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二十四章 宿世死敵
夜清寒連同夜帝修來到了陽殿的赤陽城,卻覺奇怪。
就算星殿離得遠,但剛剛淳于炎和穆青在天上打鬥,難道沒有打草驚蛇?還是說,這些人樂得坐山觀虎鬥?還是將計就計,等著他們進入后,來個瓮中捉鱉?
這樣靜悄悄的,一絲動靜都沒有的樣子,實在是不得不讓二人深想。
然而深想怕是也沒什麼卵用,到最後依舊還是要打這一場。
叔侄二人僅僅互相對視了一眼,夜清寒再次化作小狐。沒辦法,這裡也有禁空禁制,這麼高的城牆,他只能靠著夜帝修才能爬上去了。
另一邊,雲月瑤和赫連語嫣也來到了月殿的望月城。
這裡也是同樣的情況。
看著那死寂一片,跟玩兒空城計一樣的巨大城池,和其上安然懸浮的巨大殿宇,兩女也對視了一眼,而後與夜清寒那邊情況相仿。
雲月瑤也變成了一隻小狐,蹲伏在赫連語嫣的肩膀上,由著赫連語嫣帶著她潛入月殿的地界。
而淳于炎就沒他們那麼費勁了,鬼君大人又沒靈力,也不是人修,自然不受那些個專門對付人修的禁制束縛。
他化作一陣黑風,就那麼大搖大擺的進了聖殿所在的飛仙城。
聖殿與其他三殿都有所不同,人家都是平地建城,殿宇高高懸浮於附屬城池之上。
只有聖殿是依山傍水,殿宇樓台連綿不斷,城池就在山腳下。
淳于炎落於此地,閉目感應了一番,直奔聖榜峰而去。
幾人都有的忙,唯有穆青枯坐在摘星城的某家酒樓房頂上,望著觸手可及的滿天星辰,寂寞如雪。
就在他頗為無聊的時候,突然,就見頭頂的浮峰大殿動了。
一股黑氣自大殿內刮出來,旋即出現了一群黑斗篷。
穆青眼睛一亮,查看了一下對方的人數和修為,就「嗖」的一下子飛身而起,攔在了一群黑斗篷的前頭。
穆青還想走個過場,說上兩句來著,奈何對方見到他,連「什麼人」都不問,直接就下殺手。
穆青氣得面色鐵青,原本就是被拋下看門的,現在又被一群小嘍啰蔑視了,他一身的狼性哪裡忍得了這個?
狼本就是孤高的動物,穆青是影狼一族的族長,自然更為高傲,自以為是。
從他能多年來,將夜清寒幻想成欲拒還迎的妙齡女子,就可見一斑了。
穆青一生氣,下手也就毫不留情。
也許是因著生氣的關係,他不自覺就現出了一雙狼爪,全身也散發出了撕裂一切的狠絕。
對上夜清寒那會兒,他根本就沒當真,一直都是戲耍著夜清寒玩兒來著。
此時卻是因為怒氣,激出了凶性,倒是真的跟一群元嬰期和出竅期,動起了真格的。
他本就是天尊了,雖然面對著十幾名地尊和一群高修,卻哪裡又是他的對手。
空中,單方面的虐殺開始,摘星城內,不多時就開始下起了有史以來第一場血雨。帶著碎肉血塊洋洋洒洒飄落的那一種。
好在是半夜,城內宵禁,這會兒全都入睡了。不然,還不知道會把那些個升斗小民嚇成什麼樣兒呢。
......
