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蠍座表演系墩
怎麼回事？頭髮這麼短，穿著足球運動裝，江里湖氣一開口就是「大兄弟」的小傢伙，竟然是個女孩子？
時深不敢相信地將視線從奶糰子的腰線往下移了兩分，緊接著觸電般抓過一條毛巾將她纖細的小身板圍了個結實，遮擋住關鍵部位后，「咚」地一聲扔進了浴缸里。
女孩？倒在車前的女孩......這一幕似曾相識......
時深用深呼吸抑制住躥上來的劇烈心跳，走到洗漱台擦乾手上的水，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莫譽，小男孩的衣服不要了。」
「不是，換成小女孩的衣服。」
「對，公主裙，小皮鞋，包包，粉色的。」
「多買點，才十套怎麼夠？一百套!」
「連性別都分不清，下次再這麼粗心，給爺爬。」
時深掛斷電話，莫名懊惱。
要不是莫譽下車查看，說撿到了一個小男孩，他堂堂時總，怎麼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放下電話的時深轉過頭，冰山臉瞬間融化，勾起嘴角望著正在浴缸里撒歡的小糰子，剛要露出微笑，卻聽見她奶聲奶氣地說：「虎嘰哥，我系男孩幾！」
時深俯身，低沉的嗓音卻難得帶上了幾分耐心：
「第一，我不叫虎子哥，你可以叫我時深叔叔。」
「第二，你是女孩子，不是男孩子，我確定一定以及肯定。」
「第三，告訴我你從哪裡來的，怎麼找到你父母？」
墩墩停止了拍打水花的動作，認真地看著時深頭頂那隻閉眼酣睡的白虎，試探著用意識向系統發問。
「小筍乾，你在嗎？」
一道電子音在腦中響起：「工號007小筍乾再次為您服務，請問主人，有什麼可以幫您？」
「小筍乾，我系男孩幾還系女孩幾？」
007思考了片刻：「進化前是公熊貓，進化失誤，對不起，主人現在是——女孩。」
「退下！」墩墩氣鼓鼓一掌拍下，水花了時深一臉。
「好的主人，請儘快找到你其他的兄弟姐妹，開啟水滴空間獎勵，另外，請完成主線任務中的支線任務：讓你的大兄弟帶你回家！小筍乾退下啦！」
系統快速交代完任務秒撤——這是它帶過最小的主人，天蠍座表演系的，難搞哦！
「時深叔叔！」
墩墩舉起濕漉漉的手，潦草地為時深擦了把臉上的水，甜甜的180度稱呼大轉變頓時讓時深一楞。
「你剛才猜對了，墩墩就系女孩子呢！」墩墩咬牙切齒，眼睛卻笑成了兩彎月牙。
變臉下一秒。
「沒有爸爸媽媽，墩墩系個無家可歸的崽崽！」粉嘟嘟的小嘴巴一撅，幾滴眼淚滑落，融進浴缸消失不見。
「沒有爸爸媽媽，之前是誰養你的？」時深滿臉都是水，卻沒有生氣。
「墩墩是大熊貓，動物園會養呀！」小糰子回答得很認真，卻沒有停止委屈巴巴的眼淚往下掉。
大熊貓？動物園？時深分析了一下，覺得可能是孤兒院。
怕是智商有些欠缺，被父母遺棄了？然後從孤兒院跑丟了后遇到了他們。應該是這樣。
時深摸了摸墩墩圓滾滾的小腦袋。
小傢伙乖巧地低下頭，把玩起脖子里的琥珀水滴掛件，抽噎聲伴隨著背上的小小蝴蝶骨上下起伏，時深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一根柔軟的羽毛輕撫過，軟軟的。
這是什麼情緒，好像有點......怪怪的？
他有點不自在地回頭看了看小傢伙脫下來的臟衣服——這套又短又小還臟足球運動套裝，有點眼熟怎麼回事？
時深仔細想了想，腦中閃過幾個畫面，恍然大悟。
這分明就是寵物穿的玩具衣服，還是那種連褲襠都沒來得及剪開的！
也不知道是誰家的父母，生而不養，還撿人家不要的寵物套裝給孩子穿，太造孽了！
