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壞女人
孟氏病好后,陸晚像往年一樣,去莊子上和母親一起過生辰。
一見到母親,陸晚就感覺母親面容疲憊蒼老了許多。
她知道母親是生病所致,不由對母親心疼不已。
而古嬤嬤也不在了,母親告訴她,古嬤嬤上了年紀,回鄉養老去了。
陸晚見母親身邊連一個照顧她,同她說話的人都沒有,越發不捨得讓她一個人留在莊子里。
所以在過完生辰回府時,陸晚要帶孟氏一同回去。
「阿娘,祖母已答應讓你回去了,你跟我一起走吧。」
在來莊子之前,陸晚特意去拜見了祖母,請求將阿娘一起帶回來,祖母是同意了的……
孟氏卻搖了搖頭,愧疚道:「阿晚,阿娘知道你心疼我,阿娘也想跟你回去,天天陪著你,但我有我的苦衷……」
陸晚:「阿娘,你有什麼苦衷?」
孟氏無奈嘆息:「我是夫人的眼中刺,就算老夫人開恩讓我回去,可我回府的日子並不會比在這裡好過,還會連累你……」
在陸晚來之前,孟氏已細細想過了,為了保住兒子的秘密,也為了保住女兒如今在鎮國公府好不容易得來的安穩日子,她不能再回鎮國公府去……
陸晚聽懂了母親話音里的意思,不由悲從中來,傷心道:「阿娘,父親娶了那麼多姨娘,為何夫人她獨獨容不下你?」
這些年,陸晚在陸家,看到陸繼中隔三岔五就會納新妾進門。
葉氏雖然每回都要鬧,但最後還是會妥協接受。
陸晚想不明白,葉氏可以接受父親其他的妾室,為何惟獨一直容不下母親?
看著女兒一臉痛苦不解的樣子,孟氏心裡也是悲痛不已。
而有些事,到了如今,也該讓女兒知道了……
想到這裡,孟氏按下心頭的傷痛,拉過陸晚的手,苦澀笑道:「阿晚,阿娘知道你一直不解為何從小要將你送去庵堂,其實,當初提出將你送去庵堂,是阿娘的決定。」
陸晚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向阿娘:「阿娘,你為什麼要將我送走?」
孟氏流淚道:「你比三姑娘早五日出生,你搶了她長女的身份,還有相士胡言亂語,說你會搶了三姑娘的鳳命,夫人她容不下你,阿娘為了保你性命,沒辦法才提出將你送進庵堂,讓你替三姑娘出家積福……」
這些事情,陸晚以前在庵堂時也有聽過,沒想到竟是真的。
既然已開了口,孟氏不再隱瞞,將當年自己被迫委身陸繼中,從而被葉氏記恨的事,都一一告訴了陸晚。
陸晚雖然年紀小,但人很聰明,再加之這些年在府里,也聽到過關於阿娘當年與葉氏結怨的原因,心裡頓時明鏡般明白過來。
「阿娘,父親既然要納你為妾,為何後面又不再管我們死活?他為何一點都不在夫人面前護著你?」
陸晚的疑問,也是孟氏這些年心裡一直不解的疑惑。
當年,被陸繼中強要了身子,她原以為陸繼中對她多少會有一點感情,不然陸家那麼多丫鬟,他為何偏偏挑了自己?
可後來,隨著女兒的出生,葉氏對她的欺凌越來越過分,可陸繼中從不出面為她說一句話。
連她去求他替女兒求情,求葉氏放過女兒時,他都愛搭不理,甚至同意葉氏的作法。
也是從那一刻起,孟氏終是明白過來,這個男人,對她冷血無情,對女兒亦是如此。
但她還是想不通,陸繼中既然對她這般無情,當初為何又要強娶她為妾?
這個疑問,在孟氏心裡埋藏了十年,直到最近,她才從古嬤嬤那裡得到了答案。
古嬤嬤帶著孩子離開的前一晚,告訴孟氏,那晚到莊子上叫走陸繼中的女人,是葉氏的親妹妹葉紅萸。
原來,古嬤嬤惱恨陸繼中那樣對孟氏,也好奇敢到莊子上,將陸繼中叫走的囂張女人,到底是哪個狐狸精?
於是在第二日陸繼中來莊子上看過陳王再離開時,古嬤嬤悄悄跟了上去,最後跟到鎮上的客棧里,看到了陸繼中與葉氏的親妹妹葉紅萸在一起。
古嬤嬤尤不敢信,私下找客棧老闆打聽。
老闆告訴古嬤嬤,葉紅萸與同行的男人以夫妻相稱,昨日夜裡很晚來投的宿,兩人看著一把年紀了,卻很不知恥,整晚都在折騰,吵得整個客棧都不得安生……
聽到這個消息,古嬤嬤整個人都震住了。
為了不讓孟氏傷心,古嬤嬤之前一直瞞著孟氏,直到她帶著孩子離開時,才將此事告訴孟氏,讓她小心提防小葉氏。
孟氏聽后,也是震驚,但對陸繼中做出的荒唐事,她已見怪不怪。
可古嬤嬤臨別前說的一句話,卻提醒了孟氏。
古嬤嬤道:「小葉氏與老爺有私情,而她的女兒前些日子因為咱們姑娘,被老夫人趕了回去,只怕小葉氏記恨在心,會唆使老爺來搓磨咱們姑娘,姨娘下次見到姑娘,可要提醒她當心那對母女。」
古嬤嬤的話,卻讓孟氏想起,當年葉氏污衊她趁著她小產勾引國公爺時,當時葉紅萸就在府里,似乎那個時候,她與陸繼中的關係就很親密。
孟氏還想起,當年她被抓到葉氏面前,明明她與陸繼中只有過一夜的關係,可葉氏卻口口聲聲罵她與國公爺多次私會,還在花園的鳶尾花叢旁偷情……
想到鳶尾花叢,孟氏福至心靈,突然想到了表姑娘,也就是葉紅萸的女兒沈鳶。
沈鳶比陸晚晚一個月出生,這些年一直養在府里,陸繼中對她,不比對陸佑寧差……
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對上了……
孟氏恍悟過來,自己當年是做了葉紅萸的替罪羊,是陸繼中拿來給他和小葉氏偷情做擋箭牌,也是拿她來給葉氏泄憤的……
無盡的悲憤湧上心頭,孟氏摟緊女兒悲泣道:「因為陸繼中不是人,他將我當成了他外面女人的替罪羊,還連累了你……」
陸晚靠在母親懷裡,母親的眼淚滴在她臉上,她深深感覺到阿娘心裡的悲痛。
最後,孟氏叮囑她道:「以後,你要小心葉紅萸與沈鳶,小葉氏必定還會將沈鳶送回陸家的,阿娘擔心她們會向你報復。」
陸晚瞬間明白過來,原來與陸繼中一起陷害阿娘的壞女人,就是葉紅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