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二章母親的眼淚（1）

看著自己的兒女們

淚，源於菜籃

提及過去的故事

淚，又若陰雨連綿

淚，由於親切

十分恩

更是充滿了熱

一「審案」

客人送走了，各回各家。***沒有多長時間就聽見哭聲響起，是李贄的哭聲。是因為分別？不是，是因為摔跤了？不是。那到底為什麼？本來在灶房做飯的肖愛琴立即趕到那間小廈子，哭聲已經是難以制止。李麗娜和李贄搶東西了，為了一瓶魚肉罐頭，正在鬧個天地不寧。

「我說你們都不像話，這麼多糖不要，搶一個鐵盒子有啥用？」母親責罵著把一塊糖給李贄。

但李贄抓起糖就恨恨地扔了出去。

「看你那樣子，要這鐵盒子幹啥去？」李麗娜罵著。

「你說幹啥，你要幹啥？」李贄仍然哭著。

「原來為這鐵盒，女兒聽話，來把鐵盒子給我。」母親以為難要似地。

「給，我本想把這鐵盒子藏起來，然後交給您，等過了十五的時候，我們一家坐在一塊吃，可是弟弟就是不肯。」姐姐先說明理由。

「誰知道？萬一你搶過去偷吃了咋辦？」弟弟不哭了。

原來都是為了同樣的目的，母親把鐵盒子當著他們的面放進一個木頭箱子。李贄手鑽著鼻孔站在那兒不動，李麗娜開始撿起滿地的糖果，李贄也偷偷地撿起一個，剝開偷偷地塞進了自己的嘴裡，淚流滿面，便用已經髒得成為干甲的棉襖袖子把臉一擦，趕快出去拉住門，把姐姐關在屋子裡，喊道：「你答應我去奶奶家，不然我不開門。」母親臉上泛起了笑容，回灶房去了。

「行，但是你下去不準搶東西。」姐姐終於出了門，一塊兒和弟弟爭先恐後地奔向奶奶家。

等他們回來的時候，各有收穫。李贄帶了個花帽子，李麗娜穿了一件紅套衫，儘管不那麼合適，但已經算上富有的了。

人有人，難留日月，大地回春，山清水秀，卻已告辭，熱火夏天更是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今年並非往年，「農業社的土地分配」到戶了，全村的人祝賀著，雖然只有那麼一點麥地，麥子收后，赴上前線去的是家家戶戶奔到自己的責任田裡喜氣洋洋無不顯出一副像老人撫摸小孩的樣子，望著「責任田」按住自己激動地將要跳出心窩的心，深深地呼吸田野的空氣，感受田野里的生機勃勃，望一望，想一想，滿懷希望，又忍不住地一笑。

一九八二年夏。

經過幾年的責任承包田，田野已經不是昨天的田野了，收穫氣氛濃烈逼人，家家戶戶搶割麥子，金黃色的麥子已經不能稍遲置田，便衝鋒陷陣，烈日又能奈何？狂風暴雨不可阻擋，田野里的各條小路上，架子車在飛跑，這就叫做「龍口奪食」，豈不「瘋狂」？但是，人畢竟不是機器，有時候就無可奈何了，在這豐收景濃的日子裡，田野里有不少麥子被可憐地泡在陰雨的稀泥里數天，豈不「農夫心裡如湯煮」即是你把麥子已經收了回來，堆在場里，又能如何？人們一個個地看著泡在田野里的麥粒慢慢膨脹，或者用手狠狠地從還沒有打碾的麥縲上摘下一個長長地麥芽來，互相默默地一望，皺起了眉頭。只要一有太陽，人們就急忙拉開麥縲曬太陽。天終於晴了，夏天的陽光，殺濕更強，場面不到一個小時就幹了。一捆捆的麥捆子也一片一片地曬開。李虎民的性子更急，腳上疾奔著，嘴上叫喊著，場里要曬好，地里也要快收，孩子們也被大人趕著忙起來。

可是天有不測風雲，麥子已經收完了，打碾雖然結束了，但在最後一次曬麥粒的時候，很多家裡的麥粒面臨暴雨的衝擊。時間就是收穫，家家戶戶爭分奪秒，而落到最後的正是虎民家的麥子，院子里曬得還沒有裝完，場里曬的還沒有掃起成堆，線型暴雨狂衝下來，鋪的、蓋得、踱的、還是沒有辦法，連水都裝進袋子了。雨過以後，沖走的麥粒到處都是。唯一的辦法就是雨後手撿，看能不能從水渠里，柴草堆里，路邊上拾回幾斤麥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