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肅安王封連壤
「醉姝,你怎麼去這麼久,王爺都等急了。」
巷子里停著輛馬車,駕車的人1副車夫打扮,但腰間別著1把刀,眼神銳利,手臂結實,1看就是常年舞刀弄槍的人。
雙丫髻小姑娘將抓好的葯丟給了車夫,沒用車凳,1下就上了比她腰還高的馬車。
她隔著車簾,朝馬車裡的人行了個禮。
車夫又問道:「可看到跟在我們後面的尾巴了?」
醉姝神色鄙夷:「跟我到了藥鋪又沒膽子跟進去,不過幸好遇到1個姑娘幫了我,他們應該知道藥方上寫什麼了。」
說到這裡她有些不解,「王爺,我們出來的這麼招搖,當真不會惹人懷疑嗎?」
雖然出行只帶了她和靖時兩人,他們也喬裝打扮了,但是他們王爺可是1點都不低調,簡陋的馬車不願坐,除了將肅安王的旗子扯了下來,坐的還是平時用的,這奢華的轎子,1看便知道裡面坐的不是普通人。
車簾被掀開,裡面的公子2十歲出頭,1身絳紫色滾邊長袍,袍子上的圖樣皆是用金線綉成,奢華無比,比之衣著更引人注目的,是他的面孔。
眉眼比之海洋還要深邃,高挺的鼻樑上架著1個銀制面具,堪堪遮住了他上半張臉,露出飽滿的有些誘人的唇。
他是當今陛下最小的弟弟,如今大興王朝名副其實的攝政王——肅安王封連壤,曾是戰場上戰無不勝的將軍,如今更是朝堂上令人害怕的劊子手。
封連壤聲音沉卻不硬,手裡握著1把摺扇,端著翩翩公子的樣式,實則十分危險:「我若屈尊坐了簡陋的馬車,他們才更應該懷疑。」
囂張且難對付的封連壤,向來是寧肯死的張揚也不願意活的憋屈的。
靖時開口問道:「王爺,回王府嗎?」
封連壤神色淡淡:「自然是回府里養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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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卿已經將葯拿到手,站在門口左顧右盼了好1會,才等到柳梢回來。
柳梢素白的衣服上沾了好幾個泥點子,像是摔了1跤。
越卿問道:「這是怎麼了?」
柳梢看著有些委屈:「奴婢看到有輛馬車在巷子里停著,那馬車掛滿了明珠,連窗帘都是用銀線織的,奴婢1時好奇就多看了兩眼,準備走的時候沒注意撞到了人,那人真的好奇怪,奴婢還沒來得及道歉就跑了。」
越卿愣了1下:「右邊的巷口?」
柳梢點了點頭:「也不知道是哪位大人,竟然比侯爺還要高調,不過前面坐的侍女和車夫穿的比奴婢還要簡單,看來又是1位苛待下人的大人物。」
越卿若有所思,隨意扯開了話題:「讓你去鐵匠鋪的事辦的怎麼樣了?」
柳梢:「鐵匠鋪的老闆說,5日之後過去取貨。」
越卿想道:5日,正好能在聽月公主的生辰宴之前拿到銀針。
「回去吧。」
柳梢不解:「姑娘,我們不是要給聽月公主準備禮物嗎?」
越卿點了下柳梢腦袋:「聽月公主金尊玉貴,什麼好東西沒見過,再說了,我是跟在夫人後面去的,是侯府的1份子,怎麼敢越俎代庖。」
柳梢:「那你還和錢嬤嬤說……」
越卿:「隨口謅的,省的她又去告狀。」
柳梢獃獃地瞪大眼睛:「小姐,我發現你落水之後竟然變聰明了。」
越卿抿了抿唇:「……當你在誇我好了。走吧,對了,把剛剛看到的事情忘掉,和誰也不要說,不管是哪個大人物,他們鬥法,都不是我們能摻和得了的。」
越卿回到倚竹院時,溫氏身邊的何嬤嬤正在院里等著,1見越卿,不冷不熱地說道:「姑娘年紀已經到了嫁人的年紀,還是少出去走動,聽月公主不愛管閑事,姑娘更別借著送禮的名義叨擾聽月公主,給侯府添麻煩。」
越卿瞥了眼站在何嬤嬤旁邊1臉得意的錢嬤嬤,她出去這段時間,錢嬤嬤怕是把院里的事都報告完了。
越卿低眉:「何嬤嬤來倚竹院,可是夫人有什麼要交代的?」
何嬤嬤:「好歹是我們侯府出去的人,夫人體恤,將表小姐平日穿不上的衣服送了過來,供姑娘挑選。」
何嬤嬤句句都透著天大的恩賜1般,「姑娘也別嫌棄,您去參加聽月公主的生辰宴是臨時決定的,現下做衣裳已經來不及了,這些雖然是表小姐的舊衣,但統共就沒穿過幾次,比姑娘身上穿的料子好上百倍。」
越卿心中冷哼了1聲,但面上不顯:「柳梢,收下吧。」
何嬤嬤滿意了幾分,又接著說道:「夫人說了,姑娘方才落水,還需好好將養著身子,以免到時候將病氣過給了聽月公主,公主的生辰宴前,還請姑娘不要離開倚竹院,有時間多抄抄《女戒》,若送去薛府,薛夫人也會高看你幾分的。」
這便是明晃晃的禁足了。
越卿全程低眉順眼,好聲好氣地將何嬤嬤送走了。
關起門來,柳梢為越卿抱不平:「他們這也太過分了,明知道表小姐處處針對姑娘,要是姑娘穿了表小姐的舊衣,到時候不知道表小姐又要怎麼說姑娘呢!」
「聲音小點,」越卿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這屋外不只錢嬤嬤,滿院都是眼線,這話傳出去他們又會想新招找我們麻煩。」
柳梢壓低了聲音:「姑娘,難不成您真的打算穿表小姐的衣服參加公主的生辰宴?」
「穿舊衣裝可憐倒也不是不可,」越卿撐著下巴,「但我不愛穿別人穿過的舊衣服。」
柳梢有些著急:「可我們又出不去,而且就算找來了新衣裳,夫人和表小姐肯定也會為難姑娘的。」
越卿不在乎地笑了笑:「他們大概還覺得讓我嫁給薛公子已經是對我仁慈了,然而這不過是利用我穩固侯府與薛府之間穩定的同盟關係,我都已經是棋子了,還不準棋子提點要求?」
柳梢聽不懂,但直覺相信越卿:「姑娘可是想好辦法了?」
越卿垂眸有些惆悵:「生辰宴上再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