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入校
第2天早上,門外傳來了1陣急促的敲門聲:
「程十鳶,今天要去學校報到。」
程俊白站在程十鳶房間門口說道。
程十鳶趕緊睜開眼睛,翻身下床,昨晚她傷心了好久,後半夜才睡著。
「叔叔,我知道了,這就來。」
她1邊梳理著自己亂糟糟的頭髮,1邊說道。
「快點。」
程俊白只回復了短短兩個字。
程十鳶趕緊從帶來的行李里翻出1套最體面的衣服換上。
短袖長褲,短袖已經洗得發白,長褲也有點太短了,露出了1截的小腿。
這套衣服是很久以前奶奶帶著她去買的,那天奶奶牽她的手了,奶奶的手心很溫暖,程十鳶1輩子也忘不了。
她要穿著這套衣服去上學,努力完成奶奶的願望:
好好學習,出人頭地。
程十鳶換好了衣服,背上書包,趕緊下樓,害怕自己再慢1點,就會被程俊白丟下。
「快1點,要來不及了。」
程俊白站在1樓的客廳里催促道。
程十鳶看了看牆壁上的掛鐘,5點3十分。
確實有些晚了,之前她去鎮上高中的時候,早上5點就已經坐在去往學校的公交車上了。
5點3十分實在是有點晚了,她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轉學報到的第1天,就給叔叔添麻煩了。
「叔叔,對不起。」
程十鳶覺得自己犯了大錯。
「沒事的,快走吧。早飯你到學校自己解決。」
程俊白1邊說著,1邊率先走向門口。
程十鳶趕緊跟上。
在停車場里,兩人上了車,車子裡面很安靜。
程俊白記著王美玲的叮囑,不主動和程十鳶說話。
程俊白不說話,程十鳶不敢主動開口。
好在很快就到了學校門口。
和程十鳶想象的不1樣,學校門口1個人都沒有,大門也還沒打開。
「就是這裡了,下車吧。」
叔叔淡淡地說道。
程十鳶趕緊下了車。
程俊白直接把車開走了,1下子就不見了,只留下了1串汽車尾氣,和愣在原地的程十鳶。
叔叔應該是有要緊的事情要去處理,程十鳶努力忽略心頭的那1丁點不適感。
校門還沒打開,程十鳶鼓起勇氣走向保安室,這個學校比她想象中的要大得多,校門口上「清河高中」4個大字,很是氣派。
和自己之前鎮上的高中1點也不1樣,那個高中甚至沒有名字。
保安也很驚訝,怎麼會有學生這麼早就到學校了。
現在是5點4十5分,上課時間是7點半。
於是開口問道:
「是新來的轉學生嗎?現在離上課還有1個多小時。」
程十鳶安靜地點了點頭。
保安嘆了1口氣,放她進去了,他早就聽說了今天會有1個學生轉進這所學校,家裡的情況很不好。
沒想到竟然已經不好到這種程度了,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程十鳶的衣著和破舊的書包。
「謝謝你。」
程十鳶努力擠出1個笑容,對保安道謝,她覺得保安的目光有點扎人。
深吸1口氣,走進了學校。
1踏進校園,她就有1種不屬於這裡的感覺,1種自卑感湧上心頭。
校園很漂亮,通往教學樓的路上左側海操場,塑膠跑道是她從來沒有見到過的,程十鳶想著,在上面跑步的感覺1定會很好。
右側種著1排高大的樹木,樹枝在微風中搖曳,偶爾落下幾片葉子,美好得不像話。
天上的雲朵,小小的,1團1團,太陽還沒出來,但是雲朵已經染上了1點金黃。
顏色像是被太陽光照射后的玻璃糖紙。
看起來就讓人心情很好。
教學樓也是,硃紅色的外牆,上面寫著「明德樓」3個大字,是燙金色的。
牆壁上有紅磚1樣的紋路,給教學樓增添了1種復古的感覺。
程十鳶走上樓梯,1層1層地尋找自己的班級。
來之前程俊白交代過她,她的教室在高3(1)班。
程十鳶上了2樓,往右邊走,看到了最靠近樓梯口的那間教室是高1(1)班。
之後,程十鳶爬到了3樓,樓梯口左邊的第1間教室,果然是高3(1)班。
整個學校都很安靜,1切都像剛剛蘇醒的樣子。
程十鳶突然有了點勇氣,推開了教室的門往裡1看。
被嚇了1跳,她看到了1個男生坐在第1組的最後1排。
匆匆1眼,程十鳶就感覺到了驚艷。
男生的容顏猶如冰雕1般完美,冷峻而又堅毅,皮膚很白,給人1種清冷的感覺,高挺的鼻子勾勒出尖銳的輪廓,散發著1股疏離的氣息。
手指骨節分明,手指修長,捏起書本的1角,漫不經心地看著書本。
似乎是察覺到了有人在看他,男生朝她看來,眼神冷冷的,沒摻雜什麼感情。
程十鳶條件反射性地把門關上,因為驚慌,動作太大,不小心發出了聲音。
她感覺自己像個入侵者,沒來由地心慌。
她在心裡胡思亂想了半天,那個男生會怎樣追問自己,會問自己是什麼人,又是從什麼地方來的,1大早出現在教室裡面是要做什麼?
可是並沒有。
教室的門1直沒有被人從裡面打開,那個男生也沒有走出來追問。
教室外面很安靜只能聽到風吹過來的聲音和程十鳶自己的心跳聲。
那是她第1次見到這麼白、這麼漂亮的男生,像是童話故事裡面的白馬王子。
從小到大,她都在破舊的學校裡面上學,遇到的男生也全都是髒兮兮的。
不講究衛生,指甲縫裡都是泥巴,身上也總是有1種怪味。
而且,還不準自己打量他們,每次程十鳶帶著探究的目光看向他們的時候。
那些男生總是會很生氣,罵罵咧咧地說道:
「看什麼看?」
程十鳶每次都慌張地低下頭,像是做了虧心事的1樣。
剛剛看到的男生,很乾凈,和她之前見到的都不1樣。
程十鳶想那個男生應該是有著雪山1樣的味道,畢竟他看起來是那麼的純凈,不摻雜任何雜質。
像自己這種人應該只能遠遠地看著,不可能有機會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