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謠言四起
域名的計劃雖然失敗,可他並沒有死心,此時他正在醞釀著下一場陰謀。而郢縣少了他們的阻撓,很快就恢復了生機。
韓若軒本就是復命回京,郢縣百姓情況好轉之後,他帶著殘餘侍衛抓緊趕路,而韓若風已經暴露了自己,因為任務原因也一同回去了。
晚柔一行人在郢縣不知不覺就待了大半個月,當最後一個病人擺脫毒素時,她們也該離開了。
離開時郢縣的百姓都堵在路上,一個個聲淚俱下訴說著晚柔的恩情。
洛明蘇被宋樂扶著在旁看著,見到如此感人的場面悄悄耳語,「我怎麼覺著這些人不捨得柔兒走是因為柔兒是晚叔叔的傳人。」
宋樂也小心翼翼的說,「有這個原因。」
她有些不解百姓將她和宋叔叔晾在一邊,全圍在柔兒身邊,「可宋叔叔你不也是晚叔叔的師弟么？怎麼沒見他們巴結你？」
這孩子還真會戳人痛處,宋樂玩笑般的說,「我長得比較嚇人,沒有柔兒面善。」
洛明蘇搖了搖頭,齜牙笑道,「不對,是因為宋叔叔不姓晚。」
宋樂聽到話后也不由自主笑了起來,她可真會尋人開心,抬手揉揉她的軟發,「若是我在乎這些,就不會在外遊歷這麼多年了,別瞎操心了。」
洛明蘇一臉嫌棄,「宋叔叔我才不是為了安慰你,你想多了。」就當他真的不在乎好了。
這時晚柔終於聽完這些人的感謝回到了隊伍,語氣頗為無奈,「這些百姓可真熱情。」
洛明蘇鼓著嘴巴酸澀說道,「柔兒,你就別再我們面前炫耀了,我和宋叔叔可會傷心的。」
晚柔面上雖然掛著笑容,眼睛里卻滑過一絲慌張,「好,我不炫耀了,我們快些走吧,出來這麼多天爹爹他們會擔心的。」
說到回去洛明蘇有些熱淚盈眶,二十多天沒見到凌爹爹和晚叔叔,還挺想他們的。
不過在她們離開的時候,洛明蘇聽見身後百姓的嘀咕,好像是說晚姑娘那麼好的人怎麼被妖物迷了眼睛,年紀輕輕喪命怪可惜。
妖物？是說她么？她只是眼睛暫時變成了藍色,至於那麼大反應么？
想起這些日子在郢縣經歷的「特殊待遇」,這些百姓見到她雖然也問好,但是等她走之後他們跑的很快,貌似很怕她。而她不想讓柔兒擔心,當做什麼都沒聽見,什麼都不知道。
這些百姓肯定不只一次讓柔兒離她遠一些,要不然身後的百姓也不會發出如此「無奈」的感慨。
難道眼睛和他們不一樣就是妖物么？
她想那麼多幹嘛？反正柔兒和宋叔叔不會將她當妖物就行。
走了幾個時辰后,洛明蘇身子有些吃不消,正巧前面是平和客棧,幾人就去那裡歇息。
自從三人進了客棧,一樓食客的目光就聚集在她們身上。
她們坐下點了一些小菜,自顧自的吃著,並不在意周圍的目光。
只是一些不堪入耳的話語還是傳到了洛明蘇的耳中,宋樂也聽到了,目光有意無意的掃過她,見她一點反應都沒有。
她還是慢條斯理的吃著菜,可她心中卻沒有面上那麼淡然。
那些人悄悄耳語的內容是:
看見了沒,那是引起郢縣瘟疫的災星,說不定那些死去的人都進了她的肚子。
軒王將她打成重傷她還敢跑出來？
聽郢縣的人說她迷惑住了晚神醫的弟子,這才撿回一條命,要不然早被郢縣的人給解決了。
那雙藍眼睛就是她化成人性也掩蓋不了的妖眼。
十多年前京都也出了妖物,好像是一個將軍的夫人,這個夫人不僅吃人喝血,還與情夫私通生下孽種。
這事鬧得整個韓國都人盡皆知,聽說那個夫人還是雅丹的什麼公主呢。不過後來不知因為什麼那妖物就消失了蹤跡,說不定是被將軍大義滅親暗自處死了。
這些談論的人不知道那個夫人是誰,可洛明蘇卻清楚的知道他們所說的是她的姑姑雅丹公主洛櫻。
她聽父王說過當年姑姑為了給父王借兵請命和親韓國,幾年之後姑姑和堂妹就暴斃在雅丹境外。
因為姑姑是偷跑出來的,不能大張旗鼓的舉辦葬禮,父王就把她們火化,骨灰撒在了風中。
父王說那一年整個雅丹的櫻花開的很早,時間很長。
父王說那是姑姑不捨得他所以要多看他幾眼。
她能感覺出來父王的無奈,父王應該是知道兇手是誰,可是他卻不能為姑姑報仇。
