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查探災情

「這就不必了。」沈淮陽放下茶杯，「只是恐怕今日我需要在林姑娘這裡暫避一宿了。」

晉王府的人肯定還埋伏在這周圍，他若是現在出門定會暴露行蹤，到時候做起事來會出現不必要的麻煩。

沈淮陽之所以來到瀟湘城是因為前段時間的戶部侍郎之死。

那戶部侍郎是寒門出身，為官四十載清正廉明，剛正不阿，卻突然暴斃與花樓。

據說他是為了一個姑娘與人發生了爭執，然後不幸摔下了樓梯，京兆尹趕到的第一時間就將涉案人員全部關了起來。

此事實在是蹊蹺，皇帝下令嚴查，由沈淮陽親自負責。

可當沈淮陽去牢房提人時，卻被告知推戶部侍郎滾下樓梯的人越獄了。

他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那人，卻發現他居然與傅家有牽扯，於是他想了個欲擒故縱的法子，他沒有直接抓人，而是在派人暗中跟蹤他。

結果此人竟出了京都，而後又一路南下輾轉來到了瀟湘城，到了瀟湘城便整日流連青樓賭坊，直到今日派去跟蹤他的人發現他悄悄從後院小門進了晉王府。

只是沒想到，一個小小晉王府守衛卻十分嚴密，要不是他親自前來，換做旁人就得被捉住了。

林皎月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剛剛沈淮陽說的是要在她這裡留宿吧？可為何說的像上街買大白菜一樣簡單和理所當然？

沈淮陽似乎看穿了林皎月心中所想，又抿了一口茶，徐徐道，「姑娘放心，我就坐在此處，天亮就走，今夜之事就當做抵了昨夜我救你之恩吧。」

救她？將她綁起來的那種那種救嗎？她現在身上還有繩子的勒痕呢。

算了，這祖宗她得罪不起，不管是他的目的是什麼，莫要牽扯到她就好。

「既如此，大人請自便。」

沈淮陽沒有料到林皎月會如此爽快，本以為要威脅嚇唬一下的。

「你不問原由？」

「不問。」

說完，林皎月便回了內室，還好她的房間夠大。

沈淮陽：「……」

第二日，林皎月睡到自然醒才起來，這一夜竟睡得十分香甜。

林家分為大房與二房，兩家雖住在一起，中間卻隔一堵院牆，院牆上開了扇小門，方便走動。

大房這邊林遠山自妻子去世后便沒有續弦，後院只周姨娘一人，大房也只有林皎月和林暮雨兩個孩子，家中人丁比較稀少。

二房那邊相對於熱鬧許多，除了正室夫人外還有兩房姨娘，三個子女。

林皎月是大房嫡女，林家的老太爺和老夫人早已離世，她無需向誰請安，所以不管睡到多晚都可以隨她的心意。

用過早膳后，林皎月便讓汀蘭去準備馬車，她要去益善堂。

益善堂是林家專為救濟貧苦百姓所開設，至今在瀟湘城已經存在百年。

前世，林皎月只知有許多人因雪難流離失所，但具體如何她不清楚。

那時，她傷了面容，整日將自己關在家中閉門不出。

李競澤說需要十萬兩銀子她便直接給了，那時林家賬上沒有那麼多銀子，她還賣了自己的首飾去補貼。

到了益善堂，門口擠滿了許多百姓，熙熙攘攘，你推我擠，生怕慢了一步就領不到食物，今日又要餓肚子。

還有些許孩童，捲縮在屋檐下被凍得瑟瑟發抖，眼神注視著正在排隊領糧父母。

林皎月從側門進到屋內，掌柜的正一臉愁容的在屋中徘徊打轉，見林皎月來，彷彿見到了救星一般。

「大姑娘，您可算來了，這每日來領救濟的百姓是越來越多了，咱們的存糧已經不多了。」掌柜的焦急的說道，「過幾日發不出救濟，肯定會激發群眾的怨氣在咱們門口鬧事啊。」

林皎月思索了一番，道，「還能撐幾日？」

掌柜的嘆了口氣，「最多三日。」

出了益善堂，林皎月又去了林家另外幾處施粥點，每一處都是人滿為患，就連安正街也是如此，這讓她覺得有些奇怪。

安正街多是富人居住，在這裡設點的原因也只是為了少量路過此處的吃不上飯的人，瀟湘城的貧苦人是不會來這裡的。

因此，這裡的儲備糧食並不多，現在門口正圍滿了沒有領到糧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