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第二十一章走上征途（8）

「唉！只是可憐的小姑娘不是親生的……不知長大以後會孝敬她媽媽不？肖愛琴懷疑的憂雲又上了眉頭。***

「我想一定會的，我只承認養父養母的恩愛，生父生母卻沒有孝敬的意義，甚至根本就不值得記憶，因為他們連自己的骨肉都不要了，還想得到什麼孝敬呢？倘若是我，我絕不會承認生父生母的，即使他們現在身在天堂，家有萬貫，只因為沒有承擔養育我的責任，我決不會憶起，我只承認養父養母的疼愛，並會完全當親生父母而孝敬的。」

「嗯！還不是你嘴上說的好！等成家立業之後，媳婦才是活寶，把父母養育之恩全忘掉了，還嫌老骨頭不中用哩。」肖愛琴伸展眉頭說。

「那只有忘恩負義，像我二哥這樣的人才會的，其實孝敬與不孝敬，與親生並沒有直接關係，就看孩子心理有沒有父母，不過我二哥脾氣不好，過後也就不計較了，您就別生氣了嗎。」李贄故變話意，故意向母親說好。李宏贄到底好不好，她心裡明白，也許就不需要小兒子的解釋。

「唉！李贄呀！你從沒惹媽生氣過。」她好像忘記了過去的事，而更加疼愛起小兒子來了。」如今你爸不在人世了，他們都好，就留下一個你我心裡難受，好些有個出息，我也就不挂念了。你二哥我根本就靠不住，去年，不，是前年的事了，你離家以後，媽的心裡難受，恰好他回家種麥子，媽就讓他按著你給我來的信地址去見一下你的面，看到底好著沒有，他就罵我，嫌我打你走了。媽並沒有讓他把你叫到他身邊的意思，可是後來……

看他十分痛苦的樣子，李贄止不住輕喚了一聲：」媽——別說了。」

「他回家雖說是種麥子來了，實際上把我罵了兩天，才走了，說他的孩子洋洋沒膏藥了，要去咸陽買葯去，回家第三天，就去咸陽了，我到底……」肖愛琴很傷感，小兒子也止不住地淚水流了出來。「如今，媽心裡只盼望你快快成才。你爸在世時常常對我說，一定要對你負責任，家裡再窮，再苦也要把你供養成才。看你聰明，所以一心想把你送進大學，他才能放得下心來……那一年，正因你要考大學，他才栽種了那麼多烤煙，本來只有二畝烤煙，你爸他一下子就栽種了將近四畝……沒想到……」她再也說不下去了，李贄趕忙扶起母親，擦著眼淚說：」都是兒子不對，沒有實現您的心愿，沒有考上大學……」

西邊的紅日漸漸地落山了，夜的蒼穹一顆接一顆地閃出明亮的星星，好像好多話要說，要爭著說出來。李贄回到灶房裡，做了一盤肉，熱好白白的饅頭，端到母親身邊說：「媽！您吃些吧！我最關心的就是您的健康，相信我，等著我把！我會成功的。」李贄給母親倒來一杯開水放到她的面前。

「娃呀！事到如今，媽也就不想瞞著了，本來，你爸說要等你長大成人，上完了大學，有了工作，成家之後，才要對你說的。可是今日，媽再也無能為力支持你繼續上學了，想來想去，我心裡感到還是說出來好些，日後的前途就靠你自己去闖了。」肖愛琴手拿著饅頭，掐了一塊在另一隻手裡，苦澀地說道。

「好——您就說嘛，不管什麼話，我一定會記住的，日後就是再受罪吃苦，我也會孝敬您的，我爸在天之靈也會保佑我成功的。」

「這麼多年，媽不能告訴你的生日，你也問了好幾次，只是你爸他和我一樣馬虎……」她好像非常內疚，吸了一口氣。接著說：「當時，生活困難，孩子又多，所以也就沒有去查找一下你究竟出生在哪一家子，你爸他就毫不猶豫地把你抱了回來。沒有包單，就順便撤下你二姐的褲子，當做你的包單，你爸他是倉庫管理員……」

「媽！您別再說了，我不想聽到那些，我只承認您是我的親生母親，告訴我那不是真的，我不會沒有生日的。」李贄聽著，一頭撲到母親的懷裡，好像要感受世間最偉大，最純潔，最溫暖的母愛。他打斷了母親的敘述不讓母親說下去……

夜是美好的，那眨眼的星星，就像是詩人最後一筆，填上夜空的一顆明珠，更不想是星星，或者光點，那是東方的啟明星，是不同眾星的，黎明的路程，將從東方開始。正是這一夜，他才明白了父母親為什麼特別偏愛自己，難怪他的親生骨肉如此嫉妒自己呢？直到這一夜，他才真正明白了世界上最偉大的愛便是養育之恩，並非親生。正是在這一夜，他這個二十多歲的大小伙才親切地靠近母親的身體，還伸齣兒時小手去摸摸母親的**，是母親，正是那對**，把他從生命的魔鬼那裡搶救出來養育成人。當時，他還不到五天，就被永遠地找不到姓名的生母丟棄了。而他更加幸運，他找到了比親生父母更加愛他的父母親。這便是火脾氣的李虎民和仁慈和藹的肖愛琴。他們不但不因為孩子多，不因為當時即1976年那生活的拮据，不因為夫婦二人不和而毫無憂慮地收養了這個孩子。但在這一點上，他們夫婦二人，可謂不謀而合，共屬親愛的一對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