赤陽城內,夜清寒叔侄倆已經悄無聲息的摸到了城主府。
依舊是老套路,一人一狐潛進城主府以後,就開始抓人搜魂。
這一搜,果然發覺陽城已經獲悉了摘星城那邊的動亂,雖然表面並沒有動靜,實際卻是暗中加強了戒備。
不過,卻也沒像兩人想象的,什麼天羅地網之類的。連抓了三人,也沒搜出關鍵的東西,叔侄二人改變了策略,專挑看上去沒什麼實力,卻又能身居高位的人下手。
這樣的人,在城主府里,目前就暴露了三人,一人是城主身旁跟著的長隨,一人是管家身邊點頭哈腰,眼中卻閃著詭光的中年文人,一人則是在城主府正調兵遣將的城主兒子。
二人對視一眼,覺得城主兒子應該更靠譜,於是找准了機會,將那正囂張不可一世的傢伙給擄走,直接下手搜魂。
這一搜,也就找到了地方,也得到了進入的方法。
於是,夜帝修穿上了城主兒子的衣服,又摸了對方的乾坤袋,人則被夜清寒丟進了雷域,遭報應去了。
這貨投靠了魔族不說,還禍害了那麼多的人修,尤其是女修,早該死了。
夜清寒臉比皮毛還要黑的想著。
一人一狐憑藉著城主兒子的令牌,順利進入到了地宮。
城主兒子不見,自然要產生混亂。所以外面已經開始亂了,罪魁禍首卻直接進入到了地宮開始大殺特殺了起來。
解決了一群黑斗篷,和一名出竅期的留守頭目。解救了一群被折磨得不像樣的人修,餵了丹藥,收進了雷玉空間另隔出的空間。
雖然早有預料,這裡也有囚仙殿,但是,再看到一次如此的人間煉獄,夜清寒叔侄倆,依舊無法適應。
因為二人的無法適應,在這裡正在折磨人的一群黑斗篷,都死得很慘。
而鎮守在此的出竅期地尊,則被夜清寒虐到元嬰出竅,再被夜清寒一把捏在了手中,強行抹了神識,收了起來。
夜清寒可還記得,瑤瑤很喜歡收集高修的元嬰來著,這東西好像是可以煉丹,關鍵時刻也是救命的丹藥。
既然是邪修發明,那就用邪修的元嬰來煉製,再適合不過。
夜清寒動手毫不手軟,跟雲月瑤在時完全不同,手段殘忍到讓夜帝修都不由側目。
夜帝修好像是看穿了夜清寒的本質,撇撇嘴。清楚是媳婦兒不在眼前,這貨就暴露本性了。
不過,他再扭頭看了看被自己殺掉的那些黑斗篷,好吧,半斤八兩而已,誰也別嫌棄誰。
叔侄二人再去救了囚禁的那群人修,而後直奔地下洞窟,救人,再奔煉屍窟。
叔侄二人來到煉屍窟,見到那名合體期天魔後裔的時候,都是神情一震。
他們對上的,是一副完整的天魔骨架,比雲月瑤之前對付的相比,多了下半身的兩條腿骨。
但是,多了兩條腿骨,實力可就比那只有半截身體的要強出一籌。
二人感覺到那強大的魔族氣息,心中都是一凜。
但是想著瑤瑤一人就單槍匹馬乾掉了一隻同樣的天魔,二人怎能讓年紀最小的瑤瑤給比下去?
於是,夜清寒拿出了雲月瑤送他護身的凈化大陣,飛身而起對付那隻天魔後裔的時候,就將大陣順手拋出,布置妥當。
夜帝修修為不濟,對付那隻合體期天魔夠嗆。
但是,他卻可以去破壞血池,斷了天魔的後路,無法讓其無限重生。
叔侄倆第一次齊心協力,共抗邪魔。
這一邊,叔侄倆打得正火熱,另一邊,雲月瑤和赫連語嫣也走了基本相同的流程,來到瞭望月城城主府的朝聖殿,破了禁制,順利下到了地宮。
來到囚仙殿救了人,獲得元嬰一枚。
雲月瑤的確如夜清寒所想,對惡人的元嬰十分的執著,能收集絕不手軟。
兩女的手段倒是比夜清寒那叔侄倆要溫和的多了。
赫連語嫣迷暈了殿中,除了那名出竅期以外的所有人,雲月瑤輕而易舉的對付了出竅期,取了對方的元嬰,然後兩女補刀,滅了一群黑斗篷,救了人,就直奔地下石窟而去。
也許這四名合體期天魔,思想或者接受的洗腦文化都是一樣的。
四處入了囚仙殿開始,格局就基本相同。
雲月瑤和赫連語嫣熟門熟路的潛入到了囚室救人,然後直奔煉屍窟。
在望月城的煉屍窟,雲月瑤見到面前的合體期天魔時,才終於明白了,為什麼說,這裡是她的宿命。
眼前的合體期天魔不是別人,正是轉世的敖。
當初殺了她的狐母錦娘,又殺了夜雲漓,逼她獻祭的那隻墮落天魔——敖。
雲月瑤也猜得出,為什麼這貨會蹲守在望月城。
這裡對青丘的天狐一族有著特殊的意義,敖看中了這一點,所以留守在這一處,碰運氣罷了。
看著那張完全未變的臉,這貨不僅沒像摘星城的那一隻天魔後裔那般,成了半殘的骷髏。
此時完完整整的就站在她的面前,且他看見她時,眼中的詭光,說明了他也是有著前世記憶的。
這可真是仇人見面,還是宿世死敵。
雲月瑤根本就沒打算跟他客氣,直接動手。
敖卻很想敘敘舊,氣氣這個小丫頭來著。
奈何雲月瑤的態度十分不友好,他一肚子的壞水,都沒辦法吐露出來。
敖看著雲月瑤的修為,有些詫異,這骨齡配著這樣的修為,的確很不簡單。
但是,身為聖女時,眼前的小丫頭都奈何不了他,又何況是如今,他下界來收拾她呢?
