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二章生產
這一嗓子喊的，幾乎整個方府都被驚動了。
下人們來的速度很快，一刻鐘的時間就將東西都準備好了。
等方澤謙收到消息從前院趕過來時，禾茉已經被送進房間，里裡外外都站著人，穩婆更是進進出出，手上端著水盆的，拿著剪刀和白布的，還有一些端著吃食。
水錦收到消息也趕過來了，「夫人現在怎麼樣了？」
「剛剛才進去，都守著呢！」黃奇出來接的水錦。
「常聽老人說，婦人生產是要花大力氣，奴婢這就去給夫人準備些吃食！」水錦挽起袖子就徑直往廚房去了。
水錦也是個黃花大閨女，也還沒成婚生子，對生產的事情也是一無所知的，留在原地干著急還不如去給夫人做些好吃的，也好在生產時多些力氣。
方澤謙此時也沒空留意身邊的人，全身心的注意力都放在禾茉身上，逮著從裡面出來的穩婆問：「夫人在裡面怎麼樣了？」
「夫人現在還沒到生產的時候，還要再等一等。」穩婆手中端著熱水，她剛剛才給禾茉擦乾淨腿上的羊水，也在等著呢！
「還沒到生產？那難道要一直痛下去嗎？」方澤謙面上著急，他在外面自然也聽得見裡面的穩婆在安慰禾茉。
想必定然是疼極了，才會忍不住。
「爺，您這話說的，婦人生產都是如此，孩子不是一下子就能生出來的，這著急也是沒有辦法的。」
「還要多久！」方澤謙沉下臉，眼中的擔憂隨著時間的推移越發濃厚。
「這……這也拿不準，尋常婦人都是五個時辰左右，夫人是頭胎，可能還有久一些……」
穩婆的話說到一半，方澤謙便不再等，抬腳繞開穩婆直接進了產房。
「爺，您不能進去啊！您這……」穩婆轉身想去攔，但是她哪裡能有方澤謙快。
等穩婆回過神來去追時，方澤謙已經進到裡間了。
突然出現的方澤謙，將本來在房間里的幾個穩婆下了一跳。
「方大人，您怎麼——」
穩婆的話還沒說完，方澤謙便上前蹲在床邊，輕柔地給禾茉擦著額頭上的汗珠，「茉兒，莫怕，我進來陪著你。」
一屋子的穩婆和嬤嬤都嚇得不敢說話，且不說她們都沒見過有男人會直接闖入產房，就是平常說起這個事情，那些男人的反應都是諱莫如深的。
可這方大人倒好，直接在生產的時候闖進來，顯然這個行為，極大地衝擊了這些穩婆的三觀。
禾茉在方澤謙進來前，正好度過一陣疼痛，現在意識還能稍微清晰些，不然可能連方澤謙都不一定能認出來。
「好些了，快給我吃點東西。」禾茉本身沒有胃口，但她知曉這個時候若是不吃點東西，她生產時很有可能會虛脫。
趁著現在陣痛剛剛過去，得抓緊時間補充體力。
「來了，夫人！」一旁站著的嬤嬤，趕緊將手中端著的肉粥喂到禾茉的嘴邊。
「我來。」方澤謙輕輕撥開粘在禾茉嘴邊的頭髮，用瓷勺一勺一勺將肉粥餵給禾茉。
「可以了！」禾茉伸手推開嘴邊的勺子，身下傳來的劇痛讓禾茉無暇顧及其他。
「呼——呼——」禾茉很痛，但是緊急穩婆的話，不能大聲喊，要保存體力，要用呼吸代替。
禾茉知曉這和現代的深呼吸是一樣的，都是為了更好地生產。
性命攸關的時刻，禾茉不敢馬虎。
陣痛一次比一次強烈，禾茉疼得直冒冷汗，豆大般的汗珠從臉上滑落，整個人都像是泡在水中。
方澤謙瞧著疼得五官都皺在一起的禾茉，心中焦急擔憂，卻發現自己什麼也做不了，只能守在旁邊干著急。
「茉兒，咱們再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就好了。」方澤謙感受著禾茉抓著自己的手，力氣很大，幾乎要將整個手掌都握碎，但他知曉，這定然不及生產時萬分之一的疼痛。
「啊！好痛啊——」
禾茉終究還是忍不住叫出聲，似乎是找到了發泄的方式，禾茉的叫聲越來越大。
終於，在禾茉幾乎抽空全身力氣時，一陣啼哭在房中響起，嘹亮刺耳卻帶著新生的活力。
「是個小姐！胖乎乎的，聽著哭聲就覺得是個有勁兒的！」穩婆麻利地將孩子包好，摟在懷中。
「夫人，您再使把勁兒啊！肚子里還有一個呢！」還守在禾茉身邊的穩婆瞧著禾茉有些力竭，生怕禾茉沒力氣再生出後面這個小主子，急得滿頭大汗。
「茉兒，不要睡，再堅持一會兒。」方澤謙見禾茉滿臉倦意，似乎下一秒就要睡過去，趕忙道。
「嗯……」禾茉已經沒力氣再說話了，只想著趕緊結束，幾乎是調動最後一絲力氣再努力，連帶著穩婆的努力，孩子終於生出來了。
又一聲嬰兒啼哭從房中傳來，門外等著的眾人懸著的心也終於放下了。
「是個小少爺！這次生的是個小少爺！」穩婆將兩個孩子抱在懷中，「方大人，您快瞧瞧！」
「先抱下去！找太醫進來給夫人號脈！」方澤謙見禾茉暈死過去，已經沒太多的心思去高興，他只想知曉禾茉的安危。
「好，好，奴婢這就去！」鈴鐺瞧見禾茉蒼白的臉，立馬出去尋了太醫進來。
「茉兒如何了？」方母聽聞生產結束，立馬就進來了。
現在在外面等著，她這一顆心都急得不行，中間有好幾次要進去，但穩婆說房中人太多，會妨礙生產，她才生生忍了下來。
又思及方澤謙還在裡面，方母才稍稍放心一些，生產完了，她當然要進去。
「尊夫人身體並無大礙，只是力竭暈過去了，好好調養即可，估摸著晚上就能清醒。」太醫號完脈將手收回來。
禾茉生產，生了整整一夜，孩子是在新年的第一天出生的。
「菩薩保佑，菩薩保佑！」方母心中大安，「母子平安就好！」
「奴婢去給夫人準備些吃食，醒過來身子虛，得好好補一補。」鈴鐺心疼禾茉經歷這一場，趕忙去了廚房打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