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及笄禮成
皇後知道此事還是慶王親自去凰陽宮說的,永昌帝以自己政務繁忙為由不去見皇后,這事兒也只能慶王親自去說了。
「母后!父皇心意已決,這件事沒有轉圜的餘地了。」赫連玄暉見皇后想要起身,忙高聲道。
赫連玄暉的聲音將皇后的理智拉了回來,她癱坐在椅子上,眼睛里也沒有了往日的光彩,整個人像是突然老了十歲一樣。
「母后,兒子會對卿月好的,不管名義上兒子的正妃是誰,在兒子心裡卿月才是兒子的妻子,也請母后相信兒子。」赫連玄暉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皇后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玄暉,你要記住你說過的話。你母后我啊福薄,這輩子只得了你阿嬌姐姐一個孩子;卿月是我看著長大的,她像極了我的阿嬌……」
「兒子知道的,兒子都知道的。母后請放心,兒子一定會好好對待卿月。」
他們都認了,這聖旨都下了,哪裡還能反抗呢。
皇后看著鳳陽宮的方向,苦笑著:皇上啊,當真是不留一點兒情面。既想要玄暉有『天生鳳命』的正妃,又不想讓玄暉失了文官的忠心,所以她的卿月成了妾室。
皇后沒想瞞著江家,在慶王離開凰陽宮后,她便派自己的心腹嬤嬤出宮去江府和江家人說明其中的緣由。
得知真相的江卿月一直忍著回了自己的丹若居,躲在錦被裡放聲大哭。
「星榆,別進去了,小姐現在這個樣子是不想讓人看見的。」白榆沖星榆搖頭。
都這個時候了星榆還傻傻地發問,「那小姐真的要……嫁給慶王為側妃嗎?」
白榆嘆了口氣,她知道星榆年紀小些,有些事情小姐都只和她講,可她們做奴才的必須要明白眼下的情況。
「皇上已經賜婚了,小姐也接了聖旨,加上皇後娘娘說的那些話,這件事已經是板上釘釘了。以後咱們跟著小姐到了慶王府,你也不能像現在這樣冒失了,要不然會給小姐惹來禍事的。」
「我知道了,多謝白榆姐姐提醒。」星榆抿了抿唇,想著這些事情她又一臉擔憂地望著屋內,小姐該有多難過啊……
儘管兩個貼身丫鬟壓低了說話的聲音,江卿月還是聽到了。
江家精心培養她這麼多年,可不是讓她去當側妃的!
什麼『天生鳳命』,什麼傅家女,她江卿月一個字都不相信!
時機未到,如龍潛深淵,應藏鋒守拙,待機而動。
既然現在她只能為側妃,那就暫時忍耐。只要她攏住赫連玄暉的心,再有孩子傍身,以後的事情誰又說得准呢!
『天生鳳命』又如何,她江卿月成不了皇后,難道還坐不得太后嗎!
賜婚聖旨一下,近來禮部尚書傅仕傑的門檻都要被踏破了,上門求親的不少,自己每日上朝也被同僚捧得高高的;反倒是丞相江灝比之前更安靜了些,同僚們道喜他自然不會讓人瞧出不滿,也是笑臉相迎。
只有江灝他自己知道皇上讓他的女兒為慶王側妃,這其中也有打壓的意思,待到他的嫡子考取功名后,他也可以漸漸隱退了。
現在還不是時候!
為了江家,為了他的女兒,說什麼他也要繼續在丞相的位子上再幹上幾年!
不過該高調的時候還是要高調。
五月二十日是江卿月的生辰,及笄禮江灝可是讓江夫人花了不少心思的,遍請京城好友前來觀禮,傅家也在其中。
嫡親外甥女為側妃,在皇后眼中這已經是委屈了江卿月;所以這及笄禮,皇后特意請旨出宮,去江府為江卿月撐場面。
江家也沒想到皇後會來,正當江夫人在心裡盤算著更改這迎賓就位的順序,皇后卻說不用拘束她單獨坐一處。
江夫人給江卿月找的及笄禮的正賓是她娘家嫂子,如今皇后一來都不用江夫人開口,她娘家嫂子主動提出讓皇后當正賓;而皇后自然是願意的,她今日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按著及笄禮的流程,江灝身為江卿月的父親先說了幾句,而後及笄禮開始。
皇后親自給江卿月梳頭、挽發,有人奉上羅帕和發笄,皇后高聲吟頌祝辭,而後正笄;江卿月沖著眾人行禮,而後換上三次加笄的衣裳首飾,行三次跪拜禮……
流程繁瑣好在一切順利,禮成!
……
而江卿月也終於見到了那個被智箜大師稱為『天生鳳命』的女子——禮部尚書傅仕傑之女傅沅。
「臣女傅沅給皇後娘娘請安,娘娘千歲金安。」傅沅身穿碧色緞織暗花攢心菊長裙,飛仙髻上簪著一支金廂倒垂蓮花步搖,行禮間那步搖也不曾晃動分毫,顯然這傅家也是精心教導過傅沅的。
皇后雖然不喜傅沅,但也不至於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為難她一個小輩,抬手示意傅沅起身。
江卿月沖她微微頷首,兩人本就不熟,即便日後要共侍一夫那也是日後的事情。
「今日是江妹妹的及笄禮,這是我特意挑選的賀禮,還望妹妹喜歡。」
不知是不是江卿月太過敏感,她總覺得傅沅這句江妹妹是在提醒她日後同傅沅的身份差距,心中莫名不喜。
白榆上前接過賀禮,江卿月嘴角噙著一抹笑,左右都是面子上的功夫她又不是不會,當即開口道,「勞傅小姐破費了。」
皇后則拉著江卿月坐下,傅沅也識趣兒地福身離開。
「你這孩子還同她說這些,難道剛剛沒聽出來她話里的意思?」皇后毫不掩飾自己對傅沅的不喜。
江卿月知道皇后疼她,可在這件事上皇后想來也是要提醒她。
「姨母,咱們就不提她了,今日是卿月的及笄禮,她來道賀卿月也不好不理,這傳出去難免會有人說卿月仗著姨母看不起旁人,卿月可捨不得別人這麼想姨母。」
見江卿月說話滴水不漏,皇后這心裡也是說不出的滋味,「你呀!姨母是怕你吃虧,不過你能明白這些可見也是想通了的。」
如何能想不通呢,這賜婚的聖旨她都接了,再想不通那她真對不起父母這些年的精心教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