敖自信滿滿,一副貓戲老鼠的架勢,對上了雲月瑤。
雲月瑤眼眸一閃,故意不敵,卻屢次被擊退了,依舊不依不饒的上前。
她只出劍,手中慕瑤劍一刺再刺,純以劍法迎敵。
果然,見她如此,敖就更加的輕敵,一邊擊退攻上來的雲月瑤,一邊不屑的譏諷道:「數萬年不見,你依舊如此的沒出息,呵呵。當初你救不了自己的母親,救不了自己的愛人,最後只能獻祭,卻又沒能動我分毫。直到如今,你依舊報不了仇,怎麼樣?這滋味兒,可好?」
雲月瑤好似動了真怒,不管不顧般舉劍飛撲。
敖輕巧躲過,他才不想這麼快就玩死對方,他要一點一點泯滅她的求生意識,然後親手把她做成傀儡,想必收到他的這份禮物,雲顏那個老匹夫一定會喜歡的~!呵呵呵呵。
敖的眼中再次閃過詭光,一次次擊退雲月瑤,口中的話也沒停過。
「呵呵呵呵,瞧瞧,你依舊這麼廢物,你什麼都保護不了,今日,你依舊會死在我的手裡,然後我再找到你娘的轉世,你姑姑的轉世,還有你最愛的夜雲漓的轉世。將他們一個個抽魂煉魄,製成魔屍傀儡。你將在天燈內,受盡世間最難忍的苦楚,看著你的親人全部痛苦的成為我的提線木偶~哈。」
雲月瑤:......
「你重生了又如何?你苦心修鍊到了如此地步又如何?仙界淪陷了,靈界也淪陷了,你就算躲在了如此低等的靈界,依舊還是落到了我的手裡。」
雲月瑤:......
「嘖嘖嘖,瞧瞧這如花似玉的小臉兒,還記得雲月影嗎?你的那位小姐姐,也算是可憐人,有你這麼個優秀的妹妹,害得她有家不能回。流落在外成了邪修,後來混得極差,死了。」
雲月瑤:......
「唉,我可是大發善心的把她從地獄給救了出來,她感恩戴德的投入了天魔一族的懷抱,成了天魔族一員。」
雲月瑤:......
「呵呵,還記得巴國通幽的殭屍嗎?那可是你那位姐姐的傑作呢。可惜,那貨實在太不爭氣,竟然就被你給滅了,哦,不對,是被你身邊的藍顏知己給滅了。嘖嘖嘖,他沒告訴你吧?手足相殘的滋味兒如何?你也是個罪孽深重之人。」
雲月瑤:......
敖說的嘴巴都快要幹了,心中怒意橫生。那可惡的小丫頭竟然絲毫表示都沒有,鍥而不捨的向他攻來。
敖頓了下,立時就笑了。
雖然那丫頭的面上絲毫動靜也無,但這出招可是越來越急,越來越亂了。
嘖嘖,瞧瞧,一個不小心,連自己都給傷著了,呵呵,裝的還挺像。
板著臉不還是依舊露出破綻了嗎?
敖心中滿意,嘴上說得也就更歡了。
雲月瑤始終不發一言,全力吸引著敖的注意力。
這時,突然聽到「嘭」的一聲,敖這才留意到,原本跟著臭丫頭進來的另一個女修,竟然趁他不備,將他的血池給炸了!
敖登時瞪起了眼睛,那麼一座血池,可是他血洗了百萬凡人,加之近千修士的血肉,才煉製成了這麼一口天魔血池。
他的心血,竟然就這麼簡簡單單的被個他瞧不起的小小元嬰期高修給毀了!毀了!了!
敖怒紅了雙眼,正要一掌劈死那該死的女人。
卻是一轉身,那個女人竟然消失了。
不止那女人,眼前的景色也瞬間就改變了。
敖四處望去,驚疑不定的喃喃道:「幻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