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救人
沒有姓高的？周余心裡咯噔一下。
「老爺子，您仔細想想。高金寶您認識不？我聽他老鄉說他老家就住這。」
老爺子眯起眼睛，想了一會。不太靈便的手一拍大腿：
「高黑子啊，老沈家的女婿，你說老沈家我就知道了，往前走到頭右拐再到頭，村子西北角的就是。」
周余大喜，這老爺子不錯，一看就能站起來的樣子。
「老爺子，高金寶最近回家了么？」
老爺子聞言，老臉一抽抽，把周余嚇的夠嗆，這是要發病？
「沒聽說他回來過，最近倒是有人找他，你們啊…來也是白來」
說著開動電輪椅如風般離去了。
周餘一頭霧水，聽起來好像希望不大的樣子。管他呢，但凡有一絲可能，周余也不能放棄，那是自己的血汗錢呢。
按老大爺的指點，周余來村西北的一處院子前，本就沉重的心情就是涼了一截。
在普遍兩三層小樓的村子里，竟然出現了一座平房。如此條件，就是抓到了高金寶，怕也不一定能榨出錢來啊。
怕嚇跑了高金寶，周余怕也不敲門，行李放在門口，徑自推開了大門。
周餘一進來就看到一個窈窕的身影在窗前跳舞。不由得心中好笑。
「一大早的對著窗戶起舞，有情趣。真別說，身段還怪好的。」
周余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頓時發現不對。那人身子顫動，也不像正經跳舞啊！而且身旁停著一台電瓶車，右手好像摸著窗台上一個長方塊，好像是個…是個插排。
「卧槽！觸電了！」
周余腦子嗡了一聲，大步朝那人沖了過去。一邊跑一邊四處張望，想找個棍子之類的絕緣體。
可恨這院子收拾的太乾淨了，除了兩塊菜畦，硬是連根小樹枝都沒有。此時周余已經快跑到那人身前，硬是沒到趁手的傢伙。再耽擱下去人都涼了。
周余注意到腳下的小路是卵石鋪的，而且好像並沒有水泥的樣子。情急之下彎腰伸手，五指較勁，硬生生從地上摳下一塊拳頭大小的暗黃卵石。
心中一喜，兩步跑到那人身後，掄圓了胳膊，一石頭掃在插排上。
周余身高178，體重160，這一下多大的勁？那插排飛起的瞬間就裂開了。
那人脫開電流，軟軟的倒了過來。將周余帶撞倒在地。壓了個嚴絲合縫。
幾分鐘后，周余迷迷糊糊恢復神智。
「這是怎麼回事？」
他只記得剛剛擊飛插排的剎那，一道洪流從黃色石頭中衝進自己的體內。那感覺像水，像是電，像滔滔大浪般撕裂自己身體，甚至是靈魂。只一瞬間他就昏了過去。
可是現在似乎又沒什麼感覺？嗯？嘴唇怎麼軟軟的，甜甜的？胸口軟軟的，彈彈的。身上好像有點重啊！
「啪」
嘴上的美妙觸感消了，隨之而來的是一個響亮的耳光。
周余睜開眼睛，一個年輕女孩騎在他身上，雙手撐在他雙肩，正對他怒目而視。白嫩的臉頰氣鼓鼓的，像一隻松鼠。
牛仔熱褲，大長腿，又白又直。白色短袖T，胸懷寬廣。杏眼瓊鼻，嬰兒肥。細腰長發單馬尾。
周余花了三秒鐘理清了因果關係，不由得有些惱怒：
「喂！小妞！你就是這麼報答你的救命恩人的？」
女孩從揮出一耳光后帶卡，就愣愣的盯著周余。聞言才回過神來，一道紅暈從潔白的天鵝頸一直爬滿俏臉。她想起來了！
女孩手忙腳亂的從周余身上爬了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我暈倒了，醒來時一時糊塗…」
「謝謝你…」
周余也爬了起來，拍打著身上沾染的塵土。
「是夠糊塗的，拋開救命之恩不談。明明是你壓著我，幹嘛還打我一耳光？」
「真的對不起，謝謝你救了我，我真不該打你的…」
女孩有周余墊背，倒是沒沾上什麼塵土。此時也冷靜下來。不但連連道歉，甚至還給周余鞠了一躬。
只是臉上咬牙切齒，似乎一副很不甘心的樣子。
「您總不會是專程來救我吧？不如進屋喝杯茶，有什麼事慢慢聊。」
周余心中冷哼，媽的，那是老子初吻啊！被你一聲不吭就給搶了！高金寶家人是吧？看老子把你家搬空！
跟著女孩進到房間，才幾步路，周余的心起碼降溫十多度。
女孩的房間簡簡單單，床鋪、桌椅、衣櫃。雖然乾乾淨淨，但真的足夠老舊。除了必要的用品，幾乎沒有什麼提升生活質量的東西。
「怎麼好像比我還窮的樣子？這可怎麼辦啊？」
來晚了！絕對是有人先來搬過了。除了這棟帶著裂縫的房子，大概最值錢的就是這個女孩和那台電瓶車了。
兩人相對而坐，女孩給周余倒了茶水。
「現在可以說了么？您到我家有什麼事？」
周余停止了胡思亂想，直球道：
「我是來找高金寶的，他欠我錢。他回來沒有？」
女孩的臉色難看起來，手中茶杯重重頓下，茶水飛濺出來。
「想不到你也是這種人。」
周余愣住了：
「我是哪種人？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兩個月的工資加上往返車費，一分都不能少！」
「工資？不是賭債么？」女孩愕然。
周餘明白過來，擦了擦臉上的茶水：
「你不知道他在杭州開了個工具廠？呃，忘記問了，你和他什麼關係？」
「我姓沈，叫沈青青。至於我和他的關係，那就說來話長了…」
一個很狗血且噁心故事。高金寶隔壁村人，少年時父母雙亡，家裡一貧如洗。而沈家家境優渥，經人介紹招了高金寶入贅。
初始兩人過的倒也不錯，雖然高金寶染上賭博惡習，但有沈家老人鎮壓，倒也鬧不出什麼亂子。
沈青青出世后不久，爺爺病逝。高金寶便不安分起來，連偷帶騙，想方設法從家裡弄錢去賭。奶奶和媽媽兩人壓著，倒也過的下去。
突然天降橫禍，奶奶和媽媽外出遭遇車禍，一死一傷。高金寶竟然趁著老太太養傷期間，把沈家的房子賣了，帶著妻子的死亡賠償金遠走高飛。那時沈青青才八歲。