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這輩子也沒可能
「沒成想竟然是真的，我說這溫夫人和溫小姐怎麼匆匆離席，竟然是病了。」
「我剛剛瞧了1眼，溫夫人和溫小姐身上起了1身的疹子，平日里看著好好的人，怎麼突然就病倒了，還是母女倆1起病倒，不會是有什麼遺傳病吧？」
「真是晦氣，不知道誰傳出來的假消息，說西院那邊有場好戲看，那地方那麼偏僻，我當真以為有什麼才過去了，結果推開門1看，什麼好戲，只有薛家的傻兒子在睡覺呢。」
屋子門口，幾個婦人嘰嘰喳喳地正說著。
郭氏狠狠地剜了溫氏1眼。
她原本便是半推半就的，是溫氏向她保證1定能成事，她才同意，沒想到越卿那姑娘根本就沒中套，她酣睡的兒子反而成了談資。
溫氏這時候也顧不上和郭氏計較，她安排好了桑聞和溫祺私下幽會，可桑聞找不到不說，溫祺突然渾身不舒服，這也就罷了。
溫祺和蔣氏發現身上不對勁時就立刻找了個由頭回了房間休息，她們走時很正常，和平日里並沒有什麼兩樣，照理來說，不應該有人發現，可現在不僅被人發現了，甚至還被大4傳揚了出去，才引來了這麼多看熱鬧的人。
溫氏1陣心累，正揪心如何收尾，之前派去抓越卿的婆子匆匆趕了過來，嘴裡呼喊著：「不好了！不好了！」
……
黎明破曉，太陽初升。
越卿1個機靈，朦朧惺忪的睡意才稍微退了1點。
從公主府回來之後，她便1直在倚竹院里跪著，桑聞也在祠堂里跪著，眼看著1宿已經過去了。
這1晚，不只越卿和桑聞沒睡好，這府里的每1個人都沒睡好。
柳梢1直被錢嬤嬤攔著，現下得了消息，這才被允許進來：「姑娘，侯爺回來了，讓您去正廳。」
越卿起身，但因跪了太久，腿都麻木了，起身時差點摔了1個趔趄。
柳梢哭著攙扶她，「姑娘跪了這麼久，膝蓋都青紫了。」
越卿笑著安慰柳梢：「哭什麼？我們才不要哭，要哭的是夫人他們，現下只是跪1夜而已，受的住。」
「姑娘還是快些，去的晚了，夫人定然會繼續罰你。」錢嬤嬤站在門邊，神色複雜。
1個毀了容、處處被欺負的小丫頭，竟然能真的得了世子爺的青睞，她過去想都不敢想。
柳梢被激了1下，語氣也有些不好：「我們姑娘連站都站不穩了，怎麼快些！」
錢嬤嬤：「夫人的意思是，抬都要將姑娘抬過去，姑娘自己選吧。」
越卿疼得深吸了1口氣：「不用，我可以走過去。」
這是越卿第2次來正廳，第1次來是她爹剛死，定北侯將她領了回來，定北侯、定北侯夫人、桑聞、桑臨都在，夫婦倆滿臉慈愛地看著她，讓她不要害怕，往後會有新的、更好的生活。
如今她踉踉蹌蹌地來了正廳，第1件事依舊是跪下，想來實在是諷刺。
桑聞跪在越卿身邊，看到越卿過來，保證道：「你放心，我說到做到，不會食言。」
定北侯和溫氏都在場，這句話1出，無疑將他們的憤怒卷到了高潮。
溫氏用力拍了下桌子，要不是世家大族的禮儀教養禁錮著她，此刻，她怕是早就下台來像個潑婦1樣質問越卿為什麼要勾引她的兒子。
定北侯拉住溫氏的手，給溫氏使了個眼神，溫氏這才不情不願地冷靜下來。
定北侯掃了兩人1眼，厲聲說道，「自古成婚，需兩家共同商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們私下決定，只能算是私相授受，這做不了數，越卿，你可明白！」
桑聞聲音鏗鏘：「娶越卿的話是我說的，父親，不必質問越卿。」
定北侯臉色越來越沉：「在軍中隨我多年，倒是學會了憐香惜玉，但是，可學會了先尊師長！」
桑聞垂首，沒有應聲。
溫氏眼中含淚：「阿聞，這個越卿，貌丑不堪，怯懦無禮，卑微低賤，怎麼能當得起你的正妻之位，還是阿祺……」
「母親！」桑聞猝然打斷，「我1直只當阿祺是妹妹，旁的什麼都沒有。」
定北侯看出了其中端倪，緩了緩語氣：「你母親只是著急生氣，並非將阿祺強塞給你，若你不願，自然也可選其他的心怡女子娶了。」
越卿就跪在堂下，但他們字句里的貶低之意，絲毫沒有減少。
桑聞心裡愈發失望，看了1眼越卿，給定北侯和溫氏磕了個頭：「兒子如今想娶的便是越卿，請父親母親成全。」
「我不同意！」溫氏激動地站了起來。
定北侯冷冷地睨著越卿：「讓你去公主府，給你1次機會，這便是你把握住的機會？」
越卿答：「侯爺，夫人，卿卿1介浮萍而已，做不了自己的主。」
定北侯冷哼了1聲：「那我便明白地告訴你，想3書6聘，做定北侯府真正的主子，我和夫人都不會同意，這輩子也沒可能。」
越卿和桑聞都沒有說話，兩人跪在1起，倒顯出無聲對抗的味道。
定北侯有些頭疼，不知道事情怎麼到了這麼嚴重的地步，桑聞過去分明對女色沒有絲毫的興趣的。
「既然你們2人執意，便跪在這裡反省吧，什麼時候想通了，什麼時候再起來。」
溫氏被定北侯1並帶走了。
桑聞跪的筆挺，他昨日和越卿1樣，也跪了1夜，現下像個沒事人似的，不似越卿，跪的每時每刻都鑽心得疼。
正廳里早就沒了人，越卿索性便癱軟了下來，從懷中掏了瓶消腫化瘀的藥膏。
桑聞詫異：「父親的命令你怎可如此敷衍？」
越卿掀了掀眼帘：「現下只是侯爺和夫人問責，過不了多久，表小姐定然也是要來的，不如提前省些體力。」
桑聞皺眉：「我已與表妹說清楚，她要是再糾纏，我會攔在你身前。」
「你越攔，她只會越生氣。」越卿問道，「世子當真要娶我嗎？僅靠同情心是沒辦法過1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