不知覺盤子已經空了,她還一直保持著夾菜放在嘴裡的動作,卻不知放在嘴裡的卻只有筷子。
宋樂見她失神用手悄悄碰了她一下,就知道她沒面上的那麼無所謂。
洛明蘇和宋樂都是習武之人耳力要較身為普通人的晚柔好上很多,所以他倆聽見的話晚柔一點也不知曉。
回神的洛明蘇假裝尷尬的笑笑,「柔兒,這些天吃食清淡,碰見葷腥難免多吃了些。」
本只是隨意的借口卻引來廳內一陣倒抽涼氣,在食客眼裡,他們就是洛明蘇所說的葷腥,一時間食客們都不敢竊竊私語。
洛明蘇總算知道了什麼叫人言可畏,她明明什麼都沒做,只因為一雙藍色眼睛就被這些人傳的十惡不赦。
晚柔覺得有些奇怪,卻不知哪裡奇怪,半信半疑的給她又點了些菜。
其實她說的也不假,在郢縣她每日吃青菜喝米粥,她的舌頭都快要忘記肉什麼味道了,見到肉當然會激動一些。
吃完后三人買了輛馬車,宋樂駕車,晚柔和洛明蘇坐在車裡休息。
買車一部分原因是洛明蘇的身上有傷不能騎馬,還有一部分就是洛明蘇坐在車裡不會被旁人看見,能少些麻煩。
不過她們每到一個客棧歇息同樣的事依舊會上演,於是他們走了一路,謠言也跟了她們一路。
五分之一韓國的領土上到處都是關於藍眼妖物的傳言,這事也很快傳到了皇上的耳中,韓國皇帝召了軒王想了解事情始末。
金碧輝煌的大殿內,皇帝在殿內的書房批閱奏摺,韓若軒從門外走了進來跪在地上行禮,「不知父皇找兒臣何事。」
皇帝放下手中的奏摺,將硃砂筆放在了筆架上,「起吧,說說郢縣的事。」
韓若軒起身,心中瞭然。「父皇是說郢縣妖物的事。」
皇帝並不答話。
韓若軒自顧自說了起來,「之前兒臣與六弟啟程之前那位叫宛月的姑娘並未開門見人,所以兒臣也不敢斗膽上報這位姑娘眸色的事情。如今謠言四起皆是關於藍眸女子,這位藍眸女子應該就是宛月姑娘。兒臣與六弟偶然之間見過她的藍眸,只不過兒臣初遇宛月姑娘她還是墨色的眸子。」
韓國皇帝的聲音聽不出喜怒,「這謠言還牽扯到十年前京都的一樁往事,當事人也是藍眸女子。」
「兒臣十年之前正好去往邊關,並不知此樁往事。」韓若軒心裡卻在打鼓,他一直不明白父皇為什麼送他去邊關,難道與十年前的往事有什麼關聯？
皇帝似有些累了,「罷了,你回去吧。」
韓若軒說了句「兒臣告退」匆匆離去。
等韓若軒離開后,書房內多了一個黑衣人,正跪在地上等待任務。
皇帝好似在謀划著什麼,「去查那個叫宛月的。」
黑衣人一眨眼消失不見。
皇帝嘴角揚起一抹不為人知的笑意,十年了,你還是忍不住回來了。
此時風王府內。
韓若風拆開紙條,看見紙上清晰的兩字:未果。
八音坊可是韓國內最大的情報網,半月有餘居然一點消息也沒有,蛇穀穀主的條件果然沒那麼簡單。
提筆回信后,喚了風影過來,「最近外面可有事情發生。」
風影想到近日的異樣,「從郢縣至邊關全部都有關於藍眸妖物的傳言。」
韓若風挑了挑眉,「藍眸妖物？」
「關於藍眸妖物的傳言眾說紛紜,不過基本上都是說藍眸妖物濫傷無辜,天理難容之類。」風影頓了頓,「還有人將藍眸妖物與洛櫻公主聯繫在了一起。」
韓若風眸光閃爍著詭色,「十年前帶著女兒離奇失蹤的洛櫻公主？」
風影點點頭,「正是。」
想到蛇穀穀主要找的人是十多年前失蹤的,洛櫻公主的事也是十多年前,「本王要知道洛櫻公主的事。全部。」
風影有些後悔說出洛櫻公主的事,這可是十多年前的事啊,知道內情的人不是死了就是銷聲匿跡了。再說了這可是雅丹王親妹妹的事,雅丹王於公於私肯定都會用手段抹去當年的痕迹,主子可真是會考驗八音坊的能力,無論是不是考驗,主子想知道的事他們還是要去查的。
韓若風站在窗前望著天上的白雲,想起了洛明蘇的藍眸,還有她充滿活力的言行舉止,「明明什麼也沒做,就要承受所有人的指責,真是可憐。」
他這是在說她,還是在說她他自己呢？可能兩者都有吧。畢竟他在剛出生的時候也經歷了謠言四起,不對,謠言從他出生之時從未停止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