時深看向泡在水裡的奶糰子，雪白的肌膚，紅撲撲的小臉，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晶瑩的水珠，笑起來還有一對酒窩，小嘴裡念念有詞，不知道在嘟囔些什麼。
小傢伙雖然有點智障，架不住可愛啊！
「墩墩的毛毛都沒了，好冷。」
「墩墩的黑眼罩也沒了，不漂漂。」
「墩墩的爪爪這麼短，怎麼爬高高？」
「哼！」進化得很失敗！
時深被她堅定的熊貓自我認知逗笑了，萬年冰山臉上突然綻開一絲春意。
他看著和泡泡玩得不亦樂乎的墩墩，差點忘了時間。
看著她泡得有些發皺的指尖，這才猛地醒悟過來，一把將她從浴缸里撈出。
裹著大浴巾給她擦乾水分的時候，看著她對著浴室里偌大的鏡子有些失落地撅起嘴巴，不由得心底發軟。
泡過澡的小崽子，像豆腐一樣嫩，有著紅撲撲的小臉和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好像真的有點可愛呢！好想rua兩把！
「別傷心，一會給你穿新衣服。」時深縮回快要碰到墩墩小臉的手，剋制住父愛泛濫的衝動，保持淡定，說著就要將地上的臟衣服扔進垃圾桶。
「這是墩墩的衣服！還給墩墩！」
「豬爺爺送我的生日禮物，不可以扔掉哦！」稚氣的聲音裡帶著堅定。
時深抬手的動作一滯：「豬爺爺？哪個豬爺爺？」
「就是剛才框框里的那個豬爺爺啊。」墩墩一臉寶貝地搶過時深手中的衣服，護在胸口：「墩墩生日的時候，吃了筍筍蛋糕，我穿著球球衣服，好多哥哥姐姐給我過生日呢！」
「好，那等下讓酒店的大姐姐幫你把衣服洗乾淨，我們先穿莫譽送來的裙子好嗎？墩墩是女孩子，要乾淨又漂亮哦。」時深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開始，說話竟然帶上了語氣詞。
「叮咚！」
門鈴響起，時深打開門，拎著一堆精緻包裝盒的莫譽氣喘吁吁地站在門口。
「摸魚哥哥，你終於來啦！」聽見動靜的墩墩裹著浴巾興沖沖地跑出來，卻因為腳底下還沾著水，一不小心臉朝地摔了一跤。
時間彷彿凝滯了片刻。
時深瞬間變臉。
顧不上被起外號的莫譽心裡一顫——老闆的眼刀有點凶。
但又好像是錯覺，下一秒，老闆小心翼翼地，溫柔地，抱著還裹著浴巾的小傢伙坐到了沙發上。
「摔哪了？疼不疼？叔叔給你揉揉。」
「不疼啊！墩墩每天都要摔跤的，沒關係，嘻嘻。」
時深有些意外地看著懷裡的奶糰子，心裡泛起一陣感動：這麼勇敢的小傢伙！換成別人家的小孩這樣摔一跤，早就成了小哭包了！
目睹了全過程的莫譽目瞪口呆地站在玄關處，楞了半天才輕手輕腳地走進來。
發生了什麼？
撿到這個小屁孩的時候，老闆明明一臉嫌棄！
老闆最不喜歡的就是小孩子了，說了明天就送警察局的，為什麼又突然讓自己買一百套衣服？
老闆居然給這個小孩洗澡？還抱在自己懷裡哄？
難道這個小孩會妖術？自己買趟衣服的時間，這小孩就把老闆迷惑了？
結合今天下午明明要去童真動物園參加活動，車子開得好好的，卻在路邊被這個來路不明的小孩攔下的詭異經歷，莫譽看向對面兩人的眼神都帶了幾分驚悚。
經歷了「這孩子是人是鬼的」內心反覆掙扎橫跳后，莫譽終於鼓足勇氣從一個包裝袋裡取出一款粉粉的睡裙和一條小內褲遞出去。
「老闆，衣服都經過高溫消毒了。」
時深頭也不抬地接過，冷冷地對著莫譽說：「轉過去！」
莫譽：「啊？」
「墩墩是女孩子。男女授受不親。」
莫譽：「......您也是男的啊。」
半晌，時深用染著極難聽出笑意的語調回答：「我和你能一樣嗎？墩墩叫我大兄弟。」
莫譽身子一僵：「是，是，您xue的對。」
轉過身的莫譽不知道的是，他家嘴硬的老闆幾乎是閉著眼睛給墩墩換的睡裙。
面對幾十個億的合作案都能保持心跳四平八穩的男人，第一次在給一個小奶娃換衣服的時候，緊張出了一頭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