠個不是。」
沈清平說這話雙手抱拳微微彎腰,他雖不是個低三下四的人,但也明白現如今的局勢,說到底沈清平是身份地位最低微的人,恭敬客氣一些總歸是不會錯。
縣令看著年輕人驕而不燥的樣子更是欣喜的很。
縣令平白無故得出現在了衡陽詩會誰也不懂究竟是什麼用意
,衡陽詩會說著好聽不過就是背後的主人為了能沾染幾分風雅之士的氣息才舉辦,而縣令作為一方父母官自然不會出席。
今日的出席怕是有點用意。
背後用意究竟是什麼無人得知。
「並不像是個多年不曾讀書的人,今天這場衡陽詩會,據說每月都有兩三次,你可是每次都會出席,每次都會吟詩作對。」
「不曾,今日只是因為顧兄咄咄逼人讓我與好友有些下不來檯面,所以才出此下策。」
沈清平一邊不想得罪人,一邊卻又不願意放過顧文通。
他清楚的知道過了今天和顧文通之間的恩怨恐怕是越積越深了。
他清楚的知道,對於顧文通這種人越是忍讓對方就越是得意,便只有不給他留有任何餘地顧文通才會害怕結婚。
一番話落下,現如今誰也看得清楚局勢乃是過文通此人咄咄逼人,而沈清萍算得上是被逼無奈才會如此。
這會兒風頭倒轉,倒是所有人都覺得沈清平是個可憐人。
「顧公子,你這樣咄咄逼人也的確就是你的不是了,暫且不說沈兄究竟是不是個才華橫溢之人,即便今日衡陽詩會來了個普通人背後的主人都不曾說什麼顧公子又何必呢。」
站在人群之中,一個男子突然開口為沈清平打抱不平,倒是頗有幾分正義凜然的意思,只不過沈清平在聽到這番話之時很是不屑的撇了一眼。
好在他隱藏的不錯,並未叫對方看出來。
衡
陽詩會歷來都是邀請才子,即便是普通人來了也沒有這個資格入場,此人的話語一出,彷彿是在暗指著誰是普通人一般。
「一群讀書人吵吵鬧鬧成何體統,本官暫且在這,若是本官不在豈不是要鬧出人命來了。」
縣令見到這些人吵吵鬧鬧也是覺得頭疼的厲害,今么日縣令出現在此的確是有其他的目的,為的便是科考之事,不過看著這一群人並未有出色出挑之人,反倒是方才對出一句詩句的沈清平與眾不同。
縣令的話一出便無人再敢說話,都只是安安靜靜的站著罷了。
「你今日可是為了衡陽詩會的賞錢而來,方才你那一句詩的確是能拿得到十兩銀子,若是你能做出一手讓我等更加佩服的詩句,本官賞你二十兩銀子。」
縣令大手一揮,著實大氣的很。
二十兩銀子可是普通家庭一年的收入,即便沈清平對於現如今的經濟並不清楚,可是看得出來自己家裡蕭條的模樣,若是有這些銀子的確是能改善不少。
這對於沈清平來說無異於是最為誘惑的一點。
「大人真是說笑了,我等都是風雅之士,哪裡會為了這等黃白之物而低頭,即便沈兄今天做出了絕世詩句,也只是才情和一把。」
依舊是方才說話的那人,依舊是正義凜然的語氣。
沈清平聽到冷哼了一聲,實在不知該說此人清高,還是將他看得過於清高了呢。
「這位兄台你著實不在
乎黃白之物,可我不得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